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嬌的家鄉在祖國西南,一個靠近邊境的小城市下面的小鎮子,名字叫做松樹鎮,一聽。毛雪君協調了一架軍用飛機給牧飛星,帶着一堆動力盔甲一起到了邊境城市,下了飛機上大巴,大巴開了兩個鐘頭換成越野車,越野車開了兩鐘頭換成毛驢,毛驢走了兩個鐘頭,終於到了崔嬌出生的小鎮。
“崔博士你家這麼遠的啊。”毛雪君實在受不了了。
“這是我老家,我也好久沒回來了。原來有路可以開車直通進來的,去年發泥石流把路沖壞了,修了一年都沒修好,據說還要修好久才能通車。”崔嬌說。
這個小鎮原來規模不小,佔地面積很大,雖然全是平房,各種設施都很齊全,政府郵局市場旅店電影院,不過這時候一看,人已經少了許多,大片大片的空房子,電影院也荒廢了,市場裡面沒幾個人。
鎖龍井就在市場旁邊,上面建了個泥磚房,房子已經塌了,周圍本來有不少住戶,這時候也全沒了。牧飛星幾個吧泥磚扒開,鬧出好大的動靜也沒人管。
泥磚房裡面果然有一口水井,規模很不小,井口直徑足足有兩米多,用磚頭封住了。敲開磚頭,裡頭黑乎乎的,似乎沒有水,更沒有什麼鐵鏈,只有乾枯的井壁。
“這裡怎麼變成這樣了?”崔嬌很吃驚。
“我就說白來了。”毛雪君說。
“這時候還太早了。”牧飛星說。
“這麼淺的井怎麼可能有龍呢。”毛雪君扔了一塊石頭下去,傳來一聲悶響,也就是十幾米的高度。
“都說太早了。”牧飛星穿上動力盔甲,跳下井。
地面很結實,然後上面有些細微的孔洞,可以讓水滲透上來。大型生物當然是鑽不上來的,可生命能量可以。也許崔嬌看到的是幻象,也許是她看錯了,也許是別人修改了她的記憶——可惜牧飛星沒法子讀取記憶,不能直接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牧飛星拿出一把鏟子,往下面挖。穿着動力盔甲拿着鏟子幹活看起來很蠢,但那也沒辦法。不過這可是高周波震動鏟,其實是非常高科技的裝備,只不過做成鏟子的形狀比較好乾活。
一鏟子下去,地面就被挖了一大塊,其他什麼裝備都沒這麼好使,除非搬一個專業的鑽地機來,那也太小題大作了。挖了一會兒,地面已經沉下去十多米,忽然間就看到了一個大洞口。
果然下面另有乾坤啊,牧飛星往裡面看了看,洞口很深,不知道通向哪裡,他扔了一個遙控飛機進去探路,誰知道里面有什麼,還是小心點好。就算是從高級副本回來刷低級副本,也有可能被坑死。
“下面什麼情況?”毛雪君問。
“你自己看。”牧飛星通過心靈網絡把圖像傳回去。
“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清。”毛雪君說。
“但是有個洞。”牧飛星說。
“裡面有什麼?”毛雪君問。
“不知道。”牧飛星說,“我放了個無人機進去。”
話音剛錯,無人機的信號就斷了,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牧飛星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這無人機雖然是地球產品,卻是改裝過的,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失去信號?
“要不我也下去看看?”毛雪君說。
“可能有危險,你們呆在上面,算了,還是先撤退到外面,呆在車上。”牧飛星說。
“我也有動力盔甲啊。”毛雪君躍躍欲試。
“你那算個屁動力盔甲,一邊呆着去。”牧飛星沒好氣的說。
毛雪君穿着的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動力盔甲,電池火力裝甲倒是裝了一堆,可沒有人造神經,沒有生命能量,操作很不方便,動作很遲緩,反應不靈敏。在開闊地方也就算了,跳下井還不摔個半死,還要在地下洞穴這種狹隘的地方作戰,根本就不靠譜。
“好吧。”毛雪君無奈的說。
“下面有龍嗎?”崔嬌很是緊張。
“沒有,哪裡來的龍。”毛雪君沒好氣的說。
這次來的只有崔嬌毛雪君和牧飛星三個,崔嬌是當事人,毛雪君是來監視牧飛星的,牧飛星是主力,都不可或缺。其他人留在星雲花園,繼續產業升級,擴大生產能力。
“也不一定沒有。”牧飛星說着往前走。
走了幾十米,就看到了無人機,它靜悄悄的落在地面,沒有半點生息。這兒的輻射很大,無人機沒有做特殊屏蔽,內部電子元件損壞,所以無聲無息的就掉了下來。
牧飛星穿着動力盔甲,屏蔽良好,倒是不怕輻射,要是毛雪君下來就糟了。她那個山寨動力盔甲沒考慮輻射,開了好多散熱口,要是下來的話肯定會出問題。
“怎麼樣了?”毛雪君問。
“這兒有很強的輻射。”牧飛星說。
“有多強?”毛雪君問。
“比核電中核心熔爐還要強。”牧飛星說。
“怎麼會!”毛雪君嚇了一跳,“這裡可是居民區!”
