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頭豬不能吃,得留下來當證據。再說這頭豬剛吃過人,說不定還沒消化完,要是把它吃了,豈不相當於間接吃人?
牧飛星吸收完,身體有一股十分充實的感覺,忽然想起那些警察,趕緊去看。那些警察都包紮好洗乾淨,放在牧飛星的車上,個個都好好的。
“好厲害!”雷隊長感嘆,“我們這麼多把槍都打不死那頭豬,你居然用一根竹子就把它給戳死了。”
“其實是它自己摔死的。”牧飛星說。
“那也是被你戳瞎了纔會摔死的。”雷隊長說。
“那些人真是被這頭豬咬死的?”另一個警察問。
“就是它。”唐楚雲說,“剖開它的肚子,裡面肯定還沒消化乾淨的人骨人肉。”
“可,可豬怎麼會把人煮了吃?”那警察問。
“它還說話了呢。”雷隊長說。
其他人忍不住七嘴八舌議論起來:“這是不是妖怪啊?”
“怎麼會是妖怪,應該是基因變異。”
“基因再怎麼變異,也不可能變得會說話啊。”
“怎麼不可能,鸚鵡都能說話。”
“把鸚鵡的基因轉到豬身上?誰會這麼無聊啊。”
“轉基因起碼科學一點啊,妖怪也太不科學了。”
“這世界不科學的事情多着呢。”
“真是妖怪的話,報告要怎麼寫?”
“會不會說我們產生幻覺,撤職查辦啊?”
“一個人是幻覺,我們這麼多人都產生幻覺?”
“集體幻覺啊。”
牧飛星也不知道這事該怎麼收場,皺着眉頭問:“你們還沒叫支援?”
“叫了。”雷隊長說,“我告訴他們要帶重武器進來,可能耽誤了一點時間。那頭豬也真是……起碼有一噸重吧,我們這麼多子彈打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你們的手槍威力太弱了,又沒打到要害。”唐楚雲說,“要是你們打準一點,很容易就能把它打瞎。”
“那時候哪裡來得及瞄準。”雷隊長說,“我們又沒你們這麼厲害。”
這時候幾輛大貨車開了過來,在村口停下,幾十個特警從車上跳了下來,人手一把衝鋒槍,甚至還有幾人拿着突擊步槍。他們定了一下,看到牧飛星的車子,立即就衝了過去。
“你們怎麼樣?”特警隊長問,“野豬呢?”
“死了。”雷隊長說,“這位牧飛星牧先生已經把那隻野豬殺了。”
“野豬?”牧飛星問。
“應該是野豬吧。”雷隊長臉上一紅,“吃了那麼多人,總不能是家豬。”野豬是猛獸,家豬是家畜,差的太遠。他要是說他們一整隊人拿着槍被一頭家豬幹挺了,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在這邊!”幾個特警隊員發現了大公豬屍體。
“死了嗎?”特警隊長問。
“應該死了。”特警隊員說,“看起來不像是野豬啊。”
“剖開肚子。”牧飛星說,“裡面應該還有人體殘骸。”
特警隊長想了想,下命令說:“把野豬肚子剖開,看看裡面有什麼。”
特警隊員掏出軍用匕首,在大公豬肚子裡一劃,沒劃開。並不是刀不鋒利,而是大公豬的皮太結實。特警隊員只好使勁把匕首捅進去,慢慢一點一點割開。
大公豬肚子裡面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分辨不出來的糊糊,各種血肉骨頭,最重要的一個人頭,已經看不出原來樣子,被咬得亂七八糟。可毫無疑問是一個人頭,帶着頭髮,嘴裡有牙。
“真的吃人了!”特警隊員大吃一驚,“這頭野豬真的吃人了!”
