紫蘇在雲上之巔的存在感並不高,性子也很低調。
雲影和她沒有多親近,也並不冷漠。
“大師兄是不是也發現了?”紫蘇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那個人她不是小師妹!”
“哦?”雲影巋然不動,神情沒有任何波動,似笑非笑道,“你知不知道你這話若是在白日裡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之話?”
“所以我才單獨來找大師兄。”紫蘇低聲說,“我以我的生命保證,這個小師妹雖然外表與之前毫無二致,氣息也沒有什麼區別,但她絕對不是!”
她白日觀察了一下衆師兄弟姐妹的表現,發現只有雲影的態度不對,只能抱着試一試的心態過來找他。
否則與其他人說了,恐怕會以爲她挑撥小師妹與他們之間的關係。
雲影淡淡地嗯了一聲,雙手交握,撐着下巴看她:“怎麼看出來的?”
雲瑾在靈魂上的造詣極高,自由洲無人能敵。
可他又並非陰陽師,修煉自成一道。
是以,他將另一個靈魂和身體進行融合後,連月見和源明池都無法分辨出來。
但紫蘇竟然看出來了異常。
雲影忽然回想起當時雲瑾收紫蘇爲徒的時候,說了一句——
這孩子敏銳性很強,有着天生的感應能力。
紫蘇雖然是S級進化者,但她的能力實際上並不突出。
可如果真的沒有任何優勢,也不會被雲瑾看上,收入雲上之巔。
天底下無父無母的孤兒那麼多,雲上之巔也就收了九個而已。
“其實我在更早之前無意中見過她。”紫蘇擡起頭,“就在雲上之巔,只不過她沒有發現我,匆匆從師傅閉關的地方出來後,又回去了。”
雲影淡淡地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年前。”紫蘇緩緩道,“想必當時這個鳩佔鵲巢的靈魂已經和小師妹的身體融合了,只不過並不徹底,所以她當時只是出來轉轉。”
“恰巧我剛剛結束了修煉,看到了她。”
從那一刻起,紫蘇就意識到,雲瑾所謂的閉關,也不過是一個表面上的噱頭而已。
同時,她也想到了很多可能性,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別的靈魂侵佔了小師妹的身軀。
於是,紫蘇開始在永恆大陸尋找雲夢。
她擔憂若是等這個鳩佔鵲巢的人正式出現在師門,所有人都會被矇騙。
想要揭穿假冒僞劣產品,也只能請雲夢出手了。
但云夢畢竟只是一個遊戲裡的NPC,於是紫蘇只能想着在見到雲夢後,求取一些有關靈魂的辨別方法。
“老七,藏得很深。”雲影揚了揚眉,慢慢地點了下頭,終於微笑了下,“平日的表現,把誰都騙過了,這第一戲咖,應該是你纔對。”
“你可以去試着拍戲,國際影后非你莫屬。”
紫蘇差點被氣吐血:“大師兄,這不是最關鍵的地方!關鍵在於怎麼把那個假的小師妹揭穿,不讓其他師兄師姐被矇騙。”
“此事你不必擔心。”雲影依然沒有透露他們早與司扶傾相認的消息,他一向不會這麼快將新人交託給別人,“接着以你的演技在雲上之巔待下去,遇到什麼事情或者麻煩,第一時間向我求助。”
紫蘇怔了下:“好,我明白。”
“嗯。”雲影擡起手,一縷風纏繞在紫蘇的手上,“我讓風送你回去,一路小心,保護好自己。”
紫蘇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她離開後,“咔噠”一聲門鎖轉動的聲音。
談京墨推開內室的門,走了進來:“有趣,沒想到老七會早早發現不正常。”
“她的確很敏感,幸好留在雲上之巔的是她。”雲影頷首道,“倘若是老六,已經投敵了。”
“喂喂!”跟在後面進來的拉斐爾大驚失色,“我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你不要污衊我!”
“不會?”源明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誰最早與小師妹見面,卻最後一個認出來的?”
