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很平淡的語氣,帶着微微的笑意。
彷彿只是在邀請他人去喝茶。
然而,就是這麼一句話,讓黑衣人的頭皮幾乎都炸裂了開來。
他只感覺到了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毛孔發涼,天靈蓋都冒着絲絲的寒氣。
黑衣人的眼睛猛地瞪大。
胤皇?!
不……
胤皇早就死了。
但他聽說如今的大夏帝國依然還將胤皇奉爲神明一樣的人物
“裝神弄鬼!”既然被發現了,黑衣人也不再躲藏。
這裡只是一個帶一些超自然元素的高科技世界而已,怎麼能和靈氣充沛的永恆大陸比?
這裡的人,他隨手都能夠捏死。
黑衣人冷笑了一聲:“原本只想毀了這把劍,既然你非要湊過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永恆大陸的人?”鬱夕珩緩緩走進,頷首微笑,“什麼修爲了?”
“嗯,應該不高,應該沒有超過靈尊境,不過就算是靈尊境修爲的修靈者來到這裡,修爲也全部被限制住了。”
這番話,讓黑衣人的頭皮再次炸開!
這次連心臟都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他的表情也徹底碎裂了:“你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們當然知道這裡的人能夠通過一款名爲《永恆》的全息遊戲前往永恆大陸。
也是這款遊戲,掩蓋了永恆大陸是個真實世界的事實。
怎麼會有人知道?!
鬱夕珩輕輕地撫摸着已經開始興奮起來的龍雀寶劍:“你已經知道了,不是麼?”
“鏘!”
龍雀寶劍忽然震鳴了一聲。
“唰”的一下破空而來,直接將黑衣人定在了牆上。
劍身泛起了血腥的紅色。
龍雀寶劍渴血了。
“啊——!!!”黑衣人痛得大叫了一聲。
他想要轉身就跑,可他驚恐地發現,他竟然無法逃離。
在龍雀寶劍壓迫之下,似乎他的所有修爲和術法全部都無法施展出來。
而龍雀寶劍釘在他的右肩膀上,不停地吸收着他身體裡的血,讓他難以呼吸。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那麼一個人能讓龍雀寶劍這般聽話了。
而倘若那個人不在,龍雀寶劍寧願封印自己,也絕對不會認其他人爲主。
“不……不可能!”面罩下,黑衣人臉色慘白,有些失控地大吼出聲,“你死了,你明明早就死了!”
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輪迴轉世,就連永恆大陸也不存在什麼閻王殿黃泉一說。
黑衣人記得清楚,胤皇二十七歲就因爲力竭而亡。
但很可惜的是,還是讓胤皇在他死之前,完成了大夏統一的大業。
本以爲胤皇去後,大夏還是會分離崩析。
誰知道,還有姬淳淵這個強大的陰陽師。
以一己之力,擋下了從亡靈之門中而來的十萬亡靈大軍。
又幾年,又出了一個江照月。
巾幗不讓鬚眉,以女兒身再一次將僅剩的蠻族斬殺乾淨。
黑衣人完全不能理解,爲什麼大夏這片土地上能出現這麼多連永恆大陸都百年難遇的天才。
彷彿連上天都在庇佑着這個古老而龐大的帝國。
可胤皇怎麼還能活着?!
上報!
一定要上報!
這比其他任何一件事情都重要!
“哧!”
龍雀寶劍卻在這時更深入了。
劇烈的疼痛打斷了黑衣人的思緒,他再次大叫了起來。
鬱夕珩也看出了黑衣人的想法。
他握住龍雀寶劍,抽出,並慢慢地滑至黑衣人的頭顱:“下次,可千萬不要自視甚高,大意輕敵了。”
黑衣人瞪着眼睛,腿忽然一蹬。
他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沒有了聲息。
鬱夕珩神情漠然:“鳳三,收拾了。”
瑟瑟發抖的鳳三一下子不抖了:“是、是九哥,不不不陛下,陛下!”
