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扶傾:“……”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懷疑她聽錯了。
她其實完全能夠聽懂這四個字的真實含義。
因此,她也更加不理解了。
司扶傾開始懷疑自我,她又問:“這……能叫補償嗎?”
這根本就是懲罰吧!
“對他來說,是的。”嬴子衿淡淡地說,“但對小姑姑來說,不是。”
西奈自然也聽出了諾頓的弦外之音,她氣得臉都紅了:“你、你……小心我就地解決你!”
諾頓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子,漫不經心地應道:“嗯,你有什麼辦法,就地解決我?”
“我當然有辦法。”西奈瞥了他一眼,忽然間踮起腳按住他的脣,直接往裡面塞了一枚圓滾滾的丸子。
諾頓的確對她沒有設過防,他眸光陡然間深暗了幾分:“知道你在做什麼麼,小孩?”
“當然知道。”西奈歪了歪頭,理直氣壯,“我要讓你變成小屁孩,讓你在我是小孩的時候天天欺負我,結婚後還欺負我,我要報仇。”
鍊金藥的藥效一向很快。
一陣白煙冒起,衆人面前出現了一個有着銀色長髮的男孩。
很精緻的面容,五官褪去了凌厲,增添了幾分嬰兒肥。
的確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
君慕淺:“……”
司扶傾:“……”
她默默着看着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變成了一個只有一米二高的男孩,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年頭,夫妻之間的情趣,都玩這麼大的麼?
還能來回變大變小的?
嬴子衿很平靜,神情淡然從容,顯然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事情。
“變小了。”西奈終於能夠彎下腰俯視諾頓,“你這下可沒辦法補償我了,去換衣服。”
諾頓也很淡定,他用大人的衣服把自己裹了起來,去更衣室。
“這樣也好,否則他去鍊金界,鍊金界無法安寧。”嬴子衿微微頷首,又給司扶傾解釋,“我姑姑以前中了類似的毒,身子縮小了,性格也發生了變化,現在諾頓研製出了新的鍊金藥,並沒有什麼副作用,只不過縮小的狀態會持續三天。”
有些時候,他們的確會玩一玩。
“原來如此。”司扶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覺得這個藥真的很不錯,有沒有多餘的,可以讓我用用。”
“有,很多呢。”西奈聽到這話,直接往她懷裡塞了一瓶,“要是有欺負你的大壞蛋,你就給他塞顆藥,這樣他縮小後,就可以任由你拿捏了。”
“那我也要一瓶。”君慕淺來了興趣,“這種好東西,我們大家一起分享。”
西奈深以爲然,又塞了一瓶給君慕淺。
嬴子衿:“……”
她慢慢地按了按眉心。
有人要倒黴了。
司扶傾掂了掂手中的藥瓶,自言自語:“回去試試。”
雖然說這一世的鬱夕珩與他前世的胤皇容貌並不相同,但都是她喜歡的長相。
然而,他成年後,就失去了十歲時的可愛。
有了這鍊金藥,她就可以捏捏小時候的胤皇了。
十分完美的計劃。
到時候她只需要哄騙鬱夕珩把這枚鍊金藥服下即可。
司扶傾已經開始設想如何揉捏少年胤皇了。
這時,諾頓已經換好了八歲男孩的衣服。
還是一套西服,但卻跟成年男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看起來十分乖巧。
西奈的眼神一亮,上前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頭:“乖哦,聽姐姐的話。”
“姐姐?”聽到這句話,諾頓慢慢擡眼,微笑,“你真的想讓我叫你姐姐?”
他雖然現在是男孩的模樣,可那雙墨綠色的眼眸依然有着很強的攻擊性和侵略性。
諾頓打好了領帶:“我覺得你不想,不過晚上的時候,我可以勉爲其難地叫一聲。”
西奈:“……”
這傢伙小時候就這麼欠揍嗎?