牧飛星也覺得很奇怪,這裡的輻射雖然很強,但是範圍很小,如果擴散的話上面的人應該很快就會生病,死亡率也會很高。尤其這還是個井,以前有井水的時候應該會更加厲害,被輻射過的井水也會帶上高額輻射,人喝了這種水幾個小時就得死。
可是這邊的人喝了這麼多的水,好像也沒出什麼事,要是出了事,那肯定會有記錄。
“崔博士,你們這兒以前生病的人多嗎?”牧飛星問。
“沒有啊,我們這裡是出名的長壽鄉。”崔嬌說,“尤其是這個鎖龍井,出來的水泡茶特別好喝。”
輻射水還能特別好喝?莫非這輻射是最近才冒出來的,以前沒有?牧飛星跟着輻射往裡面走,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了水。這裡的水很清澈,但是輻射指數很高,幸好井封住了,要不然得出大事。
“這個井爲什麼會被封?”牧飛星問,“有記錄沒有?”
“鎮政府這邊的記錄是說沒水了所以就封了。”毛雪君說。
“沒水了爲什麼要封?”牧飛星說。
“怕人掉下去吧。”毛雪君說。
也有這種可能,不過牧飛星還是覺得不對,“你去找人問問,是不是有人喝井水生病了,這井水輻射很厲害。”
“我這就去。”毛雪君轉身就走。
“到底怎麼了?”崔嬌不在心靈網絡裡,不知道毛雪君幹嘛忽然走了。
“這裡的水有輻射,你聽說過喝水的人得病嗎?”牧飛星問。
“沒聽說,不過我很久都沒回來了。”崔嬌說。
“你在這邊還有親戚朋友嗎?”牧飛星說,“找他們問一問你離開以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我的親戚朋友也全都離開了……等等,我好像還有個同學在這邊。”崔嬌說。
牧飛星繼續探索,洞很深,有些地方很窄,水能過去,人卻過不去,只能用鏟子挖開。一直下到上百米深,輻射越來越厲害,已經到了生人立斃的地步。又是水又有強烈輻射,要不是穿着動力盔甲,就算牧飛星也不能在這種環境下呆太久。
“阿星?”毛雪君回來了,“我找了鎮長、郵遞員和幾個辦事員,他們都說沒有發生過喝井水死人的事,就是水乾了,怕人掉進去,所以把井口給封死了。”
“這樣啊。”牧飛星看了一眼輻射指數,都快要爆表了,比那天爆了一億噸核彈之後的洞穴還厲害,當然這主要是因爲人家核彈的技術先進,沒有殘留。
“牧老闆,我打聽到了。”崔嬌也回來了,拖着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這是我小學同學阿蓮,關於這個井的事情,她知道的最清楚。”
“這個是鎖龍井,古老相傳裡面有條龍!”阿蓮繪聲繪色的講起故事來,“這口井原來是不會幹的,據說明朝的時候有一會大旱了三年,到處的樹木都枯死,可就是這口井還有水。”
“現在不是幹了嗎。”毛雪君說。
“是啊,就是十幾年前開始乾的,水位不斷下降,後來乾脆就幹了。”阿蓮說,“井口原來有一條橫槓,橫槓上面綁着一條鐵鏈,就是鎖龍鏈。本來鐵鏈寒光閃閃,幾百年都沒生鏽。後來水位下降,鐵鏈就開始生鏽了,有人把鐵鏈拉上來,拉到一半就斷了,大家都說是龍跑了,所以水沒了,鐵鏈也鏽了。”
“那個……”崔嬌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開口。
“有人喝了這裡的水生病嗎?”牧飛星問。
“有!”阿蓮說,“因爲大家都有自來水了,水井水位下降也沒人在乎。後來有一天忽然有人想開發鎖龍井,說要搞礦泉水還是旅遊業什麼的。拿了抽水機抽水,拿上來好幾桶,用來煮茶,煮雞湯,還請了人來品嚐,結果有好幾個客人喝了茶水之後生病,鎮衛生所處理不了,只能晉級送去縣醫院。化驗說水好像有問題,於是就把井給封了起來。”
“其他人不是這麼說的啊。”毛雪君說。
“鎮裡怕牽連到他們,那些生病的人醫療費用很高,所以不承認水有問題,只是把水井封了,說怕有人掉下去。”阿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