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已經說過,破解密室的要點有兩個。其一是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手印,可以證實兇手確實是使用拆、裝這個辦法來形成密室。其二就是顏色了,而且還能成爲足以指證誰是兇手的關鍵所在。”天叢解釋着。
“怎麼來來去去都和顏色有關?我都有點被繞糊塗了。”吳輪立嘀咕着。
“誰叫這裡是蠟王居住的虹彩山莊呢?‘給我彩虹的七色,我可以調配出萬種人生!’,張大師的這句名言,使的這裡的一切都離不開那彩虹的七色,甚至連死亡也是如此啊!”天叢有所感嘆的說着,一時之間,衆人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天叢指着無名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整個‘比良坡’的四面牆壁,你任選一個地方拆,都可以佈置出這個密室現場,但爲什麼偏偏選擇了我無意間留下了手印的這個方向?不然的話,我又怎麼能這麼快洞悉你的犯案手法?難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你爲什麼一口咬定我是兇手?就因爲你那所謂推斷出來的事實真像?”無名者繼續辯解着。
“僅僅只是推斷當然不足以定論,但我卻找到了足以讓人信服的證據。”天叢言之鑿鑿。
在衆人的疑問目光中,天叢指着牆壁解釋道:“本來這裡應該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手印,現在卻消失不見,成了我們破解這個密室的重要提示,但同時又給了我們一個疑問——這個手印是如何消失的?”
現在的衆人顯然沒辦法給天叢答案,於是他朗聲道:“也許我應該再給大家一點提示!”
話聲中,天叢拿起手中的羊角錘,用其尖銳的一角,在構成牆壁右下角的一根圓木上,狠狠的劃上了一下,一道明顯的劃痕留在了那裡。
天叢這段時間內出人意料的舉動過多,衆人也就見怪不怪了,吳輪立湊上前去仔細看着:“爲什麼要劃這一下?不就是一道劃痕嗎?沒什麼特別……咦?”
吳輪立的話風一轉,引得大家都想湊近一點看個究竟,好在吳輪立很快的說出了答案:“怎麼有三道油漆?紫色漆下面是一道紅色漆,紅色漆下面又是一道紫色漆?如果不是劃這麼一下,根本看不出來啊。”
天叢問林秋:“林木匠,你們給木屋上漆時,會不會塗上三層顏色?”
林秋疑惑的回答着:“沒有啊,給外牆上漆時,我和工人只塗了一層紫色漆啊。誰閒着沒事變幻顏色塗這麼多層幹什麼?”
得到了林秋的證實,衆人的腦海裡都出現了一個疑問:那麼這裡的牆壁上爲什麼會塗上三層漆呢?
天叢輕輕一笑,向大家解釋着:“各位不要想的太複雜,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爲兇手在完成‘比良坡’這個密室的時候,在拆下的圓木兩面都塗了一層紅漆,等到圓木全部安裝好後,又在外牆壁上塗了一層紫漆。”
“爲什麼要這麼麻煩?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吳輪立不解的問。
“兇手也不想這麼麻煩,但他卻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或者這麼說,由於兇手是紫色與紅色兩種顏色的色盲,才必須這麼做不可。”天叢肯定的道。
“你不要血口噴人!”無名者辯解着。
“稍安勿燥,事實會說話的。”天叢繼續解說着:“大家看看這構成房屋的圓木,上下兩面是被削平的兩個等寬的平面,兩個側面則是沒做什麼過多的處理,只是一面被塗成了紅色,一面被塗成了紫色,來區分內外。在我們大多數人眼裡看來,拆完牆壁後,把紅色的一面向內,紫色的一面向外,砌還原牆壁是件容易的事,但如果兇手無法區分紫色與紅色呢?”
說到這裡,天叢走到‘比良坡’旁堆木材的地方,抽出一根圓木,放在地上滾了十幾圈,然後看着大家。衆人眼花繚亂之下,這抽出的圓木又沒有上漆,滾了十幾圈後才停下,沒了顏色做參照,現在那裡還分的清此時圓木的側面,在剛纔是向內還是向外?
吳輪立領悟了過來,連忙問着:“你是說,兇手拆了牆壁後,接下來是要把牆壁裝回去。但如果兇手是個色盲,無法區分紫色和紅色的話,就像我們剛纔看到的那樣,根本不知道拆下來的圓木,那一面是紅色,那一面是紫色,也就無法把紅色的一面向內,紫色的一面向外,原封不動的把牆壁裝回去?”
天叢點點頭:“對。正因爲兇手無法區分紫色與紅色,爲了避免出現把內外兩面搞錯這樣的問題,兇手唯一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把拆下來的圓木,兩面都先塗上紅漆,等牆壁還原後,再在外牆壁上塗上一層紫漆。這樣,讓任一個不明真像的人從外表看來,牆內壁就是紅色,牆外壁就是紫色,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說着,天叢又舉起羊角錘,將牆壁右下角的每一根圓木都劃了一下。仔細觀察之下,有幾根是紅紫兩層漆,有幾根卻是紫紅紫三層漆。
天叢指着劃痕道:“兇手把拆下的圓木裝回去時,如果湊巧圓木的正反面剛好是相反的,那麼對外的牆壁就會在紅漆外面塗上一層紅漆後再塗上一層紫漆,我們現在看來就像是塗了紅紫兩層漆一樣。如果圓木的正反面是正確的,那麼對外的牆壁就會在紫漆上塗了一層紅漆後再塗上一層紫漆,我們現在看來就會是塗了紫紅紫三層漆。當然,如果我們進到屋內的話,對應的就會看到要莫是紫紅兩層漆,要莫就還是隻有紅色漆,這是因爲向着屋內的一面,只需要全部漆一道紅漆就可以了,不像屋外要再多漆一道紫漆。”
聽到這裡,吳輪立忙進到“比良坡”內證實,果然一切如天叢所言。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話說?”天叢盯着無名者:“牆壁上的多層油漆,已經證明了兇手是一個無法區別紫色與紅色的人,而這個人,當然就是沒能在牆壁上寫下名字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