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樣,他們都很願意。因爲可以見到現錢啊!誰知道那些券子將來會怎麼樣?
也是單位在傳達任務的時候解釋不清楚,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利息是怎麼樣的,都覺得可能是義務風險呢,可能到時候單位一有問題,領導換人了,就再也不承認了,所以他們全都很忐忑,巴不得趕緊把這個東西弄出去。
我便準備好了現錢,打聽了什麼時候交換的人多,我就去換。
媽看到我和人家換,便說:“翠喜,你得好好想想,要是到時候取不出來咋辦?”
“咋會?這是咱國家發的,沒問題啊!哦,要是不錯的郵票也可以買幾張,保值的。”我笑嘻嘻的說道。
“那可買不起,很多人都在集郵呢。”
我有點遺憾,八十年代末再買郵票的確是晚了一點。不過國庫券還是很容易的手的。我們到了公園,人還不少,見到有人過去,就問是不是要兌換國庫券。基本上就是幾十,或者一百那麼換。一天下來,我的嗓子也啞了,把一千多的現金全都換成國庫券,回家去了。
看着這些花花綠綠的票據,媽還是擔心。
我卻完全不以爲意,八十年代的銀行利率三年期都能達到十幾,而國庫券只會更高,比基金都高啊。到時候兌換的時候就可以發財了,那時候正好是我考上大學的生活了吧?我都有點期待了。
劉瑤看着國庫券道:“真的可以換錢?”
“那當然了!到時候本金不算,這些錢的利息都可以不少了。咱們可以買好多好吃的。”我笑道。二十一世紀的老百姓可都排着隊的買,都買不上呢,現在的人卻不敢留着,真是可惜。
我們又開始了正常的上課的日子,白晴晴很少出現在學校,大家也漸漸的適應了高中生活。我也交到了幾個朋友,有時間就一起看看學校的小樹林啥的。我和洛淺雖然認識的時間挺長了,可是卻毫無來往,基本上沒交集。
除了李曉春是我同桌之外,我有一個好朋友,她的名字很特殊,叫做張劍。名字很陽剛,人也很開朗,經常和我一起笑嘻嘻的開玩笑,她偶爾會拿着一些零食給我們吃,都是那些國外的進口貨。
李曉春道:“她家很有本事啊?”
“是吧。”這時候的國外貨很少的。
李曉春有點激動,可是看到我這麼平靜,她反而不好說什麼了。
天越來越冷,很快就要元旦了。
我聽說,這中間的幾次考試白婷婷都沒參加,因爲她去省裡參加了一個什麼精英培訓,她的能力很高,據說已經有國外的大學想要破格錄取她了,估計會免試入學。
一時間羨慕聲四起,我聽了無所謂,倒是洛淺氣的把手裡面的鉛筆盒砸碎了。
她和林清風一點進展也沒有,情敵卻發展的那麼好,她幾乎沒啥希望了。
林清風和我從那件事之後還是一樣,我漸漸的也沒有覺得初吻沒了咋樣,就是覺得有些遺憾,要是有個長的像福山雅治的霸道總裁看上我了,親吻一定很美妙。
劉強那邊的事情我們沒有特別打聽,元旦放假的時候,王長龍來我家吃飯,告訴了我們一些事情。
劉光亮考試不咋樣,一直都是倒數打狼,但是沒有輟學,估計是想要混個初中畢業證和他姐姐一樣做個臨時工。
杜軍卻終於輟學了。黃淑芬竟然都不知道這個消息,還是有一天她害怕兒子凍着了,去送大棉襖,才知道孩子在一個月前就不念了。
杜軍一直沒有回家,黃淑芬還以爲杜軍住校呢。
王長龍想到這個朋友,就這麼走了下坡路也很難過:“黃淑芬到處找,後來在一個錄像廳找到杜軍了,當時他還帶着一個小對象呢!已經徹底完了。可是她就是不回來,黃淑芬就在家裡哭,說是一切都是爲了杜軍,他卻讓她失望了。她後來的那個丈夫準備自己的孩子接回來住。黃淑芬害怕房子不保,不答應,可是她丈夫現在已經不怕她了。”
王長龍也勸說過杜軍,哪怕是把初三讀完了呢,可是他不幹,他現在直等到初三畢業的時候直接去礦上上班了。
“黃淑芬又想到上次那個劉大康了。還在打聽你家搬到什麼地方去了,想要讓你們出面,給她兒子安排個工作呢。”
我冷笑:“做夢去吧。我們纔不管呢。”
當初我們那麼着急的搬走了,不就是因爲有黃淑芬麼,現在裡的這麼遠了,還一直想要糾纏不清的,真是太可惡了。
媽聽了只是嘆道:“杜軍的路生生的讓自己給走歪了。這和黃淑芬不無關係。”
“着急選擇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怪得了誰?當初也不是沒有人提醒她,杜軍也說了,不需要後爹,黃淑芬自己自以爲是,一定要這麼做的,現在有啥好說的。”
“黃淑芬這樣,王長龍也這樣了,真是鬱悶。”
又過了兩天,王長龍回家了一趟,可回來的時候,又是一身的傷。
他對我們說:“估計我也要輟學了。”
我和媽都是一愣,一邊的劉瑤急忙說:“長龍哥哥,是你家的那個女人欺負你可?”
