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戰士的路已經走到盡頭,在以力量爲尊的現實面前,他們只能成爲巫師的墊腳石。隨着時間的推移,地位的提高,這種趨勢也越來越明顯。
戰士吃得苦不比巫師少,同樣需要面對各種危險,卻只能不甘的徘徊在最底層。究其原因,不過是潛力有限。
看着身邊的巫師一步一個腳印,漸漸將他們甩在身後,嫉妒、羨慕彷彿一根深埋在心中的尖針,時刻刺痛着他們。
許多戰士內心深處不時低語着——憑什麼?
戰巫,讓聽聞這個消息的戰士眼前一亮。雖然這裡的每個戰士都知道,或許一生都與此無緣,心中卻忽然通透了許多。因爲希望已經在心中升起,消融了那根尖針。
接下來幾日,戰士們忽然變得積極起來。每天太陽還沒升起時就開始在城中四處溜達,直到深夜時分才蹣跚而回。
角鬥場的天黑酒館,這幾天忽然變得熱鬧起來。那些尋着線索找來的異族戰士,成天賴在這裡不走。
戰士的交流一向簡單直接。幾杯酒下肚後,一頓老拳就可以解決許多問題。他們的運氣不錯,在某一天里正好遇到有巫師在這裡喝了幾杯,爲這裡的戰士講解了一些魔力的運用技巧。
雖然看向他們時微微皺眉,卻沒有將他們趕走。他們也因此瞭解到一點點皮毛,例如火種,例如自身的魔力。
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苦苦追尋的力量一直都在自己體內,他們僅是需要引燃它。
此時,他們已重新定位了自己的身份——學徒。
雖然單憑力量,這裡的大多數武士和騎士遠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他們知道這種差距正在快速縮短。
他們曾經鄙視這裡的貧瘠,鄙視這裡的戰士,認爲這是一羣比他們還要不幸的倒黴蛋。至少,他們降生的大陸提供了一個更加優越的環境,使得他們更加強壯。
可這裡呢?
現在,他們開始羨慕這羣幸運兒。
爲了獲得更多,他們出手一直很大方。他們知道戰士最需要什麼,所以對自身的技藝全無保留。
這是一場不太公平的交換,至少在他們眼裡是這樣的。用微末的技藝換來一條希望之路,怎麼看都是他們佔了大便宜。
雖然已經知道,點燃自身魔力需要這裡的環境刺激,只要離開這裡許多手段也將失去作用,但是離開了還可以回來。就算自己難有成就,但至少可以爲兒孫探明一條道路。
……
他們運氣不錯,那個北地少女——迪亞,來了!
任誰都能看出,這個少女正有一股怨氣。她一聲不吭的站在角鬥場中央,等待別人前來挑戰。
本地的騎士遠遠的看着,根本沒人願意湊過去。而他們這些外來者,在近幾日也算是知道了這裡的規矩。
若想挑戰,只需站到對面就好。
一羣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才將羽人瑞秋推了出去。因爲他會飛,見勢不妙直接飛起來也能維持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雖然有些賴皮,但也不至於太過難看。居高臨下壓着敵人打本就是羽人的戰鬥方式之一,這也是許多戰士不願意正面和羽人爲敵的原因。
感覺就像頭始終圍着一隻蚊子,找機會就會叮上一口。只是這個蚊子個太大,也太過致命。
看到瑞秋站到面前,迪亞竟然露出一絲微笑,“我見過你,被拎下來的滋味怎樣?”
瑞秋老臉泛紅,擺了一個起手式。
“你不飛起來麼?”迪亞看着瑞秋,“我以爲那纔是你們的戰鬥方式。”
這句話讓瑞秋有些警惕,“我不敢違背大巫師的意志,沒有他的允許我的羽翼不會張開。”
“這裡是角鬥場,你放心就是。”
面對再次搖頭的瑞秋,迪亞示意稍等。
沒多久,那個讓人無法忘懷的聲音在瑞秋耳邊響起,“只限這裡。飛吧,小鳥!”
瑞秋是真的犯難了,這明顯是有持無恐。剛剛表面上是對大巫師敬畏有加,其實是以退爲進。誰能想到,這個少女竟然直接把大巫師搬了出來。
聽到這明顯帶着戲謔之意的話語,瑞秋知道自己要倒黴了……
可是明知要倒黴,他也不敢不飛,不敢不比。這時候不飛,恐怕立刻就會倒大黴!他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裝什麼孫子!非要弄個以退爲進?
退無可退,飛吧!
爲了保險起見,他決定飛得高高的。打不着,我看你怎麼辦?於是他稍作猶豫,就直接竄向了天空。
天空真的很藍,但那抹藍對於瑞秋來說卻是遙不可及!因爲他並沒有飛出遠,就撞到了一個無形的穹頂。
如果不是一心想着逃,他恐怕永遠也不會發現穹頂的存在……
臺上臺下的所有人都發覺了異常,有人看着瑞秋的窘態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但笑聲很快被驚呼所取代,因爲少女的身周有銀色的光刃浮出。一個,二個,三個……
轉過身來的瑞秋,看着那一團密密麻麻的光刃,忍不住驚呼:“我認輸!”
他相信這聲驚呼足以響徹雲霄,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傳播出去。而臺下衆人看着依然不肯認輸的瑞秋,有人已經爲他喝起了彩,“好樣的!”
“有骨氣!”
“夠男人!”
迪亞本就不是來比試的,她只是想發泄心中的鬱悶。又聽說這些異族戰士,一個個膘肥體壯都是上好沙袋,所以忍不住跑了過來。
竟然,還遇到了一個硬骨頭。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