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她上一次參加國際運動會,已經過去了十年不止了。
那個時候夜挽瀾和鹿清檸也在。
她在賽道上,她們在下面給她加油。
轉眼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看着熟悉的國際運動會標誌,司扶傾也深刻地體會到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這句詩。
她壓了壓帽子,轉過身,和人流一起往外走。
“扶傾,這裡。”等候區,莫教練通過司扶傾發給她的衣服樣式和顏色判斷出了她的位置。
她上前,忍不住驚歎了一聲:“你這僞裝技術好高啊,要不是你提前給了我照片,我根本看不出來是你。”
提起僞裝這件事,司扶傾就很頭疼,她嘆氣:“莫教練,別提了,被粉絲鍛煉出來的。”
莫教練回想起她手下一隊隊員都管司扶傾叫老婆的場面:“……”
遍地都是粉絲,頂流也真的是很辛苦呢。
不,也只有司扶傾的粉絲在各個領域開花。
“走,我們入住的酒店在這邊。”莫教練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趣道,“等這次國際運動會結束,你的粉絲肯定又會接着上漲,到時候可記得多多鍛鍊。”
司扶傾跟着莫教練抵達了酒店。
很快有侍者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行李。
酒店的一層擺了很多照片,從黑白到彩色,是國際運動會的發展史。
“一百年前,大夏第一次參加國際運動會。”莫教練笑了笑,“那個時候我們根本沒有代表隊,只有一個人去。”
她指着這其中一張黑白色的照片,輕聲道:“他一個人扛旗,走在國際運動會的賽道上。”
照片上是一個很年輕的人,穿着很簡單的白色背心。
背心上寫着“大夏”兩個紅色的字。
他腳上穿着的鞋子甚至開了膠。
在其他裝備精良的運動員總極其的突出。
那個時候正是工業迅速發展的時候,西大陸迅速崛起。
而在新科技的衝擊下,大夏帝國搖搖欲墜。
但還是有人站出來去參加了國際運動會,哪怕受盡了嘲諷。
一個人代表一個國家,單槍匹馬。
司扶傾看着牆壁上的鮮紅旗幟,笑:“現在不一樣了。”
“是,不一樣了。”莫教練點了點頭,“今年光代表團就來了八百多人,還有全世界最先進的超高清轉播車。”
大夏,這個龐大的帝國,再次用最短的時間證明——
它永遠不甘屈居於人後。
即便被潮流淹沒,也能夠迅速浮上來,並佔據一定的地位。
屹立於世界之林而不倒。
莫教練帶着司扶傾來到她的房間:“扶傾,你先休息休息,下午我帶你去田徑組那邊。”
司扶傾比了個OK的手勢。
莫教練正準備離開,讓她一個人好好休息,一轉身,就被自家隊裡的運動員給圍住了。
“教練教練,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只要能看一眼傾傾,我明天上場肯定殺遍全場無敵手!”
“沒錯沒錯!”
莫教練:“……”
她信了她們的邪。
“誒?”司扶傾貓貓探頭,“沒事沒事,都進來吧。”
運動員們歡呼了一聲,擠了進去。
莫教練很頭疼:“扶傾,你不要慣着她們。”
“粉絲嘛,我肯定慣着。”司扶傾從揹包裡翻出了一沓簽名照,“都有都有。”
莫教練嘆氣。
這時,隊裡最小的女生匆匆從外面趕了過來。
“老……”女生被莫教練瞪了一眼,迅速改了稱呼,“傾傾寶貝,有個超級帥的男人來找你了!”
“我知道你喜歡長得好看的,但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你可不要被他騙走了!”
司扶傾:“……”
其實這是她媽粉吧?
莫教練擡手給了女生一個彈指:“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
“我認真的嘛。”女生很委屈,“真的好帥啊,不知道是不是明星。”
她們一直在爲這一屆的國際運動會備戰,基本上是全封閉訓練,對外界的瞭解少之又少。
司扶傾聽到女生這個描述,就知道是誰了:“莫教練,我出去一趟。”
“你去吧。”莫教練很感興趣地問,“男朋友嗎?”
司扶傾拳頭很硬,微笑:“不,是犯人!”
莫教練:“???”
