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距離省城並不遠，開發區正好在南城邊上，離省城更近，正好有個高速出口，從省城過來只要一個多小時。很快蓋偉就到了，看到費蘭餐廳眼淚都要留下來，拉着牧飛星的手說：“阿星你可真能幹，這麼幾年就混到做老闆了，想起來真是羞愧，我起點最好，卻把家裡的錢給敗光。”
“只是一點小生意。”牧飛星有些汗顏。
“阿星你這餐廳裝修不錯，全部用木頭來裝修，上面做空中花園，牆上還有爬山虎，裡面。”蓋偉說，“地買下來了嗎？”
“還沒有。”牧飛星說，“簽了二十年合同。”
“哎，得買下來才行，我吃過這個虧，裝修好了人家就漲租金，漲到你受不了，把你趕出去。”蓋偉說。
這個牧飛星倒是不怕，要是嚴西敢這麼做，牧飛星就把整棵費蘭樹弄死，這棟大樓就一點用也沒有。然後牧飛星再把嚴西弄得大病一場，讓他有錢沒命花，接着上門給他治病，讓他用全副身家給診療費。
“應該不會的。”牧飛星說。
“人心會變。”蓋偉說，“我就是被人坑了，那人還是我的長輩呢，家裡錢比我們家多多了，又是世交，怎麼看都沒理由坑我，可人家就是下手了。這誰說得準……不說這個，你是要我來設計廚房嗎？”
“對。”牧飛星把他帶到其中一棟廠房跟前，“我打算把這個廠房改建成廚房。”
“地方倒是夠大，水電可以改造，上菜遠了點吧。”蓋偉粗略量了量，“從廠房到餐廳，足足有六十多米呢，中間還有假山閣樓，推車過去也要五分鐘吧？”
這難不倒牧飛星，他說：“我打算挖一條地道從廠房直通餐廳，直線距離的話五十米都不到，中間沒有阻礙，用小車推只要一分鐘。”
“這得幾萬塊把。”蓋偉說。
“應該不用。”牧飛星說。
“有錢真是好啊。”蓋偉感嘆說。
“沒錢，真沒什麼錢。”牧飛星說，他手裡這點錢給唐楚雲吃飯都不夠，談什麼多，他不過是想自己挖罷了，反正鋼筋水泥便宜，這兩樣工業產品，論斤算還不如大白菜。
“要改很容易改。”蓋偉說，“阿星你現在找到廚師沒有？”
“找了兩個大廚，還有一些幫廚。”牧飛星說，除了杜伊還有另外一個，叫做商奧天，他的手藝比不上杜伊，不過也還不錯，擅長做豬肉菜，很對牧飛星胃口。杜伊是不敢做野味，商奧天是有一次做鷹蛇湯的時候失敗了，浪費了一條蛇一頭鷹，那條蛇也就罷了，鷹卻是花了好多錢纔買到的。
鷹蛇湯做好可以賣好幾萬，商奧天失敗了賣不出去，這些錢自然要他來賠。商奧天賠完錢，紅星茶場也不讓他繼續做野味了，只讓他弄些簡單的菜式，工資也少了一大半。不過卻是因禍得福，沒有被警察抓。
“就是我們紅星茶場的兩個大廚。”蘇華說。
“紅星茶場只是個鄉下做野味的農莊吧，廚師能行嗎？”蓋偉說。
“手藝還可以的。”蘇華說。
“我認識一些省城的名廚。”蓋偉說。
“省城的名廚？”牧飛星問。
“其實是這樣的，我現在錢沒剩多少，人脈還有一些，不如我們合作來搞這個費蘭餐廳，我能給你帶來省城的名廚，還有省城的客源，還可以幫你做管理。”蓋偉說。
省城的名廚，省城的客源，還能做管理，這些都不是牧飛星需要的，他只是想隨便搞個餐廳來作掩護而已，要是有人做管理，發現他經常幾噸幾噸買凍肉，然後凍肉都失蹤了，那不是露陷了嗎。
“省城的名廚會到這裡來？省城名廚不可能找不到工作吧。”牧飛星說，“就算真的能來，這得花多少錢？”
“一分錢都不用，我們包廚房。”蓋偉說，“一分錢工資都不要，只要分紅，30%的分紅。開業期間沒有利潤也不要緊，我們就一份錢都不要。不過廚房進什麼貨，怎麼做，菜單怎麼設計，我們都要發表意見。”
“你還是先給我做個設計吧，我看看再說。”牧飛星纔不會把廚房包給蓋偉，還要給分紅，那不明擺着要給他們看賬本。
“可以。”蓋偉四處看，“廚房最重要的，就是各司其職，互不干擾，流程可靠，排污及時，所以地方一定要夠大，這邊建竈臺，這邊做烤箱，這邊做蒸箱，這邊做食材預處理，這邊做水臺，這邊放水箱，這邊做個成品區，這邊砌個冷庫……”
“水電改造呢？”牧飛星問。
“我都慢慢畫出來。”蓋偉說，“這邊裝個空氣能熱水器，這邊裝箇中央空調，匹數要大一點，不要在這上面省錢。”
