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活死人老瞎子

剛走出門口沒有幾步的楊偉戰,看着走在前面的連長和文書說道:“連長、我是不是的先把東西收拾收拾,咱們再回去啊,還有、我想去見見我對象。”

“東西就不用收拾了、連隊有什麼都不缺;”連長頭也沒回的就回了一句:“走吧、去和你對象說一聲,咱們馬上回去、連隊還有任務。”

答應一聲的楊偉戰就帶着連長和文書朝着李欣蘭家中走去,剛好在路上碰見玩耍的小強,就上前問了一句、結果得知李欣蘭去東邊村子親戚家了。

“時間不早了、走吧,剛好部隊在這不遠處有任務,等着忙完後你小子在回來一趟看看就是了。”

正猶豫着要不要等着李欣蘭回家的楊偉戰,一聽連長說這話,也不再猶豫就跟着連長和文書往村外走去。一路上碰到的村民一反常態的都熱情的和他打着招呼。

完全沒有了前些日子,楊偉戰當初回來時那陰鬱的表情,心情不錯的他也沒怎麼多想,出了村口看樣子是一輛早就等候了多時的老式吉普車,帶着連長文書楊偉戰三人一路顛簸,捲起塵土一片向着遠方開去。

“小子、到了,趕緊下車!”連長叫醒了一上車就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楊偉戰。

“上面下達的任務比較急,先幹活、幹完後在吃飯。”連長說完後就帶着文書一人抄了一把鐵鍬直奔施工處。

楊偉戰下車看了看、沒有想到這時候已經黑天了,四周環視了一眼,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的楊偉戰,只是看了看這個周圍被一片山谷包圍,不遠處有幾座行軍帳篷、正中間空地處一排戰士正在挖着坑洞,乾的熱火朝天。

也不知道時間的他、看着連長和文書都顧不得吃飯就幹活,也就順手抄起一把鐵鍬往前走去。

“來、戰哥,咱倆一起挖。”見到隨後跟上來的楊偉戰,文書喊了一句後,就奮力的揮舞着手中的鐵鍬。

楊偉戰和文書倆人一起,沒多大功夫這坑洞就挖下去了足有近兩米深,坐在坑洞中休息的楊偉戰、看着還在往筐裡裝土地文書問了一句。

“這個上面下的是什麼任務啊,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挖這麼大一坑?”楊偉戰看着文書的背影。“哦、對了上次的事情,對不起啊、我心裡一直挺愧疚的,沒想道你還這麼幫我。”

文書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上面沒說。沒事兒、我會一直幫你的。”

見文書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後,楊偉戰皺了皺眉頭沒有弄明白文書這話裡還有什麼別的意思,看着不知疲倦還在掄着手中鐵鍬的文書,就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歇會吧,這都挖了這麼深了,也累了、你說這又不是埋人真搞不懂上面讓挖這個幹什麼。”

文書停下手中的夥計,頭也沒回的就是一句:“誰說這不是埋人的?嘿嘿....”

還當做是文書開玩笑的楊偉戰,看着文書轉過來身體的臉、只見鮮血淋漓、一個眼珠還半掛在臉上;頓時心中一驚、聯想到剛纔他說的話,擡起腳來不等文書舉起手中的鐵鍬就對着他胸口狠踹了上去!

“咔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被楊偉戰一腳把胸骨踹進去的文書,靠在坑洞的牆壁上,嘴裡發出一陣毛骨悚然的叫聲,對着他厲聲吼道:“這裡就是給你挖的!今天你就死在這裡吧.....”

脊背一陣發寒的楊偉戰,看着這電光石火間所發生的一切,心中驚懼不已,轉身等着留在坑洞上的落腳處就往上爬去,還好只有兩米左右深度,這個距離對於他來說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這究竟是怎麼一會兒事?!爲什麼會這樣?!!!誰能告訴我?”楊偉戰一邊爬一遍在心中無聲的吶喊着。

“現在上面的情況還不明、不對、是所有的事情還沒有搞明白,我現在還能相信誰?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聲張、先上去看看再說。”心中慢慢平靜下來的楊偉戰不得不考慮周全。

可是就在他馬上雙手抓住坑洞邊上快要爬出坑洞的時候,一道雄偉的身影立馬壓了過來,當楊偉戰擡頭看去時,更是震驚的張大了嘴,這人正是連長!