“還有手!還有一隻手!”特警隊員在豬肚裡面發現了更多的東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真的是野豬嗎?看着和普通豬差不多啊。”
“普通豬沒有這麼大的吧。”
“這是配種用的大公豬,就是這麼大的。”
“這頭豬比牛還大呢,配種的公豬我也見過,沒這麼大。”
“要是這麼大的野豬那可就厲害了,一豬二熊三老虎。”
牧飛星也走過去看了看,大公豬躺在地上聲息全無,身上的生命能量完全消散,就好像一頭普通的死豬。這時候拿去檢驗,只怕什麼都驗不出來。這生命能量還真是……很奇妙。
“你們的傷要緊嗎?”特警隊長問雷隊長几個。
“應該不要緊吧,唐小姐給我們包紮過了。”雷隊長說。
“我讓人送你們去醫院。”特警隊長揮揮手,就有人擡着擔架過來,把雷隊長几個送上了大貨車,拉着警笛走了。
他轉過身對牧飛星說:“牧先生,這次多虧你,要不是你的話,我們一整隊警察被一頭豬給收拾了,還不知道怎麼收場。雷隊長在電話上沒說清楚,我想問牧先生幾個問題,希望牧先生不吝賜教。”
“什麼問題?”牧飛星有些緊張。
“請問牧先生是什麼時候發現這頭豬是兇手?”特警隊長問。
“我們一來就發現了。”牧飛星說,“地面的痕跡很清楚,這頭豬四處亂走,每一棟房子跟前都有它的足跡。就算是配種的公豬,頂多也就趕去配母豬,不可能會這麼亂走的。”他撿起竹矛,把大公豬最開始那些腳印圈了出來。
“還有其他證據嗎?”特警隊長問。
“它吃了人,身上有血腥味。”唐楚雲說,“我對人血很敏感。你們也應該發現了吧,屍體的致命傷口有些是被咬出來的,有些是獠牙撞出來的。獠牙撞出來那些粗看上去好像刀劍傷,仔細查驗,還是可以發現不同的。”
“法醫還在檢查,有些傷口的確是咬出來的……不過。”特警隊長搖搖頭說,“有些受害者的身體被切下來煮過啊,豬不可能做到的吧?”
“不是切下來,是咬下來得。”唐楚雲說。
“你是說……會不會受害者正好在做飯?”特警隊長說,“應該是正好在做飯,他們遇害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做飯時間。然後那頭豬把人咬成一塊一塊,有些部分掉到鍋裡,也被野豬弄出來吃了。”
“也許可能吧。”牧飛星說,更可能的事這頭大公豬看到人類怎麼吃他的後代,它就怎麼吃人。
“對對,一定是這樣,這不是兇案,是野生動物傷人。”特警隊長說。
不是兇案的話,大家都不用負責了,對於警察是最好的結局。野生動物跑出來傷了人,那是意外。意外事件中死了十幾個人,大家吸取教訓就行。問題是吃人這事勉強解釋了,可說話怎麼辦呢?那頭大公豬可是說過話的,除了牧飛星和唐楚雲,雷隊長他們也聽到了。難道還能說這麼多人一起聽錯了?
答案是沒錯,就是這麼多人一起聽錯了。
因爲要錄證詞,牧飛星和唐楚雲開着車跟着特警隊回到了公安局。詳細的記錄了牧飛星的證詞之後,就來了個副局長,一本正經得對牧飛星說:“牧先生,這一次野豬殺人事件,我們已經基本調查清楚了,爲了避免公衆恐慌,有些事情想和牧先生交代一下。”
“什麼事?”牧飛星問。
“牧先生和我們幾個同事遭到野豬的襲擊,曾經產生幻覺,以爲那頭野豬能說話。”副局長說,“其實那頭野豬隻是發出了一些很模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像說話。”
那並不是有些像說話,人家就是在說話。
“首先那並不是野豬。”牧飛星說。
“額……豬的品種可以讓專家辨別,看起來像是家豬,其實專家也有很多種意見。在沒有能夠一錘定音權威鑑定之前,我們暫時先把它定做野豬好了。”副局長說。
“家豬的話,那是生產事故,不是更好嗎?”牧飛星問。
“駭人聽聞啊。”副局長說。
“以前也不是沒出過家豬咬死人。”牧飛星說,豬其實是一種很兇殘的動物,只要有機會,它們絕不會放過任何到嘴的食物,人平時看起來比它們厲害,豬就乖乖的混吃等死,可只要人類露出弱點,喝醉了酒,或者在豬欄裡忽然發病,豬立即就會變成吃人兇獸。
“還是野豬好一點。”副局長說,“野豬吃人,我們就組織一波人去打野豬。要是家豬,我們怎麼辦?開展養豬場安全檢查,所有超過500斤的種豬都要殺掉?這可沒有前例,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倒也不用。”牧飛星說,這一頭豬是偶然情況,應該不會有第二頭。要是有的話……那隻能算倒黴,“只是說話這事……”
“你女朋友沒有身份證吧?”副局長忽然說。
牧飛星心裡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心虛的說:“有,當然有了。”
副局長繼續說:“要是我們在報告裡寫這頭殺了十幾個人的豬會說話,你猜會有什麼後果?我們手裡一點證據都沒有,上頭肯定會認爲我們在發瘋。可是再發瘋,正式報告必須要調查清楚。到時候我們固然麻煩,你女朋友只怕也要被遣返。”
“遣返?”牧飛星問。
“這種事情我們就不用說太細了。”副局長擺擺手,“那頭豬沒說過話,對大家都好,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