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他以前老是欺負你?”阿漓很認真的在給我打抱不平。
我趁着這個機會,那是肯定要好好告那小子一狀的,誰讓他以前老是壞我的好事,況且,能讓阿漓心疼心疼我,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我怎能錯過。
於是我瞬間變臉,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故作委屈道:“他還動不動就拿他那把破劍威脅我!還逼我喊他大哥……”
我說的雖然誇張,卻也是事實,他以前是的的確確這樣威脅過我的,我可不算是冤枉他。
“讓你喊他大哥?那我還真得好好教訓他一下!”阿漓信了我的話,得知思域那小子以前竟如此猖狂,還主動說要給我出氣,這可把我給樂壞了。
同時,我也回過神來,阿漓若是真的教訓他,那必定會暴露我的存在,不行不行,不能讓思域知道我回來了,至少現在不行!
“還……還是算了吧,我估摸着他也把我這個人忘得差不多了,你還是別跟他提起我了”我的語氣雖然還是透露着委屈,可我這心裡卻慌張得很。
“那就更是他不對了,你還記得他,他卻把你忘了!”阿漓還在爲我打抱不平,可她卻忽略了,其實忘了我的不止思域一人……
只是感傷了片刻,我便忍不住多看她幾眼,眼前這個阿漓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冷冰冰的美人兒了,她開始有了溫度,看來思域那小子這些年來真的把她保護得很好。
“那你,有想起我……一點點嗎?”我忍不住的想問。
阿漓的表情僵硬,轉動着眼珠來掩飾着內心的尷尬,不用她開口其實我已經看出來了,她還是沒有想起我,我倒也不覺得難過,至少從她信任的眼神我可以感覺到,她對我的那種與衆不同,定然是被封印在內心深處的記憶所帶來的。
“我想起來了!”她突然冒出一句,我驚喜萬分,還覺得剛剛是自己多想了,以爲她記起了我,誰知我臉上纔剛露出期待,她便又來了一句:“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一個大喘氣還真讓我措手不及,我哭笑不得道:“還不知道我叫什麼你就敢跟我待在一起?”
她滿不在意,管商販買了兩根糖葫蘆,自己掏了腰包之後順手遞給我一個,還不忘迴應道:“那有什麼,你打得過我嗎?”
她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可從她嘴裡說出來總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我趕緊接過她遞來的糖葫蘆,還真怕她反悔,畢竟這還是我陸某頭一回吃到阿漓給的東西,這不得比蜜餞還要甜上幾十倍。
她沒有任何危機感的啃着手中的糖葫蘆,雖然這種動作絕不可能發生在五年前的阿漓身上,可我總覺得這纔是她最真實的模樣。
“記好了哈,我叫陸衍,比你大,你可以叫我陸大哥!”我心中竊喜着,做夢都沒想到我居然能佔到阿漓的便宜。
她停了下來,將我從頭到尾好好看了一遍,這一靜悄悄的動作着實讓我心驚膽戰,我就知道不能跟她說這兩個字,她肯定是記起什麼了。
我冷汗都快要出來了,只聽她開口道:“還是白衣服比較適合你!”
原來是虛驚一場,我一面高興着她居然誇我了,一面糾結她爲什麼跳過剛剛的話題,所以她到底叫不叫這聲陸大哥?
“那當然,只有白衣才能展現我的颯爽英姿!”我忍不住得瑟一番,差點就要上天了。
她配合着點頭,我暫且理解爲贊同,肯定不是敷衍!
她繼續往前走,我習慣性的跟上去。
“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她看起來非常的好奇,一臉笑意的看着我。
“黔陽城,我們還聯手打敗了一隻巨型怪物!”我樂此不疲的同她說起以前的事,邊說的同時自己也兩眼放光的回憶着。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黔陽城的怪物與百暮有關,甚至可以牽連出我種種的罪惡,可如今回憶起來,全是與阿漓懲惡揚善的美好,我一點都不想避諱。
“那你也認識寧童咯?”她倒挺會舉一反三。
我溫柔的看着她,回道:“當然認識,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哪哪都看不慣我”
我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好笑,阿漓也跟着笑起來,捧腹道:“哈哈哈……別說是你,她現在和思域還跟個死對頭一樣”
我笑得更開心了,腦海裡全都是思域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你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以前多有意思,因爲一隻燒雞都能吵起來,哈哈哈……”
“太有意思了吧,要是我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就好了”她對以前的事越來越感興趣,我的笑容反倒凝固了。
聽她說出這番話我倒覺得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如果她有一天真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會不會後悔她今天說的這句話。
“萬事萬物,轉變成任何樣子都有它的道理,順其自然啦!”我雲淡風輕的說着,心裡還真是五味雜陳的。
我不知道這番話是爲了安慰她還是安慰我自己,只知道她很同意我的說法,乖乖的點着頭。
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真的喜歡一個人,是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喜歡。
“這珠釵不錯,老闆,多少錢?”我一眼相中了一枚鏤空蘭花珠釵,精緻又不張揚,腦海裡全是阿漓戴上它的樣子。
我沒想太多,本想在身上找找有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能用來同老闆交換,卻不成想摸索之時,在腰間摸到了一個小香囊,我打開一看裡面還裝着不少的銀子,我幾乎都不用細想,便知道這香囊一定是宇文姑娘準備的。
我把它原樣放好,不敢動一分一毫。
五年前我便惦記着阿漓那沒有任何裝飾的髮髻,雖說她並不喜歡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可姑娘家有哪個是不喜歡釵裙的呢,只不過是堇靈規律太過繁瑣,她也無心惦記這些。
“珠釵,陸大哥,你有心上人?”阿漓天真的問着我,笑眯眯的樣子別提多感興趣了。
她這一問倒把我問得一陣冷汗,險些忘了,她已經不記得那個整天追在她後面的跟屁蟲了。
我正想開口,卻被老闆搶了先。
“公子好眼力,我這珠釵可不是一般的珠釵,乃月老提過線的姻緣珠釵,保佑你們二人啊,白頭偕老!哪怕是生老病死,只要姑娘頭上有這枚珠釵,幾生幾世二人都能再續前緣!”
老闆巧舌如簧說得天花亂墜的,雖然理智告訴我這是小商小販早就練就了的吹噓本事,但是我偏偏就相信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老闆您誤會了,我跟他……他有心上人……”阿漓緊張的解釋着,我爲了打斷她的話,趕緊搶先道:“老闆您還沒說多少銀子呢!”
阿漓見自己的話被打斷,也只好作罷,乖乖的站在我身後。
老闆先是笑了兩聲,意味深長的將我和阿漓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老夫從未見過像二位這樣般配的俊男才女,這樣,只要二人肯在我這姻緣石上刻下名字,這珠釵我便送給二位!”
我下意識的看向阿漓, 果然她又想張嘴解釋,這天降的機會我怎麼可能不把握住,我甚至都懊惱怎麼五年前沒有碰到這個老闆,這神來之筆,阿漓豈不早就被我的才俊所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