看着高高舉起鐵鍬的連長、聽着下面發出嘶吼聲的文書,上下無路的楊偉戰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眼前所發生的又不能不讓他相信。

“你去死吧!嘿嘿.....”連長臉上一改往日的嚴肅,滿臉獰笑兇狠的表情朝楊偉戰吼到,同時揮舞着手中的鐵鍬對着他的頭上作勢砸了下去。

“這是在做夢!這不是真的!!!”楊偉戰吼叫了一聲,卻並沒有阻擋連長揮舞而下的鐵鍬。

就在楊偉戰眼看着這把帶起呼嘯風聲而下的鐵鍬下快到頭頂時;斜刺裡突然伸出一雙乾枯卻顯得無比有力的手來,那手兩指並在一起夾着一張黃紙、正貼在連長的腦門上。

“趕緊上來!”一道粗啞的聲音響起。

從坑洞裡爬出來的楊偉戰,在月光下看着剛纔出手幫助自己那人,雖然只是一道背影但他總覺得有些熟悉。

當他看到來人慢慢轉過身來的時候,這纔看清楚來人面孔的楊偉戰驚呼一聲。

“瞎子老叔!”

“嘿嘿....”身材修長稍有些弓着背的老瞎子、一雙失去光彩的眼睛看向楊偉戰,粗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先不要問那麼多,跟我回去、再把這一切告訴你;現在我先把這裡處理一下。”

依舊是那令人感覺很不舒服的嘿嘿笑聲,但是在這時候的楊偉戰聽來卻是那麼的親切,正是這個被村裡人稱之爲‘活死人’的老瞎子在剛纔救下了他。

儘管楊偉戰心中有着不少的疑惑,但是在聽到老瞎子那麼說以後,還是老老實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此時的老瞎子身軀猛地一挺,一雙眼睛似是有了光彩一般、環視一週,嘴裡暴喝一聲:“破!”

一陣好像是煙霧般詭異的氣體憑空升起,猶如被風沙迷了眼睛一樣趕緊閉上雙眼的楊偉戰,在過了片刻小心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讓他不禁渾身不寒而慄!

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體手中正舉着一把生了鏽的鐵鍬做拍砸狀、周圍更是散落着一些森森白骨,遠處剛下車看到的那幾座行軍帳篷、則是幾座大的離譜的墓地;那車則是一個燒了一半隻剩下架子的紙紮。

再往四周看去、那裡有什麼山谷!這就是村外不遠處那墳地的深處而已。

“老叔,這是怎麼一會兒事啊?”

“回去再說、你先閉上眼睛!”老瞎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對楊偉戰說到。

隨着楊偉戰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身體飄了起來的他在一陣騰雲駕霧般的飄蕩後,耳旁猛地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

“此時不醒、更待待何時?醒來!!!”

“啊!”一聲驚叫,楊偉戰翻身坐起!四處一看這就是自己的破敗小屋,自己正坐在木牀上,在昏暗的燈光下、老瞎子正用那雙失去光彩的眼睛看着自己。

“老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楊偉戰被剛纔的事情弄得疑惑不解,越想越是想不通、只好埋頭抽着悶煙。

對於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在楊偉戰的腦海裡似真非真,分不清到底哪個纔是夢境、那個纔是現實;甚至當他看到燈光下坐着被村民叫‘活死人’的老瞎子時、都有些猜忌。

從老瞎子的口中得知、原來那天晚上楊偉戰給父母上完墳後,第二天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被早出幹活的村民發現昏睡在橋底給擡了回來,到今天晚上爲止他已經昏睡了兩天的時間。

期間是李欣蘭一直照顧着他,直到今天傍晚承受不住壓力怕楊偉戰出事的李欣蘭正想找山羊鬍幫忙的時候,被隔壁的老瞎子攔住說他幫着給看看;恰逢山羊鬍又去外村幫人‘看病’一時沒注意的李欣蘭老瞎子只好聽老瞎子的、自己先回去休息把楊偉戰交給了老瞎子照看。

“你那天晚上是不是碰上了什麼事情?”老瞎子看着氣色漸好的楊偉戰。

把事情一五一十沒有隱瞞的都告訴了老瞎子後,楊偉戰問道:“老叔、你能把我剛纔經歷事情和我說一下嗎?”

“你沒有聽錯、那橋下真有‘人’,這次小楊子你是福大命大,你剛纔所經歷的事情都是幻覺,是中了石橋下那個女鬼的迷惑、被勾魂了。”

昏暗的油燈下,老瞎子粗啞的聲音響起:“你知不知道,剛纔要不是我把你魂魄帶回來,小楊子你就得永遠睡在這裡了。”

“那石橋下有女鬼!”說完這句話、楊偉戰纔想起難怪當初自己回村路過石橋的時候,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還有村民看自己那古怪的眼神、話語。

想通這一點的楊偉戰剛想詢問老瞎子這石橋下怎麼會有女鬼,老瞎子彷彿已經猜到他想問什麼一般,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一切自有註定。”

總感覺老瞎子有些神神秘秘的楊偉戰,想起一件事情來就對着他問道:“老叔,村裡人怎麼都管你叫‘活死人’啊?我不在的這兩年時間裡、都發生一些什麼事情?”

老瞎子睜着那雙無神的眼睛,沒有直接回答楊偉戰的問話,只是低聲唸叨了句:“活死人?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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