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曜覺察到季管家的神情變化,也看了過去。
林寄歡正拉着司扶傾在角落裡拍照。
來往的賓客不少,也都多看了一眼。
畢竟司扶傾這張臉當真是連黑粉都沒辦法黑。
司扶傾若有所覺地轉過頭。
這一瞬,季管家也看清了她的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她的神色淡淡的,沒有了先前的笑意。
視線在鬱曜身上連半秒都沒有停留,很快移開了。
鬱曜皺了皺眉, 出聲叫道:“季管家。”
季管家猛然回神,他有些尷尬:“抱歉,鬱少爺,我實在是失禮了。”
“不用道歉。”鬱曜並不生氣,只是笑,“季管家認識那個女明星?”
“不認識, 但剛纔差點認錯人了。”季管家十分抱歉,“說出來也不怕鬱少爺笑話, 我乍一看, 還以爲小姐來了,真奇怪,明明跟小姐長得不一樣。”
他心裡也十分的納悶。
如果非要說像,還是有相像的地方,譬如眉眼和脣。
可確實,長得漂亮的人都多多少少有相似。
這並不是樣貌上的相似,而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形似。
鬱曜眉皺得更緊,表情也很冷淡:“我也差點認錯過,不過清微是清微, 獨一無二, 誰都比不了。”
“鬱少爺這話如果親口說給小姐聽, 小姐會很高興。”季管家沒再關注司扶傾, “小姐也最喜歡和鬱少爺聊天了。”
季管家也完全沒將司扶傾放在心上。
一個女明星, 怎麼和季家小姐比?
女明星就算能嫁進豪門,那也是生兒子的工具。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必要在意。
“剛纔你說清微在繡萬里江山圖?”鬱曜重新笑開, “我沒想到清微雖然在深閨之中, 卻還有此等豪情壯志。”
“是啊。”季管家也很高興, “等小姐繡好,我帶到天地盟去給辜會長看看,他這一次應該能滿意了。”
鬱曜頷首。
辜徽言的眼界太高,以前只收過掛名弟子,關門弟子一位都沒有。
如果季清微能夠拜辜徽言爲師,她在藝術上的造詣必然會更高。
兩人邊走邊聊,去鬱家所在的包廂。
而這邊,林寄歡終於拍夠了照片,挑了一張最好看的作爲屏保。
“傾傾,我超喜歡你的。”她一臉崇拜,“我是你媽粉!”
司扶傾:“……”
幾秒後,她委婉:“其實你可以不用加後面那句。”
“那不行,粉絲屬性得明確,我跟那羣女友粉可不一樣。”林寄歡神采飛揚,“對了傾寶,而且我同桌是你的男粉他還專門送了我你的一本寫真集。”
司扶傾挑眉:“伱同桌?”
“我同桌絕對有一米八以上。”林寄歡想了想,“打籃球也很好。”
司扶傾饒有興致:“哦?”
原來年以安問她要簽名照, 是要送給林寄歡。
這世界確實太小了。
“等我後天回去上學,就給她看咱們倆的合影。”林寄歡捧着臉, “我要讓他羨慕羨慕。”
“對,讓他羨慕一下。”說着,司扶傾拿出手機,開始自拍。
林寄歡好奇:“傾寶你現在拍什麼?”
司扶傾淡定:“我發個自拍問一問大家的粉絲屬性。”
林寄歡一臉茫然:“啊?”
她還在發呆的時候,微博響起了特別關注的提示音。
林寄歡點開一看。
【@司扶傾V:是我哪裡讓你們有錯覺我很小?爲什麼你們要叫我崽?】
下面配的是九張自拍。
攻氣十足,一張比一張A。
眼神的確可以殺人。
【臥槽,老婆會自拍了。】
【啊啊啊啊,崽崽,媽媽愛你!】
【既然你這麼問了,那我就從女友粉轉成媽粉吧。】
【其實我們都是事業粉!】
司扶傾沉默地看着滿屏的“崽崽”,開始思考是不是她這次進娛樂圈的方式不對。
林寄歡猶豫了下,小聲:“因爲你當時殺鵝的時候很可愛,你又只有十八歲,所以我們就都把你當女兒養是媽粉啦。”
司扶傾:“……”
她決定了,她要讓桑硯清給她報一個恐怖類綜藝,是時候展現她max級別的男友力了。
“傾傾,我能悄悄問一下嘛。”林寄歡聲音壓得更低,“你在《渡魔》裡演哪個角色?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也沒幾天就要開拍了。”司扶傾神情懶散,“提前告訴你也沒什麼,我演的是歲晏。”
林寄歡一愣,旋即雙眸睜大:“女主?!”
“對。”司扶傾頷首微笑,“我很喜歡這個角色,陸老師找我,我先走啦,有空我們聯繫。”
林寄歡呆呆地看着司扶傾被陸凝聲接走。
大腦還在噼裡啪啦地響。
歲晏!
她也在猜測司扶傾會演什麼,大膽地猜了一個女二號魔族公主,結果沒想到現實更大膽。
林寄歡在內心尖叫着,準備去洗把臉再冷靜冷靜。
路上碰到林晚蘇帶着許嘉年去散客區。
林寄歡停下來,斜了林晚蘇一眼。
林晚蘇被她看得渾身發寒,她抿脣:“寄歡小姐,你這麼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看你可憐而不自知。”林寄歡微微一笑,“看你的臉比盤子都大,怎麼什麼都帶就是不帶腦子。”
她雖然不知道林晚蘇在《渡魔》裡演什麼,但無論如何也只是給司扶傾作配而已。
還用《渡魔》來拉踩司扶傾?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林寄歡又多看了一眼林晚蘇身旁的男人。
有點眼熟,但裹得太嚴實了,看不出來長什麼樣。
林寄歡也不關心,回包廂了。
林晚蘇氣得聲音都在顫抖:“嘉年,她真的太過分了!”