鬱夕珩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繼續向以前那麼叫。”
鳳三:“……”
他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
不,司小姐或許還能夠跟虎字沾上邊。
但九哥那是更勝一籌啊。
“啪嗒。”
燈被打開了。
司扶傾掃了一眼地面,挑了挑眉:“死了?”
“嗯,小嘍囉。”鬱夕珩將龍雀寶劍重新放回到劍架上,“不過有一些收穫,他以前見過我。”
司扶傾眼眸一眯:“在鬱家?”
“不。”鬱夕珩淡淡一笑,“一千五百年前,胤皇時的我。”
“!”
司扶傾的眼神微微一變:“果然,他們從那個時候就已經盯上我們了麼……”
“還有一件我不一直沒有理解的事情,現在能夠推測出答案了。”鬱夕珩聲音緩緩,“蠻族這個種族,應該也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成年的蠻族人,無論男性女性,身高都在兩米。
強壯的蠻族人還會更加高大。
他曾經交戰過兩米八高的蠻族人。
在身高上,蠻族就和其他種族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彷彿不應該是這裡所存在的人種。
而他也記得,他明明已經在最後一場戰爭中,將蠻族人徹底剿滅。
可幾年後竟然還有蠻族人捲土重來,逼迫江照月掛帥出征。
司扶傾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眼神漸漸銳利:“不錯,或許就像亡靈之門一樣,蠻族也有可能是他們製造出來的。”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鬱夕珩擡手,揉了揉她的頭,“你也盯了一天了,休息休息吧。”
**
與此同時。
永恆大陸內某處。
黑暗中,忽然有聲音傳來,淡淡地落下,沒有什麼感情:“葉齊鳴死了。”
下方,一名女子的神情變了變,有些訝異:“他怎麼會忽然死了?”
“不是在永恆大陸死的。”聲音繼續道,“是在新世界。”
新世界,是他們對地球那個高科技現代化世界的稱呼。
“明白。”女子抱拳,“需要派人去查嗎?”
“不必了。”聲音不置可否,也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死了說明技不如人,像他和鍾善文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全心全力備戰神聖之日,只要這一天到來即可,其他的都不重要。”
女子拜了一拜:“一定完成主人的大計。”
**
幾天後,大夏帝國。
年以安和司扶傾今天都回到了夏大交作業。
“傾傾姐姐,這個時間點剛好去我媽那裡吃頓飯。”年以安看了眼時間,抱怨了一聲,“我都已經好久沒有吃我媽做的糖醋排骨了。”
司扶傾眨了眨眼:“今天早上嬸嬸不是給你送了一個飯盒嗎?”
提起這個,年以安就垂頭喪氣了:“那是給我同桌的,我媽說她不知道我回來,既然我回來了,那就不用寄歡跑出來了,讓我直接帶進去。”
“……”
司扶傾神情複雜:“你還真是辛苦啊。”
兩人回到葉枕眠開的餐廳裡。
殷堯年和鬱夕珩正在一旁下棋。
過了一會兒,葉枕眠從外面回來:“傾傾回來啦,快快快,做好,咱們一會兒開飯。”
年以安抱怨了一句:“媽,還有我呢,我也好久沒回來了。”
“哦對對對。”葉枕眠像是纔看見年以安,他說,“你去把歡歡接過來,我給她做了她愛吃的松鼠魚。”
年以安:“……”
有沒有他好像都沒什麼區別。
他正準備出去,忽然聽見司扶傾用一種很嚴肅地口吻問葉枕眠。
“嬸嬸,你今天出去,有人問你借了十三塊錢?”
葉枕眠愣了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幾秒後,她才如夢初醒道:“啊,對,是一個帶着孩子的老人,說是沒有飯吃,我就借給他了。”
她心地善良,餐廳裡也會專門給吃不飽飯的老人留飯。
今天在路上遇見了需要幫助的人,她也就幫了。
葉枕眠遲疑了一下:“傾傾,十三塊錢不會是騙子吧?也騙不了我什麼。”
“十三塊錢?”年以安穿好了衣服,嘀咕了一聲,“好奇怪啊,借這個數字。”
“不是借錢。”司扶傾擡頭,聲音平靜地開口,“借的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