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濛,還下着一點點的細雨,白晴晴站在院子裡面。她的臉上帶着笑容,看上去似乎是很高興的,可是其實自己還是有點迷迷糊糊。她穿到這邊已經有半個月了,還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記得自己明明已經被林華給刺殺了。自己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臨死之前,她對林清風伸出手去,希望得到他的諒解,可是對方對自己真是理也不理,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晴晴的心中全都是後悔和絕望,其實最後王玥對她說的那些話之後,她就已經後悔了。
王玥說得對,自己的路是自己走歪的,不應該一直和別人攀比,不應該總想要壓制着他們,最後換來的是那樣的悲慘結局。
她臨死前想着,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生活,沒有美貌,沒有好的家庭也沒關係,我只想要過普通人的幸福生活,再也不嫉妒任何人了……
本以爲自己死定了,可是誰知道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跑到這樣的人家來了。
九十年代末,還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城市,現在九歲。
她的父母是普通的工人,已經下崗了,每天在市場賣炸雞,倆人都是非常老實的人,父親還有點殘跡,辛辛苦苦的養育着白晴晴,賺很少的錢,希望她努力學習,離開這個地方,能生活的好一點。
(作者君:看着她後悔了,就給可憐的娃一次重生的機會,但是她不會知道自己只是書中的角色。)
這時候房子裡面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晴晴!回來吧,外面下雨呢,別感冒了!”
白晴晴答應了一聲,進屋去了,這是隻有四十平方米大小的平房。白晴晴上一輩子最落魄的時候都沒有住過這樣破的房子,裡面最值錢的也就是一個電視了,如今這就是她的家了。
她媽給了她一件白色的裙子:“明天學校藝術節合唱的排練,你穿這個吧?好看呢。”
白晴晴笑道:“算了吧,我們是在室外,很多灰,還是穿別的顏色吧。等我們一起玩的時候在穿,我也喜歡這件裙子。”是她媽知道白晴晴喜歡,咬着牙花了十幾天的營業額買的。
白母笑道:“也行,省的我洗了。你去睡吧,明天還要排練大合唱呢。”
白晴晴進了自己的屋子,非常狹窄,牀鋪也很陳舊,但是被母親收拾的很乾淨。
她拿起了小鏡子看自己的臉,非常一般,簡直是可以說一聲醜了,塌鼻子小眼睛,嘴脣厚厚的,還是個大餅臉。
家裡沒錢,她自然也沒有什麼學習特長的機會,唱歌跳舞什麼的一樣不會。
這樣子和生活,與自己簡直是天壤之別,可是她卻很安心,這一輩子,她可要好好過了。
白晴晴練習了很久,卻在演出的最後一刻被老師刷下來了,合唱隊站位的時候,多了一個,她長得不好看,也沒有背景的,也沒必要上了。老師是絲毫沒有愧疚之心的,也沒有道一句歉,就把她趕走了。
白晴晴幾個女孩都在笑話她,因爲她太一般,太低調,所以經常被人排擠,也不會有人在乎她的想法。
可是白晴晴一點也沒有在乎。一個小孩子,可是心裡面卻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在乎這樣的小事嗎?
想當年她可是一直被人追捧的,帶着人排擠一些可憐的孩子,那個時候自己多過分啊!
白晴晴心裡很愧疚,她竟然從來沒有體會過小人物的悲哀,現在也是讓她切自己是錯的。
她坐在教室裡面,坐着數學題,想着,等我高考的時候一定要學文了,好好過一輩子。這時候一個男生從教室外面看到她,大喇喇的走進來,坐在她的身邊看了一眼她的練習冊。
“你雖然醜,可是寫的字卻寫的不錯啊!”
白晴晴看了他一眼,長得很好看的男生,笑了笑也沒說話。
“你爲啥不愛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
男生道;“你長的不好看,可是聲音不錯呢。”
白晴晴抿嘴一笑:“多謝誇獎。我原來也有優點?”
男生看到她笑咪咪的樣子,不禁一愣,然後也笑了。
正好幾個女生進來見到倆人坐在一起,就撇嘴。這些女生嫌棄她家窮長得不好看,一直都在排擠她,不和她說話,還經常冷言冷語的。
“長那麼磕磣,還勾搭校草?”
“就是的!家裡窮的叮噹響,你看看她那褲子膝蓋都突出來了,也不換一條。”
白晴晴聽到這些話並不在意,自己也沒有做壞事,穿的衣服雖然舊,可是也是洗得乾乾淨淨的,有什麼的?
她第一次考試的時候,成績很,老師誇了幾次,可是也沒什麼人恭喜。
老師永遠想不起來白晴晴,不管是三好學生,還是優秀學生,獎學金,甚至是特困補助,都想不起來有一個白晴晴。
有一次她提出申請了,可是被老師打回來了:“我已經把名單報上去了,你明年在申報吧,老師知道你家裡面有點困難,可是大家都一樣的。”
老師給了一個領導家的外甥辦理了特困,可笑他家每天都是車接車送呢。可是沒辦法,無權無勢的孩子,沒有人在乎的。
白晴晴回到家,看到在那邊數錢湊學費的母親,嘆了口氣。
母親卻笑了笑:“你放心,已經湊出來了。咱們不要什麼補助,自力更生不是很好?”
“嗯。”白晴晴抱住了母親,眼淚不斷的掉:“我會好好學習的。”
報考初中的時候,老師讓白晴晴把報考重點初中的名額讓出來:“讓林白去吧!他和你成績差不多,而且你也知道,你們家離着那個學校遠着呢,就算是考上了,你每天光坐車就要兩個小時呢。還如不上本校的初中。我幫你把名字寫上了。”
白晴晴按住了老師的手:“我可以報考本校的初中,但是要把名額的費用給我一半。我知道的,這個名額一個最少兩千塊錢,你讓一個不如我的學生可以報考,一定是瘦了好處費的,我要一千塊。”
老師震驚的看着白晴晴,六年了,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學生的眼神這麼犀利。
“你放肆!你不想上學了?”
“你不想當老師了?我只要去教委反映一下,你的事情就遮掩不住。”
白晴晴本質上就不是好人,她做了四十多年的壞人了,怎麼可能會被人嚇到。她只是這輩子不想和人鬥,但是想要對付一個人很容易。反正上了初中部,和這個老師再也沒關係,她也沒辦法給自己穿小鞋了。不要白不要!
“你當我是小門小戶的,沒門沒關係,所以就隨便欺負?本來該屬於我的補助,三好學生,出去考察的機會,夏令營的機會,你都拿出去送人情了,我要離校了,你還要佔一次便宜是不是?你是不是太不要臉了一點?你要是不給我這個錢。我就把這些事情全說出去。就算你能保得住這個工作,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老師咬牙切齒的聽着白晴晴的話,竟然沒辦反駁。
最後她還是得到了一千塊,重點初中,她沒興趣上,這女人說得對,就算上了,光倒車就要一天四個小時,家裡也沒有錢幫忙租房子陪讀什麼的。
白晴晴很快上了本校的初中部,那個男生上的重點初中,倆人分開了,臨走前給她寫了信,說是願意和她做筆友: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害怕別人知道,我們可以保密,我們一起好好努力吧。
他的語氣高高在上,彷彿和自己來往是一種恩賜。
白晴晴沒有什麼感覺,把信直接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