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打包發到老師您的私人郵箱了。”林卿塵頷首道,“我剛纔看新聞說東桑地震了,司小姐他們沒有事吧?”
“身體上應該沒有事情。”蔡仲年說,“這精神上有沒有創傷倒是不好說。”
林卿塵被嗆住了:“什麼?”
蔡仲年很憂愁:“一個個學醫的,都開始探討鬼神之說了。”
林卿塵斟酌了下:“科學的盡頭都是玄學,您是忘了您的一位同學在晚年之後去學神學了嗎?”
蔡仲年:“……”
他沒好氣地把林卿塵趕出去,自己做到電腦前開始開始查看郵箱裡的答辯論文定稿。
蔡仲年先是將這些論文的標題都看了一遍, 確認了每個學生論文研究的方向。
當他看到一片和細胞移植以及基因工程有關的論文時,先點開來看了一遍。
剛開始蔡仲年還認爲這篇論文的出發點很好,是一個很新穎的方向。
可當他看到論文裡最關鍵的幾個公式和定理以及解釋的時候,神色一變。
醫學這個領域就這麼大,研究方向也就那麼幾個,撞了出發點無可非議。
但這幾個公式和定理他記得很清楚,這是司扶傾寫的。
蔡仲年翻到論文封面,在看到“伍萬瑩”這個名字的時候, “啪”的一下,猛拍了下桌子。
一旁,助手嚇了一跳:“蔡老,您沒事吧?”
蔡仲年沉着臉:“給我備車,立刻去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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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
醫學系,研究生樓。
導師們也都從網上看到了東桑地震的新聞,也知道向教授帶着夏大的研究生去赤原山了,都急得紛紛聯繫各自的學生。
李導火急火燎,因爲他還沒有打通伍萬瑩的電話。
正當他接着打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下推開了。
李導一愣:“蔡、蔡老?”
現在才早上八點半,什麼事情讓蔡仲年這麼快趕過來?
蔡仲年淡淡地開口:“李老師帶出了一個好學生啊。”
李導心裡一個咯噔,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試探性地開口:“蔡老,您的意思是……”
“當了這麼多年的研究生導師,去年你又申請了博導。”蔡仲年冷冷地說, “知道論文抄襲這件事有多麼嚴重嗎?”
這句話讓李導的頭皮都幾乎要炸裂開, 他渾身都是一涼:“蔡老,我當然知道,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蔡仲年的口吻這才緩和下來:“我是提醒你,學術上面可以不懂,但絕對不能造假。”
李導不知情,看來只是這個伍萬瑩自己做的。
要是導師學生聯合起來造假,那就廢了。
“蔡老的話我明白。”李導忙說,“造假是要被嚴厲譴責的!如果誰造假,那就要立刻被吊銷學位證,從夏大除名,請蔡老相信夏大的學風。”
“我看了,這次的確有不少好苗子,尤其是李導你帶出來的學生,這個伍萬瑩論文寫得很不錯。”蔡仲年微微一笑,眼神卻銳利至極,“我很期待她在答辯場上的表現。”
李導的心卻又提了起來:“能入蔡老的眼是萬瑩的榮幸,她這個點子的確很好,我已經給她上報了專利,但還沒有批下來。”
蔡仲年淡淡地嗯了一聲:“這次研究生答辯我很重視,我會向國際醫學組織提出申請,讓他們也過來看看。”
李導驚訝:“國際醫學組織?”
“對, 伱不知道吧?國際醫學組織這兩年一直都在研究這一塊。”蔡仲年意味深長, “她要是解決了國際醫學組織的難題,說不定會被招納進去。”
李導神情嚴肅:“我會叮囑萬瑩的,蔡老放心。”
蔡仲年點頭:“行,好好叮囑她,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轉過身,冷笑了一聲。
真以爲抄了幾個公式和定理,就能夠理解整個研究方向,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伍萬瑩到時候怎麼解釋。
敢抄襲還不死不承認,那就要有能承擔相應代價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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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辦公室,李導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再次撥打伍萬瑩的電話,這一次終於撥通了。
伍萬瑩剛做完手術,整個人都鬱郁不已,又被李導質問她有沒有抄襲,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右手顫了下:“沒有啊,老師,我的論文都經過了查重,您不是知道嗎?我怎麼可能去抄襲?您不信我嗎?”
她這幾個月也提心吊膽,可是她翻閱了各種語言的科學期刊,都沒有發現一篇這樣的論文。
久而久之,伍萬瑩的心也就放了下來,理所當然地把她無意間看到的公式當成自己的。
她先寫出來的,那就是她的。
“我是給你提醒。”李導皺皺眉,“還有,這次你答辯國際醫學組織也會有人過來,你一定要好好準備。”
伍萬瑩驚喜萬分:“謝謝老師,我會的。”
國際醫學組織!
她未來前途無限。
一想到這一點,伍萬瑩連她左手被摘除的事情都沒那麼悲痛難過了。
護士在這時敲了敲門:“伍小姐,您的老師和同學來看您了。”
“伍同學,原來你在這裡。”向教授愣了下,“你的手……”
看到衛承雲一行人都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伍萬瑩神色一變,牙齒都抖了起來,幾乎不敢置信:“你們沒事?”
司扶傾擡頭,狐狸眼淡淡地眯起:“聽你的意思,你是覺得我們會有事了?什麼事,說來聽聽?”
伍萬瑩的心猛地一跳,她被這一眼看得渾身發涼,失聲脫口:“你們遇見了那麼多髒東西,怎麼可能沒事!”