**
司扶傾出了門,就看見身子挺拔的男人靠在樹下。
他半仰着頭,擡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枯黃樹葉。
半暖的陽光透過已經枯了的樹枝落在他身上,明明滅滅的,將他好看的眉眼勾勒成淡金色。
臉部的每一寸線條都完美到恰到好處。
不必看其他風景,他便自成一道風景。
司扶傾想起了女生叮囑她的話,她揉了揉眼睛。
很輕的動作,卻讓鬱夕珩捕捉到了。
他回過頭:“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司扶傾朝着他勾了勾手,“過來,每次都這樣。”
他相信他在這裡站下去,不過幾分鐘就會引起所有人的圍觀。
還是先帶進房間裡藏起來。
等司扶傾回到房間的時候,其他人已經被莫教練清理走了。
她將鬱夕珩推進去,迅速關上了門。
鬱夕珩握拳掩脣,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犯人請求說話的機會。”
司扶傾瞅了他一眼:“給你十個字。”
她倒是要看看他能說什麼。
他伸手,想去摸她的頭,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只是用他的雙眸看着她,帶着微微的笑意說:“傾傾,一直以來辛苦了。”
司扶傾的狐狸眼微微睜大。
寂靜了幾秒,她迅速後退兩步:“你犯規了!”
“嗯?”鬱夕珩稍稍地揚了揚眉,脣邊還是淺淡的笑,“沒有超過十個字,只有九個字。”
司扶傾背過去,拿出小本子看了看。
上面記錄的天數剛好到了三十天。
一個月。
進步十分大。
司扶傾還是很滿意的。
鬱夕珩見她一直在看本子:“傾傾?”
“因爲能說會道,犯人暫時得到了保釋的機會。”司扶傾合上小本本,“要是規定的期限內再犯,以後就是累犯!”
鬱夕珩看她,眉挑了下:“保釋?”
“好啦,我承認我就是對你心軟。”司扶傾將小本本塞好,“沒有第二次了,不對,是第四次!”
“……”他稍稍地沉默了下,“第四次?”
怎麼就第四次了?
“需要我和你翻翻舊賬嗎?”司扶傾環抱着雙臂,涼涼地看着他,“第一次你在遊戲裡突然殺我,第二次你跟着你師傅不講武德突然到了鬼谷。”
“這一次是第三次!”
“……”
鬱夕珩擡手,破天荒地按了按太陽穴。
竟然真的有三次了。
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鬱夕珩回憶了一下他來到一千五百年後做過的一些事情,也確定他沒再做什麼類似的事情,他微微頷首:“嗯。”
“不過你來的正巧,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司扶傾託着下巴,“我答應了莫教練要參加後續的長跑項目,麻煩你先把我的進化者血統封住了。”
這句話,讓鬱夕珩的眼神陡變。
司扶傾還笑眯眯的,狐狸眼彎了彎:“我最信任你啊,九哥。”
進化者血統被封住之後,進化者和普通人便沒有什麼區別了。
這樣才能夠達到最大的公平。
否則哪怕是B級進化者,都能夠輕輕鬆鬆地橫掃所有項目。
但能夠封住她進化者血統的人少之又少,還必須得到她全身心的信任。
鬱夕珩嘆了一口氣,露出了無奈又很縱容的笑。
他終於摸到了她的頭,她的頭髮很柔軟,乖巧起來的時候像是一隻收了利爪的小老虎。
他低聲說:“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司扶傾眼睛亮亮的:“答應了嗎?”
“答應了,但有前提。”鬱夕珩淡淡地說,“不能讓自己受傷。”
司扶傾抱住他的脖頸蹭了蹭:“沒問題,九哥最好啦。”
鬱夕珩擡手抱住她,在心裡又嘆了一口氣。
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她對他的吸引力有多麼的大。
再這樣下去,把持不住的是他。
**
下午,醫院。
“麥姜的腿怎麼樣了?”羅教練神情擔憂,“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遺症吧?”
同隊的女生抿了下脣:“不能確定。”
對方完全是照着麥姜的腿撞的,還狠狠地踢了一腳。
雖然對方也被取消了參賽資格,並被禁賽五年,可麥姜卻受到了這樣的無妄之災。
“他們果然是故意的。”羅教練拳頭捏緊,“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女生還沒有說話,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
“沒錯,我們就是故意的。”
羅教練轉過身,神色一變。
這是卡曼公國的代表隊。
其中一個青年聳了聳肩,微笑了下:“用我們的預備隊員換你們的種子選手,這筆買賣很划算。”
這樣一來,在5000m和10000m長跑這兩個項目裡,大夏帝國就沒有能夠拿到獎牌的人了。
羅教練臉色鐵青:“你們卑鄙!”
“怪就怪你們沒有人了。”青年絲毫不在意羅教練的暴怒,“有本事你們就派更厲害的人上賽道,怎麼,沒話說了?”
羅教練死死地看着他。
忽然有聲音落下,帶着散漫的笑:“我們有啊。”
這回輪到青年變了臉色:“誰?!”
女孩慢慢從門口走進:“大夏帝國,司扶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