“阿嬴,快把他帶走,我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做實驗。”西奈大聲說,“他一直干擾我讓我無法做實驗。”
嬴子衿嗯了一聲:“走了。”
**
鍊金界。
鍊金界所在的空間大小不比古武者羣居的古武界小,而鍊金術師們因爲從來沒有人約束過,他們的慾望卻比古武者更要強盛。
他們一直想讓鍊金界自成一個世界,脫離地球而存在。
爲了這一天,煉金術士們也已經等待很久很久了。
鍊金界的王族姓氏是羅曼諾夫,幾個世紀以來,所有煉金術士都由羅曼諾夫家族統治,其治下又有成百上千的鍊金世家,世家之外,還有不少師門林立。
這其中,鹿家只是很不起眼的小家族,否則也不會想着藉助維賈伊這位A級煉金術士上位了。
鹿清檸離開鹿家後,一直能夠很敏銳地感知到有人在暗中跟蹤她。
她不動聲色地出了小鎮,進入了霧之森林中。
維賈伊派來跟蹤鹿清檸的人遲疑了半晌,都沒有進去,只能站在森林門口,有些氣急敗壞。
“這女人不怕死嗎?怎麼進到了這裡?”
“她應該是不知道霧之森林裡危險重重,還有不少野獸,A級煉金術士也不敢進去。”
“還是先行稟報大人再行定奪。”
幾人對視了一眼,隨後離開了。
霧之森林中。
森林陰翳,不見任何日光,空氣也瀰漫着潮溼的腐朽味。
鹿清檸走得很慢。
她也聽過霧之森林的傳說,傳說這裡是煉金術士們的墳墓,死在這裡的鍊金術師成千上萬。
而在他們死後,他們的靈魂也被困在了霧之森林裡,森林的怨氣越來越大,進來的人都會迷失方向。
鹿清檸卻能夠清楚地感知到正確的路線和出口。
得益於她靈魂上的強大,霧之森林裡的怨氣並無法迷惑她的眼睛。
直到她走到了一個分岔路口,路口的左邊有一團黑影。
鹿清檸停下腳步,眼眸微微一眯。
一個人?
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鹿清檸小心翼翼地上前,先撿起了一根樹枝,戳了戳躺在地上的人。
那人毫無動靜。
鹿清檸又用力地戳了戳,依然沒有任何迴應。
她這才上前,蹲了下來。
這是一個男人,五官俊美,眉眼清晰深冽,但容色極其的蒼白,有種破碎的美感。
鹿清檸盯着這張熟悉而陌生的臉,腦海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劇痛,像是有什麼被封印許久的東西破土而出,正在瘋狂地滋生。
她好像又忘記了什麼事情。
但她總覺得撿男人這件事情讓她感覺十分熟悉。
難不成在上一個修仙世界,她也撿了一個男人?
可她完全沒有印象。
“長得還挺好看。”鹿清檸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臉,“我好人有好報,就勉強救救你吧。”
男人沒有聽見,依然緊閉着雙眼。
鹿清檸從自己的口袋裡捏出了一顆傷藥,塞進了男人的脣中。
她又扯下了一根白色的布條,將男人扶了起來,給他腹部的傷口包紮。
鹿清檸一邊包紮,一邊自言自語,給自己忠告:“小鹿啊,可不要被男人這一張臉給騙了,男人都是黑心的怪物,會吃人的,防火防盜防男人。”
“路邊的男人不要撿,撿了也得控制好,否則倒黴的就是自己。”
“咳咳咳!”地上的男人忽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好看的眉眼間有着極大的痛苦之色。
“醒啦?”鹿清檸拍了拍手,拿起手帕將鮮血擦乾淨,“你是誰叫什麼怎麼會到霧之森林來又是被誰傷了?從實招來,你的命可還在我的手上。”
男人緩緩地睜開了雙眸,目光有片刻的迷茫和懵懂。
鹿清檸立刻撇過頭,繼續給自己忠告:“小鹿啊,雖然他的眼睛也挺好看的,是你喜歡的類型,但越漂亮的男人就越喜歡騙人,你可千萬不能被他騙了。”
說完,鹿清檸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你叫什麼?”