憑什麼她的手都沒了,他們還能安然無恙?
她不能接受!
衛承雲眉眼冷漠:“教授,我看我們也不用來看她了,她看到我們沒事,反而很沮喪。”
向教授的神情也淡了下來,她跟伍萬瑩本就沒有什麼交集,只有這一次合作而已。
她沒見過這麼自私的人。
這樣的人是當不了醫生的。
“等等!司、司扶傾,你……你的手是怎麼好的?你是不是遇見了神醫?”伍萬瑩抿了抿脣,聲音越來越低,“能不能、能不能……”
雖然她的左手已經被摘除了,但是萬一有厲害的神醫可以重新復原呢?
秦羽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喂?”司扶傾沒有理伍萬瑩,接了個電話,“哦,好,我知道了,嗯嗯,我記着呢。”
掛斷蔡仲年的電話,她這纔回頭,重新看向伍萬瑩:“祝你研究生答辯的時候好運。”
伍萬瑩一愣,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一行人已經離開了。
她手指捏着,眉頭緊皺。
司扶傾連大學都還沒上,懂什麼研究生答辯。
陰陽怪氣。
伍萬瑩閉上眼,已經開始設想她在國際醫學組織裡的光明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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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L冠軍賽和季軍賽將於5月10日正式開啓。
上午是季軍賽,銀河戰隊和雷霆戰隊爭奪季軍。
下午五州戰隊和西神戰隊終極對決。
大夏帝國在這一屆OPL表現尤爲突出,玩家們都很激動。
司扶傾正在和姜長風、景州等人商量戰術。
中途,她端起了一個青年隊員拿上來的茶,正要喝的時候,手一頓。
她低頭看着茶杯,茶葉沉在杯底,茶水很清,肉眼分辨不出來任何異常。
青年見她一直沒喝,心裡突突地跳:“司小姐?”
司扶傾終於擡頭,也有了動作。
“砰!”
她將茶杯直接扔在了青年的臉上。
青年吃痛,身子猝不及防地向下倒去。
景州一愣:“怎麼回事?”
姜長風也拿起了一杯茶,看了幾秒後,緩緩開口:“這裡面有一種可以麻痹了人體神經的藥材,劑量很少,但效果卻很烈,不是毒藥,四十八個小時之後,藥效會自動散去。”
這句話一出,景州和其他隊員的臉色都是一變。
十八個小時之後,他們就要打比賽了。
神經要是被麻痹了,怎麼打?
“誰讓你這麼做的?”司扶傾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年,“西神戰隊?不,他們雖然有時候自視甚高還目中無人,但很重視電競精神,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青年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被發現,他手捏緊,脣動了動:“司小姐,你別問了,你惹不起的。”
“你是不是以爲給我們下藥,讓我們無法正常打比賽,後面再爆出我們被下藥,西神戰隊會被質疑打假賽,也被取消名次。”司扶傾淡淡地說,“這樣一來,雷霆戰隊就可以拿到冠軍了?”
青年的身子一震,有些驚訝地擡起頭。
“打得好主意。”司扶傾微笑,“說,誰讓你這麼做的。”
青年抿了下脣:“司小姐,何必呢?你本來就是明星,掙的錢已經很多了,你並不需要拿到OPL冠軍,可別人需要……克雷奇先生!”
青年猛地站起來,神情有些忐忑。
他是後來被招募進五州戰隊的,眼見着能拿到冠軍,也很激動。
可神諭的執行總監克雷奇找上了他,給了他無法拒絕的好處,他沒辦法,只能這麼做。
司扶傾是神諭的代言人沒錯,但克雷奇是神諭高層,要換掉司扶傾,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真的得罪不起。
景州也認識克雷奇。
神諭總策劃季昀不怎麼露面,對外都是克雷奇出面。
他在神諭管理層中權力最大,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司小姐,我敬佩你的實力,敬佩你能帶着五州戰隊打進決賽。”克雷奇拍了拍手,“但你要知道,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你再厲害也是沒有用的。”
司扶傾轉過頭。
“我完全可以在你們比賽的時候干擾你們的信號,讓你們無法順利打團戰。”克雷奇微微地笑了笑,“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們五州戰隊輸掉這場比賽,同時讓西神戰隊被冠上打假賽的名義在電競圈內擡不起頭。”
這一屆OPL決賽,會有自由洲的人過來觀看。
只有雷霆戰隊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他當然要把雷霆戰隊送上冠軍的舞臺,這樣才能夠結交自由洲的權貴。
可惜壞就壞在西神和五州這兩隻戰隊太強了,雷霆戰隊連冠軍賽都沒有進。
他只能想別的辦法。
只不過克雷奇沒想到,辦法還沒有實施開來就被發現了。
克雷奇很遺憾,看來他要採取某些強制性手段了。
景州捏緊了拳頭,他頭抵着,眼梢都變紅了。
沒有背景,在權力面前就會一無是處。
“這就是你的依仗?”司扶傾起身,“敢一個人來見我,真的很有膽量。”
聽到這句話,克雷奇面上笑意斂起,面色沉了下來:“我爲什麼不敢一個人來見你?你敢對我做些什麼嗎?”
“代言人?你代言人的位置,我可以直接撤了,你有什麼依仗?你的依仗是神諭給的!”
“說笑了。”司扶傾一步步走近,淡淡地說,“我連季昀都不怕,你說我會怕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