“好了好了。”許嘉年捏了捏眉心,“誰讓她是主呢,別計較了。”
“主?那可不一定。”林晚蘇眼神晦暗,“現在她這麼囂張,遲早有一天我讓她都給我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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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們全部到齊後,婚宴也正式開始。
沈奚有些緊張,直到拜完天地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還是第一個娶到老婆的。
“在這裡我要特別感謝一個人。”陸凝聲還帶着紅蓋頭,她拿起話筒,神情鄭重,“是傾傾,我可以說,如果沒有她,我絕對不會站在這裡。”
賓客們都有些譁然。
看向和陸凝聲父母一桌的司扶傾,都記住了她的臉。
陸凝聲雖然只是沈家的兒媳,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沈家,這是整個沈家再對司扶傾示好。
他們不能將司扶傾和普通的女明星等同而論了。
原本陸凝聲還打算感謝姜長風。
但她也意識到姜長風的來歷似乎不簡單,於是就私下裡感謝了一番。
姜長寧瞥了姜長風一眼,慢悠悠:“哥,你真可憐,接觸的異性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不是老太太就是已婚的。”
姜長風面無表情:“其實你可以不用說話。”
兄妹二人就坐在司扶傾旁邊,也是主桌。
另一邊。
“九叔,傾傾作爲陸天后的孃家人出場,你是什麼感覺?”鬱棠故意嘆了一口氣,“哎,原本傾傾可以和咱們一桌的。”
鬱夕珩神色未變,只是淡淡地喝着茶:“作業寫完了?後天的軍訓準備好了?”
鬱棠瞬間萎了:“……”
她早該知道的,她永遠制服不了她九叔。
宴席開始,陸凝聲和沈奚去後面換敬酒服。
鳳三悄無聲息地出現:“九哥,臨城傳來消息說左氏集團很奇怪,他們還沒有怎麼動手,左氏集團就已經無力迴天了。”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逼着左氏集團崩塌。
“嗯。”鬱夕珩撐着頭,“東西呢?”
“已經找到了。”鳳三說,“明天早上就能到。”
鬱夕珩頷首:“直接給你們姑娘。”
鳳三點點頭,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
什麼叫“你們姑娘”?
他回去要諮詢諮詢沉影和溪降這個稱呼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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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臨城。
幾天的功夫,左氏集團徹底破產了。
怎麼救都救不回來。
股東們也都焦頭爛額,找準機會退出了董事會。
只剩下了馮老,他也正在轉移資產。
“馮老,出事了!”左遠林神情慌張地跑了進來,“剛纔來了一羣人,挖了我家的祖墳,連我伯公的棺材都帶走了!”
馮老確實不怎麼關心左家的事情,但聽到左遠林這麼說,也都驚了:“挖祖墳?誰幹的?”
這跟鞭屍有什麼區別?
誰這麼恨左家?
“我、我也不清楚。”左遠林的腿肚子都在打顫,“我只知道他們很厲害,惹不起,好像是四九城來的。”
左天峰被執法隊抓走了,四九城那就是天!
“是你伯公,又不是你爺爺,別管了。”馮老沉吟半晌,冷笑了一聲,“總歸是他們那一家的報應,連我當時都以爲你伯公是做慈善才收養了司扶傾,沒想到竟然是惡意拐賣,還害得我們也跟着栽跟頭。”
馮老現在對左老爺子恨之入骨。
左遠林擦了擦汗:“可、可馮老,公司該怎麼辦?撐不下去了啊。”
“只能變賣資產了。”馮老咬了咬牙,“然後把公司欠的那些錢,全部轉到左弦玉身上,是她爺爺遺留下來的債務,當然要她還。”
“還是馮老英名。”左遠林終於露出了笑容,“左氏集團被他們一家弄成了這副模樣,他們應該謝罪。”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他們自然要卷錢跑路,至於左弦玉的下場會如何,那就不是他們要關心的了。
左弦玉還不知道左老爺子的墳被挖了,左氏集團的債務也全部被轉移到了她的名下。
她聯繫上了當初出現在左老爺子葬禮上的那兩位陰陽師,並重新飛往了四九城,和這對師兄弟見面。
“左弦玉小姐你好。”青年和她握手,微微一笑,“鄙姓藤山,信次是我的名,這是我師弟藤山家定,你隨便怎麼稱呼都可以。”
“很高興認識你,藤山先生。”左弦玉抿了抿脣,“您真的能幫我將她身上的氣運全部拿到手嗎?”
“我們這一行講究的是以物易物。”藤山信次淡淡地笑,“左小姐既然付出了這麼多,這個忙我們師兄弟二人自然要幫,但也請左小姐記住,如果失敗,報酬是不退的。”
左弦玉的神色變了變,她咬牙:“好,我還是選擇要她的氣運。”
如果沒有商業天賦,她就是一個廢人,比死還不如,她不能接受。
藤山家可是第一陰陽世家,一定不會失敗。
“那就麻煩左小姐帶路了。”藤山信次頷首,“我們要在今晚解決,今晚是八月十五月圓夜,也是我和師弟力量最大的時候。”
月圓之夜,陰陽界會和現實出現交錯。
百鬼盛行,陰陽師修煉也可事半功倍。
超自然管理局總部可不在四九城。
千軍盟雖然代表着絕對的武力,可盟內進化者太少,還威脅不到他藤山信次。
一個九成氣運都沒有了的氣運之女,對付起來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