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衣從林家寄回的書,久久,久久的放在蕭小家破舊不堪的煤棚!
“是應該把它們拿出來,好好整理一下!不然,書潮,發黴,腐爛了!”
書袋全都擡去三樓,非常的重,沈恩衣正拉聳腦袋,傭年那邊,打了電話,提了雞腿過來,他停好車,沈恩衣一看!
陽光下的大男生,還是很傻很黑!
那時,傭年每天下班,都帶恩衣出去練車,兩人遠遠的去,到一個夜晚無人的遊樂場,車子給沈恩衣開去空曠的露天停車位,一遍又一遍,練倒車入庫!
傭年的脾氣,很好的,沈恩衣把車開來開去,如果脾氣不好的人,估計教不了她,這一點,無庸置疑!
生命長河之中,仔細想來,萬物蒼生,每一個個體都是特殊且獨立,可許多時候,沈恩衣自私,她只想着自己的興趣愛好,自己開不開心與幸不幸福!
卻從未想過,自己身邊的人,開不開心與幸不幸福!
許多年後的雨夜,春雨密密綿綿,她依然獨自一人,望着世界,細雨窗敲,隨着溫度聚降,一點一點的凝結成霜,她纔有所感悟!
自己的遭遇,不也就是許多人的遭遇嗎?
自己不開心,許多人也不開心!
自己不幸運福氣,許多人也不幸運福氣!
自己,和別人,又有什麼不同呢?爲什麼自我特殊!雨夜,應該是很美的,既使冷凍,自己何嘗不也是幸運,春霜不凍,春雨不淋,春雷不驚,自己的心呀,多坦然與知足呀!
今年3月,許多地方還下雪呢!
傭年來了,他剛下班,不定還沒結束一天辛辛苦苦的工作,銷售業,人不累,心累,所以,許多人在擇偶標準上,都十分不喜歡同行!
兩個人,上班見,下班也見!
兩個人,都業績不好,都不穩定,都失意,都一個領域,多少缺了點眼見!
所以,放眼而望,許多圈中人才不找圈中人,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金童玉女與珠連碧合,那有那麼多的玉偶佳成,左不過,適不適合與甘不甘願!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在天願爲比翼鳥,在地願爲連裡枝!
你看,當事中的兩隻鳥或者兩條枝,它們在選擇上,還可以有其它選擇的,只不過它們爲了能長相廝守的在一起,選擇了成爲比翼鳥或者連裡枝,最是幸運,也最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造物主的神也多會造呀,他們不僅造了男人,還造女人,不僅創造人類,更創造世間,花鳥魚蟲!
如果,這世間,能跨越,人和魚,和蛇,和妖,甚至和神,都皆能相守相愛!
那世間,也太過於讓人憐愛,着迷!
傭年每次來,他的手裡都是提了東西,這樣的他,是驚弓與不自信的!也是這樣子的他,如果時間,地點,人物,天時地利人和,都皆正確,他是非常適合過日子的!
“你帶了什麼?”沈恩衣問!
“燒鴨,已經熱好了的!”他舉舉手中巨大的便餐盒,因爲馬上要同恩衣吃飯,故而開心,像個小孩!
世間,許多小說,許多人的心裡就是,反正我不喜歡這個人,所以,我不怕與他產生緋聞!這件事的前提,得首先是你個人本身,站得直,並且行得也正!
沈恩衣望着傭年,也同樣舉爪爪,大大咧咧地喊:“聰明哦,知道我沒有鍋,也沒有鏟,更沒有米,沒有油,也不喜歡做飯,當然,也不按時的吃飯,自己買好了現成的來!”
傭年說:“你住這個小區?”
沈恩衣說:“不就住這小區嗎?房子是租的,房東人好,是我親戚的親戚,兩室一廳,房租每月,三百塊錢,三樓,方便我一人工作,學習和看書!在這裡,半夜開個燈,三樓住戶,還給一樓的人投訴!”
注意,這是大吐苦水的敘述,沈恩衣不喜歡傭年,所以講起話來,很是隨便!
“把鴨給我,你過來,給我搬書,一袋兩袋三四袋,全都給我搬去三樓,小心,很重的!”
這是不喜歡一個人,無所謂!
如果喜歡,她肯定講:“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錯,房東對我很好,我就搬過來了,也算自己小小的一個家嘛,雖然只是臨時的!”
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也不能說三樓開燈給一樓的婆瘋子投訴了,投訴歸投訴,瘋婆子還去找她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過來漫罵恩衣!
讓她在這,樹立公敵!
道理是這樣,管天管地,管不到別人自個褲檔放屁,那個瘋婆子倒好,整天一幫老孃們,退休了無事幹,白天不是聚操場那說這說那,就是在家,早上睡,中午也睡!
好了,白天睡飽睡夠了,晚上睡不着了,一會小區後面的小河流水潺潺,擾她驚夢,一會又是,沈恩衣房間的燈,亮得她難以入眠!
神經病一個!
她住一樓,沈恩衣住三樓,又不是樓對面,蕭小怎麼說:“她叫你關你就關,她叫你換你就換,你不能因爲一個燈泡,把我幾十年的隔壁鄰居給得罪完了!”
神泣鬼去!
沈恩衣說:“傭年,辛苦你了,好好扛,扛不好,不給你飯吃!”
如果是她喜歡的男孩呢?
如果嗎?
反正她不是現在,如今這個樣子!
許多年後,沈恩衣細細想來,她幾乎記不清那些過往,傭年教她側方位停車,倒入庫,細心極致,哪怕她一晚上停歪行錯,他都不忍責她罵她半句!
他總說:“慢慢來,能開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給她買吃的,給了,怕她厭,恐她煩,連正眼瞧着,也都沒有勇氣與預留時間!
幫她扛書,他怕她看扁他,四五袋的書,自己抽,自己扛,並且跑起來,步子輕快!
你只有多愛與多喜歡一個人,才一步步的妥協與讓步,你只有多愛與多喜歡一個人,在她面前,呼吸起來,纔是慌是痛!
細雨敲窗,你有多愛與多麼的喜歡?
記得我曾經聽過這樣子的一首歌:“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藏在我的睡夢中,想你時會痛,不想時也會痛!難過的痛!”
那時我無法體會,只覺心中隱疼,卻依舊能拽拽地說,大聲地喊:“痛什麼痛,那不也是,自個找的!”
“傭年,我不喜歡遠方,只想蹲在這兒,你家太遠,以後,你別有心思了!”
傭年的電話和微信,打一個,加一個,沈恩衣就拉黑一個,如此快與絕決!
所有的表白,到最後,皆不能再做朋友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