拉斐爾:“……”
他原本就低人一等了,這件事情讓他低人兩等。
“大師兄,依你看,雲瑾和小師妹被炸身亡的事情可有關?”月見的眸底有着冷意浮現,“我看他白日裡很護着那個冒牌貨,關係肯定親密。”
“這倒沒有。”雲影漫不經心道,“小九被炸身亡,他的悲傷做不了假,只是他以爲小九徹底死了,才選擇了另一條路。”
月見冷冷:“這樣也不行。”
“哎呀!”拉斐爾突然一拍大腿,“我終於想起來我在那裡看過這段劇情了。”
雲影擡起頭,目光“唰”的一下掃了過來。
十分銳利,帶着殺意。
大有一種“他要是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就立刻把他宰了”的架勢。
“《渡魔》啊!”拉斐爾弱弱地開口,“《渡魔》裡的那個仙尊不就是取了女主角的身體,然後給了仙后嗎?”
“……”
一片寂靜。
月見有些無言:“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有些道理。”
“那是。”拉斐爾得意洋洋,“這部劇的穿幫鏡頭我都發現了,我可是小師妹的忠實粉絲。”
“好了。”雲影淡淡地說,“我已經給復仇組織那邊放出消息了,看看他們會做什麼吧。”
拉斐爾比了個大拇指:“老大,論陰險,小師妹都不及你。”
他們大師兄真的有被壓制的時候嗎?
不知道他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
**
翌日,一早。 ☢Tтká n☢¢ ○
早上六點鐘,司扶傾被雲影的奪命連環call叫醒了。
她生無可戀地洗漱完換好衣服出了下了樓。
因爲剛醒,人還處於一種魂飛天外的狀態。
“傾傾,看路。”鬱夕珩將她的手握住,有些無奈地嘆氣,“再往前走就摔倒了。”
她趴在他的背上,嘀咕:“反正有你,讓我再睡會兒。”
實際上,這一路司扶傾並沒有睡着。
因爲她發現雲影的車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恐怖了。
一個漂移結束,司扶傾面無表情地看着雲影。
“雲九,別這麼看着我。”雲影嘖了一聲,“想想你以前是怎麼開車的,想想我當初什麼感受,我的技術還不及你的一半。”
司扶傾:“……”
她會收斂收斂的。
“下車。”雲影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無字碑,“那就是你的墳墓。”
碑上並沒有任何刻字,但墳墓的周圍十分乾淨,顯然每天都有人上來打掃。
司扶傾看着她的墳墓,沉默了下來。
給自己掃墓,這樣的感覺的確很奇特。
“來,對你自己保證,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雲影環抱着雙臂,淡淡地說,“否則,以後你會真的躺在這裡。”
司扶傾嘆了一口氣:“大師兄,我真的無法保證,前路兇險,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是因爲我知道,纔會讓你做出這樣的保證。”雲影眉頭緊皺,“你的生命比你想的還要重要。”
“好。”司扶傾擡起手,豎起三根指頭,“我保證,保證保護好你們每一個人。”
雲影看向鬱夕珩:“看好她。”
“嗯。”鬱夕珩頷首微笑,“會好好看着的。”
司扶傾:“……”
急,她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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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永恆大陸。
某個黑暗之地。
青年神情凝重,對着黑暗深處遙遙一拜:“大人,雲上之巔的雲九,復活了。”
聲音突然間尖利,斷然道:“這不可能!”
永恆四人組對外的資料幾近於無,就連夜家都不知道夜挽瀾是四人組的隊長。
但復仇組織因爲眼線極多,永恆大陸更是他們的大本營,他們早早地獲得了這一份情報。
於是開始設計永恆四人組的死。
雲九可是他們第一要殺的對象。
第一次被夜挽瀾以命換命也就罷了,第二次可是高級進化者集合出動,確認雲九已死,連靈魂都碎得乾乾淨淨。
怎麼可能復活?
“大人,是雲瑾。”青年說,“是他復活了雲九,我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