王長龍點點頭:“張娟懷了個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
劉瑤啊了一聲,手裡的橘子都飛了,媽也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下子,我在家裡更多餘了。”王長龍嘲諷的笑了笑。
想想也是,一共纔多大的房子啊,王林賺的也不多,又要多一個孩子養活,張巧慧又喜歡臭美,穿好的吃好的,王林早前倒騰煤票子賺的那點錢估計早就沒有了吧。
“我爸聽她的話,不想讓我念書,想讓我跟人家去學習修車。補貼家用。我不答應,我要考學。我爸就說我是狼心狗肺,不懂得體諒大人,我和他喊了幾句,就打我。”
他一邊說一遍把胳膊擼了起來,上面全都是淤青的痕跡,打的很重,可是王長龍卻是說的雲淡風輕,看來是對這個父親已經死心了。
媽咬着牙,氣的站了起來:“你爸真是越來越糊塗!我去和他說!”
“阿姨不用去了。”王長龍攔住了媽:“你對我好,可是他們不見得會理解你。”
“是啊。”我說道:“畢竟我們是非親非故的,不知道別人說啥呢。王長龍在我們這邊幹活,雖然你每個月都是正常給他錢存起來,可是除了王長龍誰知道?要是這事兒鬧大了,說你的話更不好聽。”
媽皺眉不語,飯都吃不下去了。她在怎麼心善也只是外人,外人的那一張嘴也不會說他好話。
王長龍突然冷冷一笑:“我和我爸說,我有自己的目標,我要上學,就算是他不管我什麼,只要能繼續唸書就行,學費我自己賺。可是這樣都不肯放過我。說是他像我那麼大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賺錢了。我想過了,要是讓我輟學,我就一輩子不回家了,讓他和他媳婦過去吧!”
“那不就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嗎?”我拿着筷子轉了轉:“你可不要犯傻。”
王長龍皺眉不語。
劉瑤可憐巴巴的看着我:“姐,你想個辦法啊!長龍哥哥不能和杜軍一樣。”
我拿着筷子大口吃飯:“這事兒咱們不用管。”
“啊?”三個人都愣住了。
“老王家,可不光剩下你爹了,你爺爺和你奶奶都活着呢吧?還有你大姑,叔叔啥的。”
“是啊,可是不怎麼來往,都在鄉下。”
我看着他說:“一會你就回去看看你爺爺,你這個長孫受到了這麼大委屈,他們都是死人?你把成績單帶着,告訴他們,你現在想要考學,可是爹和後媽不答應,看看他們什麼反應。事到如今,你也不要覺得這樣做丟臉。他們做的事更不要臉,這個世道就是弱肉強食,誰有手段資源這世界就是誰的,必要的時候,把對方捏死。”
劉瑤看着我,一哆嗦:“姐姐,你這樣好可怕。”
“怕啥。以後到了社會這樣的事還多着呢。”我給劉瑤夾菜。
“不管怎麼樣,歪路是絕對不能走的。”媽急忙說道:“你不能和他們一樣,成了爲達目的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小人。”
“我懂。阿姨,你放心。”王長龍認真點頭。
我們商量了一下,讓王長龍回去怎麼說,王長龍全都一一的聽了。
走之前我還攔住了他:“你把衣服打開。”
看到他沒有反應,我乾脆走過去用力的扯他的衣服。
“啊?你幹啥,瘋了嗎?”他緊張的看着我。
我不說話,扯開他的衣領子,擡起手照着他的脖子打了幾巴掌,我知道什麼樣的打法可以讓皮膚迅速的產生淤青,而又實際上又不會很嚴重。我打了幾下,然後看了看,很滿意的把他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