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火花飄起落下,這一過程中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彷彿一隻找到玩伴的小獸,努力的撲騰撕咬卻始終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此時,金色的蛋身已經被火焰包圍。如果不是有着先前的印象,那麼所有人都會認爲這是一個火球,而不是一枚卵。
火球輕輕的跳動了一下,有人不禁發出一聲輕咦。驚異聲未落,火球就已經緩緩飄了起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歡笑聲出現在耳邊,那笑聲越來越嘹亮,最終化作轟隆作響的雷鳴。
雷鳴聲驚醒了衆人,也驚醒了徘徊在外的奎拉。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腳下的隧道竟然佈滿了跳動的火焰。早已冰冷凝結的熔岩竟然重新融化、蠕動,隧道正在他的眼前——緩緩合攏。
伴隨着驚呼,警訊也隨即發出。
奎拉瘋了,他的魔力猛然暴發不管不顧的向着腳下砸去。大地爲之震顫,但這強而有力的攻擊卻沒能緩解眼前的危機,反而震垮了整個隧道。
這一變故讓奎拉愣住了,他竟然摧毀了同伴的退路。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都不再真實。
火山在眼前晃動,臨近大陸一側的大半山體開始坍塌陷落,彷彿正有着一張幽幽巨口咀嚼吞噬着一切。
奎拉用力晃了晃頭,想要將眼前的幻象驅散。可惜,他沒能驅散眼前的一切。幻象依然在持續,奎拉只是找回了自己的感覺。
崩塌的不僅是那山,還有腳下的整片大地,它們竟然在一起下沉。
奎拉再也顧不得下面的同伴,轉身開始逃竄。
完了!全完了!
絕望中,他的思維反而清晰起來。那座迷宮並不複雜,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將人們一點點引入到深深的地下……
他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後悔。
如果不是第一個下去,那麼他很可能會落得同樣的下場。可是,如果不是他第一個下去,如果不是他激起了義憤和貪婪,那麼衆人也就不會失去應有的警惕。
僅僅是幾句爭執,他們就將之前的小心謹慎拋到九霄雲外。
刺耳的尖嘯從身後響起,那聲音充斥着驚恐和絕望衝破了大地。兩道身影幾乎不分先後,從奎拉身側掠過,將他瞬間拋到了身後,絕塵而去……
奎拉再次瘋了,只是這一次他是發了瘋的——跑!速度不是他的強項,他望着那兩個已經成爲黑點的影子,又一次陷入到深深的絕望中。
幾息間,奎拉就脫離了不斷深陷的大地。又是幾息間,他終於遠離了那塊深陷的大地。循環的氣息重新包圍了他,隨着循環的氣息越發濃郁,安全感也開始迴歸。
逃跑的腳步越來越慢,奎拉也終於鼓起勇氣向身後望去。
那裡,大地早已經失去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熔岩湖。與紅中泛黑的滾熱熔岩不同,湖面竟然曾現出靚麗的橙黃色。它如同一面鏡子,沒有一絲波瀾。
湖的那邊,是崩塌了半面的火山。遠遠望去,殘餘的山體好似高不可攀的王座,巍峨的聳立在那裡,俯瞰着霧雨海岸。
看着那由他們血肉奠基的王座,奎拉倍感絕望。
完了!全完了!
一個小火球擠開湖面跳了出來,在逡巡一圈後就向着王座飄去。
怪獸?卵?火球!見到這一幕,奎拉終於明白了。
小小的火球很快就隱沒在巨大而又巍峨的王座中,即使以奎拉的眼力也沒能找到它坐在何處。
有笑聲忽然從王座中響起,得意、張狂,甚至是肆無忌憚。聽着那笑聲,奎拉的臉變得通紅,隨時都可能滲出血來。
那笑聲斷斷續續一連響了數日,好似佔了天大的便宜;奎拉也一連憋悶了數日,因爲他剛剛吃了天大的虧。
……
伴隨着斷斷續續的笑聲有盟友來了,然後又匆匆離去。在來來去去中,一個新生的名號傳遍了這個世界——熔岩之主。
“一個與你齊名的傢伙,甚至有後來居上的趨勢。”說到這裡西納看了一眼布蘭,隨口調侃,“偉大的神明暗夜,你就不想見一見它麼?”
布蘭晃了晃頭,“你有想法?”
西納哈哈笑了數聲,“當然有!都快把兩棲人一窩端了,你算算它手中會握有多少果實?不僅我有想法,許多人都有想法。”
布蘭斜了西納一眼,“我對那兩個逃脫的傢伙更感興趣。這時候不痛打落水狗,還要等什麼時候?”
“難!他們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循環中,根本不肯露頭。即使是曾經的至交契友,也無法將他們騙出來。”
“聽你的意思,有人試過了?”
“當然!”
“你今天找上門來,是想讓我收拾那個小火球?”
“是我們。”
布蘭咧嘴笑了起來,“我們?還是我倆?”
“我們!那只是一個新生的,毫無經驗的小傢伙。只是那裡的環境特殊,多數人根本無法在其中施展。”
布蘭好似牙痛般嘬了下腮幫,“已經有人試探過了?”
“嗯,但是根本佔不到便宜。”
布蘭呵呵笑了幾聲,“既然這樣,我自己去就好,何必與你們分享?”
“喂,至少要給我這個傳遞消息的分點好處吧?而且那些人還是有點用途的,他們許諾會幫你圍剿殘存的兩棲人。”
布蘭有些不滿,“這些?我同樣能夠做到。”
“終歸會讓你輕鬆一些,畢竟你派不出太多的人手。在這一點上,必須承認他們比你強出太多。”
“讓他們先拿出誠意來,那個小火球我自有辦法。”
得到想要的結果,西納大笑着離開了。似乎被它的笑聲所感染,布蘭也忍不住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