“廚房裝空調？”牧飛星問。
“最好上空調，廚師太熱了也是會影響工作能力的。”蓋偉說，“廚房到處都是火，又有蒸汽，溫度很高，尤其是夏天。很多人說忍不了熱做什麼廚師，其實不是這麼算的，人體的忍耐能力就這麼高，就算經常呆在竈臺旁邊習慣煙熏火燎了，高溫還是會消耗體力。我做了好幾年餐廳，在廚房也混了不少時間，最大的感受就是大廚的體力寶貴。大廚親自做的菜，和手下那些幫廚做的菜，完全是兩回事。大廚夠體力，他親自做出來的菜是90分，100個人裡面有90個吃了都說好，客人滿意了，下回還來吃，還幫你宣傳。他沒體力了，讓幫廚動手，自己來做，就只有六七十分，客人吃了也許滿意也許不滿，但不會念念不忘，也不會主動幫你宣傳。”
就好像玩遊戲一樣嗎，很多策略遊戲裡面，最關鍵的屬性並不是智力武力，而是體力，沒體力什麼動作都做不了。
牧飛星點點頭說：“那就裝吧。”
“裝個單冷的就可以，不用做冷暖，就算冬天廚房裡面也不會冷。”蓋偉說，“過兩天我給你設計圖。”
“設計費多少錢？”牧飛星說。
“如果我們合作的話，設計費就不用算了。”蓋偉說。
“合作的事我得和其他股東商量一下。”牧飛星說。
“其他股東都有誰，能不能介紹我認識一下？”蓋偉問。
“介紹給你認識當然沒問題，不過這幾天她們都很忙，我得跟她們越好，湊個時間大家一起見面。你先設計好廚房，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牧飛星覺得蓋偉太急切了，“多少錢我們先算好，親兄弟明算賬嘛。要是你真有本事，你想自己開餐廳也不難。”
“真的？”蓋偉立即精神起來。
“你先說多少錢吧。”牧飛星說。
“一般這麼大的面積別人應該是收一萬塊左右，我收你一萬五，可不是我收的多，是因爲我設計得特別好。”蓋偉說。
“你沒有證吧？”蘇華說。
“這和證件沒關係。”蓋偉說，“有證的設計師設計的廚房我看過幾百個，省城各大餐廳的廚房我都參觀過，我還去過數十間國外三星米其林的餐廳廚房，我敢說一句，他們的廚房都沒有我設計的好。”
這自信是突破天際了啊！牧飛星忽然想起唐楚雲的話來，內心強大才是真的強大，蓋偉應該算是內心強大吧，或者是很會吹牛逼。那麼內心強大和會吹牛逼要怎麼區別呢？
“一萬五就一萬五。”牧飛星說。
“錢是小事，說說開餐廳！”蓋偉說。
“其中個一個股東是我的頂頭上司，永隆振業的大小姐祝婉婉，她手裡大把錢要投資，又找不到好項目。我第一次做餐廳，她都給我投了好幾十萬。在餐飲上你經驗比我多不知多少倍，要是祝小姐覺得你有能力，很有可能給你投資。”牧飛星說。
“原來是祝小姐！”蓋偉說，“我在省城都聽說過。”
“祝小姐這麼有名？”牧飛星問。
“想接班的富二代多了，像是祝小姐這麼年輕漂亮的真不多，進了公司還能壓制住公司的老臣子，那可真鳳毛麟角。”蓋偉說，“我跟以前的圈子還有點聯繫，也聽到了一點。既然是祝小姐，那我下死力氣，今天不回去了，連夜把設計圖弄出來！你這兒有電有網絡吧？”
“有電，網絡還沒裝。”牧飛星說。
“沒關係，用4g來上也一樣。阿星，我全靠你了，幫我說多些好話，要是將來我能夠東山再起，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蓋偉說。
“大家老同學，互相幫助是應該的。”牧飛星說。
“對啊大家老同學，大家一起好好幹，同富貴共患難。”蘇華說。
“我一定會好好幹，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蓋偉說。
他幹勁十足，從車上拿出一個大箱子，打開，裡面是全套工具，甚至還有激光測距儀，拿出測距儀就開始畫平面圖，中規中矩，十分專業，看得牧飛星一愣一愣。這富二代就算是事業破產，也比普通人要厲害。要是牧飛星事業破產，只能去扛包搬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