男人回神,他看着她,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輕聲開口:“談京墨。”
阿檸,真是很久不見了。
十年生死,只敢在夢中相見。
而如今,他終於看見了真實的她。
雖然現在的鹿清檸是借屍還魂,身體並不是她本身的,容貌也不是,可他依然能夠一眼認出她來。
他這一生,唯一摯愛的女孩,他又怎麼可能不認識。
在這個世界,他的記憶並沒有被封印,這件事情讓談京墨也很困惑。
司扶傾說保護禁制是保護他不被其他世界排斥,記憶纔會被封鎖,讓他更好地融入異世界。
可現在他的記憶卻一切正常,異世界竟然沒有排斥他,反而主動保護了他?
但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終於能夠再次和她相逢。
鹿清檸的手一抖,不自覺地鬆開了他的衣領:“你……你笑成這個樣子是什麼意思?我警告你,我力大無窮,我可以一拳頭把你錘到地下去。”
“嗯。”談京墨眼睫垂下,聲音更輕,“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那個時候,他們還小,他是孤兒,去永恆學院上學也隱藏了雲上之巔弟子的身份。
永恆學院是個競爭激烈的地方,他也曾被幾個高年級的學員霸凌圍堵。
六歲的鹿清檸出現,將這些霸凌者打飛了。
“你長得好漂亮啊。”隨後,她朝着他走了過來,蹲在他面前,眼睛亮亮的,“我要封你當我的男朋友,我會做好吃的,都給你吃。。”
於是他跟着她走了,從此青梅竹馬,形影不離。
生死是他們之間橫亙的一座大山,他用了十幾年都沒能跨過去。
而今再度重逢,他又怎麼可能放開手。
鹿清檸:“……”
這個男人不會是被這裡的怨氣迷了眼睛,腦子也傻了吧!
早知道她不救他了。
鹿清檸快速起身,朝着霧之森林的出口走去。
她走,談京墨也走。
她跑,談京墨也跑。
即便她的速度再快,她也完全甩不掉。
鹿清檸很生氣:“你走啊,不許跟着我。”
談京墨停住,頓了下,他緩緩開口:“我會做好吃的。”
鹿清檸:“?”
談京墨:“都給你吃。”
鹿清檸:“……”
她竟然可恥地猶豫而心動了。
談京墨眼睫垂下,又顫了顫:“我現在傷重,也對你做不了什麼事情。”
“有點道理。”鹿清檸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我要去王城,你給我做飯,我免費護送你,到了我們就分道揚鑣。”
談京墨的神情鬆散下來,上前兩步:“嗯,想吃什麼?”
“烤魚。”鹿清檸轉身,接着走,“我去抓魚,我要吃十條。”
**
鍊金界,羅曼諾夫王國。
王宮中,大王子阿萊斯·羅曼諾夫聽完了維賈伊的彙報,眼光微閃:“進了霧之森林?倒是有點氣魄,去,派一隊人馬蹲守在迷霧森林,看看她能不能出來。”
出不來,那就是一枚廢棋。
“是,殿下。”維賈伊恭敬道,“她若能出來,那就是製造S+賢者之石的好材料,我們也能夠儘快脫離地球,重鑄一個新世界,只是華國那邊的古武者……”
“古武者?”聞言,阿萊斯很輕地冷笑了一聲,“對我們來說,他們的確是個威脅,可他們再怎麼厲害,也終究只是凡體肉胎,怎麼能躲得過賢者之石的一擊?”
S+級的賢者之石所鑄造的鍊金武器,甚至連小行星都能夠擊碎。
古武者又算得了什麼?
“大殿下所言極是,只是臣有一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維賈伊猶豫了一下,“此事會不會驚動諾頓·弗蘭西斯?”
這個名字,讓阿萊斯的瞳孔微微地收縮了下。
諾頓·弗蘭西斯這個名字在鍊金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S級煉金術士。
幾年前,消失已久的他回到了鍊金界,併成功地殺了一直把他當成鍊金藥人的師傅,隨後轟動了整個鍊金界。
“放心,諾頓那個人你不招惹他,他就不會理你。”阿萊斯說,“他報仇也很有目的,只會找有仇的人,比起諾頓,還是那位……”
那是幾個世紀前的事了,地球還是中世紀時期。
那個人突然出現在鍊金界,沒有人是Ta的對手,阿萊斯只聽聞此人與諾頓有一些關係。
不過都消失了幾個世紀,想必也不會再出現了。
他這個擔憂完全沒有必要。
胤皇:危
少君殿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