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一個人走了,帶着黑貓花花,唱着誰也聽不懂的歌謠。昨晚的一通嘮叨和發泄,讓他心情輕鬆了許多,愉快了許多。至於幾個表姐是什麼心情,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了。有丹妮護送他們一段路程,自己也算是盡了地主之誼。而他將去往沃野草原最後的一個目的地——翡翠水潭。
他知道昨晚的話有些重,但這樣挺好。因爲作爲親戚,必然無法斬斷血脈上的聯繫,必然還會情願或不情願的產生各種交集,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表露出一些底線。
迪亞看着丹妮目送着布蘭,解釋道:“我真不是那樣的。”
丹妮笑了:“我知道,布蘭也知道。他只是想一個人,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真的?”迪亞不確定道。
“嗯,相處時間久了,他的一些怪話我也多少能聽懂些。”丹妮笑着。
“他沒說什麼啊。”迪亞有些好奇。
“他剛剛唱的歌。他有時就是這樣,把一些不想說給別人的話,就用一些怪話說出來,說給那隻貓聽。不用多想,他沒往心裡去。”丹妮看看布蘭被草叢漸漸淹沒的身影,收回了目光。
……
布蘭離開了,他的表姐們還是挺高興的。布蘭的性格並不討喜,許多時候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甚至有時還會給周圍人帶來一些莫名的壓力。特別是在雙方不熟悉時,布蘭身上的疏離感尤爲明顯。只是他的表姐們被委以了照顧表弟的任務,現在卻沒有完成,這讓她們有些不爽。
現在布蘭留下丹妮一個人走了。不用看着布蘭粘在丹妮身邊,特別是不用再看到布蘭一副理所當然的,被丹妮抱在懷裡的膩歪樣子,這讓她們非常高興。現在丹妮屬於她們了,至少她們是這樣認爲的。
迪亞對丹妮昨晚把隨身武器交給布蘭的行爲,非常不解。即使是侍從關係,也不應該。當布蘭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草叢中,她就壓抑不住好奇問了出來:“丹妮姐,你昨晚怎麼就把武器交給他了?”
丹妮有些惋惜的看了迪亞一眼,這幾個小姑娘雖然對布蘭實在不怎麼樣,但後來對她是真心的喜歡,甚至有些討好。於是解釋道:“現在城堡中任何一個人聽到他索要武器,都只會高興,沒有人能拒絕他,你們錯失了一個好機會。”
“怎麼會?你的武器就算是在我們北地,也屬於精品。你怎麼就隨手交給了他?還沒人拒絕,怎麼可能?”
丹妮笑着說道:“我的武器本就是他製作的。”
“什麼?你再說一遍!”
丹妮勸了一句:“追上去吧,他會在不遠處等着你們,不過不會久等。”
然後她看着幾個少年向着布蘭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建議你們也去。”丹妮看向幾個西境武士說到,然後就閉口不言。她想起了布蘭常說的話,有些事情講機緣,不要強求。
……
布蘭真的很輕鬆,現在他感覺沃野草原對自己敞開了懷抱,在這裡他感覺到了自由。這裡不再是危機四伏,這裡有數之不盡的寶藏。他手中的刀光仍不時的亮起,身體適應是個長期的過程,他還需要保持一定強度的訓練,加快這種適應,但對比之前掙命活下去的心態已經不同。
布蘭決定開闊自己的眼界,到一些真正強大的野獸領地去。翡翠水潭是很安全,這個沒錯,但路上會經過一些強大的野獸領地,所以他決定順路看看。
……
四方崖,一個不算很大的山丘,因其外形四四方方而得名。根據記載,山崖上有一隻巨大的,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雪隼。布蘭想看看那隻巨大雪隼在天空中翱翔的身影,僅是想想就讓人感覺熱血沸騰。
但是布蘭失望了,直到站在了四方崖的底部,他仍然沒有看到那隻傳說中的巨大身影。這不正常,所以他決定爬到山崖頂部瞧瞧。他圍着山崖走着,仔細察看山崖的情形,尋找一個好的攀爬面。他可不想在攀爬的過程中,侵入到某隻猛禽的巢穴,引來攻擊。並且他將攀爬的時間定在了夜晚,那樣對他更有利。現在夜晚和白天對他的影響不大,通感後夜色已經不能遮蔽他的目光。
月上中天時布蘭爬上了四方崖,夜風吹過,一切都顯得很正常。遠處幾聲虛弱的鳴叫,傳入了布蘭的耳中。順着聲音,布蘭在草叢中找到了只奄奄一息的雛鳥,一保幼隼。只是這隻幼隼的體型有些大,若不是滿身絨毛,布蘭很難將它歸爲雛鳥這個行列。
在簡單救治了這隻幼隼後,或是說餵飽了這個胃口有些大、個頭有些大的雛鳥後,布蘭沿着山崖的邊緣開始尋找。這隻幼隼似乎知道跟着他有肉吃,所以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後。最終布蘭在一個巨大的鷹巢中發現了他的目標,一隻完全失去了生機的,巨大的、如小山般的身影。歲月在這隻大鳥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布蘭仔細檢查了這隻大鳥,沒有發現致命的傷口,那麼只能是老死在巢中。這讓布蘭有些失望,也有些失落,這樣一隻猛禽竟然無聲無息的死了……
……
現在布蘭已經回頭追上了丹妮,帶着那隻超大的雛鳥,講着自己的遭遇:“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帶着這麼個拖累的,但我又不忍心丟下它等死。”
但是丹妮顯然沒有關心這隻雛鳥,而是追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安全?你進入了一隻傳說中巨隼的巢穴,然後帶着一隻幼崽回來。”
布蘭抓了抓頭:“好像也沒什麼危險……”
任何幼崽其實都挺可愛的,無論體型大或是小,所以現在表姐幾人正圍着那隻幼隼。若不是這隻幼隼警惕性很高,時不時的叼幾下伸過來的小手,只怕身上不定留下多少爪印了。
布蘭面對丹妮的目光有些心虛,試着岔開話題。“這不是重點。丹妮,這很可能是那隻傳說中巨隼的血脈。我們若是把它養大,想想這多麼讓人激動!”
丹妮伸手將布蘭抱入懷中,不再說話。於是布蘭老實了,不再辯解什麼。其實他的許多行爲與其他孩子沒什麼不同。事情發生後,開始尋找着藉口,理由,爲自己開脫。區別僅是他在自己作自己的死。
看到布蘭的反應,丹妮說道:“這是隻不錯的隼。看看它的眼睛,警惕而有神。你的運氣不錯,在它最虛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遇到了它。我們把它養大,就象你養大花花那樣。”
“嗯。我們把它養大,安安全全的。”布蘭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