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
“我要去找阿漓!現在就要去!”
寧童又開始無理取鬧,這幾日來她已經不止一次嚷嚷着這件事。
“胡鬧!”寧宗主呵斥着,只覺得寧童不懂規矩,想一出是一出。
寧童氣不過,卻也絕不可能善罷甘休,她毫不懼色的對寧宗主進行指責,看這熟練的表情,野蠻的動作,想必經常幹這種事。
“那日是你給的三月期限,如今三月期限未到,爲何不能繼續!”
寧童只覺得寧宗主說話不算話,那日在岑溪深閣,若不是寧宵這老頭強行將自己帶回平遙,不然她非得跟着鍾漓他們回堇靈不可,誰要跟這個老古板日日待在這死氣沉沉的平遙,待了十幾年,她早就待膩了。
“此事不再需要你們插手,我等與鍾掌門能一併解決,你給我好好在平遙待着!”寧宗主也毫不隱瞞,這潑皮丫頭根本糊弄不得,若不告訴她真相,怕是整個平遙都不得安寧。
寧童心中些許不安,按寧宗主的意思來理解,是不是想再見阿漓就很難了,這快活日子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實在讓人心癢癢。
寧童擡腳往地上重重一跺,哼哧一聲轉身離去。
寧宗主無奈得直搖頭,這個不讓人省心的調皮丫頭,在外面一日他便提心吊膽一日,眼下正好合了他的心意,這丫頭也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寧童回到房中,坐這兒也不是,站那兒也不是,這心裡就是憋着一股勁,怎麼樣都不痛快。
她一躍出了門,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寧宗主的養庭,寧宗主是個有雅緻之人,院中養了不少兔子,有白兔黑兔,還有幾隻百舌鳥,醜得要命,寧童向來不喜歡這些跟烏鴉沒啥區別的黑玩意。
“見過寧宗主”
寧童本就做賊心虛,不知從哪兒冒出的一個聲音嚇得寧童心頭一顫,一口氣沒喘上來怕就要嚇暈過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找你沒事!我現在就走!”寧童定在原地,愣是不敢回頭,連忙咧聲解釋着,寧宗主那張鐵青的臉她可不想看。
沒有迴應,寧童內心詫異,這老頭不會憋着什麼招要整我吧,我還沒幹啥呢。
寧童反倒越想越生氣,板着一張臉猛地回頭,一隻百舌鳥偏着頭看着她,在寧童看來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你個醜鳥,被關在籠子裡還不老實,信不信我今晚吃烤全鳥!”寧童指着那百舌鳥就是一頓臭罵,罵着罵着來脾氣了還用手指彈了幾下那百舌鳥,這鳥也不是吃素的,居然還想啄寧童。
“呀!你還敢啄我!我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寧童惱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將籠子打開,那隻挑釁的百舌被寧童逮個正着,另外一隻百舌乘機飛了出去,寧童來不及管它,一心只想着懲治手中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醜鳥。
百舌不停的撲棱着翅膀,寧童死抓着不放,幾片羽毛掉落在地。
寧童還真是說到做到,直接在寧宗主的養庭中生起了火。
“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就不知道姑奶奶的厲害!”寧童又對着那百舌放狠話。
一邊的兔子窩吱吱作響,大概是養庭生火驚擾了它們,兔子蹦出窩外四處亂竄,這可讓寧童傻了眼。
“你們是不是都要跟我作對!給我回來!”寧童一邊追着兔子一邊放話恐嚇,雖說寧宗主養的兔子不太一般,應該也沒到能聽懂人話的地步。
寧童越是追,兔子就逃竄得更加劇烈,忙着抓兔子,手裡的百舌也飛了,飛走之時還不忘啄一下寧童那隻抓它的手。
寧童眼下是丟了西瓜又丟了芝麻,急得幹跺腳。
“醜鳥!”寧童對那百舌咬牙切齒,一面還揉着被啄紅的手,一面爲四處逃竄的兔子急得冒煙。
一隻黑兔逃竄之時撞倒了火堆旁的養食架,火苗順着架子燃燒起來,範圍開始擴大,那隻黑兔背上也被蹭掉了一塊毛,還發出一股焦味,幸虧那黑兔跑得快,不然就不止一塊毛那麼簡單了。
寧童有些慌神,這些小東西那老頭平日裡當寶貝一樣供着,沒餓着沒渴着,比親生女兒還寶貴。
“完了完了,要是被那老頭髮現我就完了!”寧童心裡暗自着急,可實際上卻無從下手。
寧童不知道找的是些什麼柴火,燒了起黑煙,黑煙飄出養庭外,引來了看守養庭的弟子。
“不好了,着火了!!”
那弟子見養庭中黑煙滾滾一團糟,黑煙阻擋視線倒也沒讓他看見寧童的身影,而寧童忙於抓兔子抓鳥,焦頭爛額,也沒注意到外面的動靜,不一會兒,那弟子的呼救聲招來了成羣的平遙弟子,其中還有寧宗主。
幾名弟子端着水徑直往養庭中潑,一盆接一盆的水很快就將火勢撲滅,寧宗主看着養庭中的慘像險些氣得心梗。
“誰!!!!”一聲吼叫嚇得衆人連連後退。
寧童全身溼答答的跑了出來,手裡還提着一隻兔子,只抓了一隻耳朵,那兔子不停掙扎,寧童氣得一鬆手,兔子吧唧一下掉落在地。
寧宗主與寧童四目相對,一雙雙平遙弟子的眼睛瞪得老大,這從來沒消停過一會兒的寧大小姐,又是在唱哪一齣。
“童兒!!”寧宗主氣得心臟疼,這張老臉都要被她給丟完了。
寧童一動不敢動,她深知自己闖了大禍,弄得這般人不人鬼不鬼,自己都覺得丟人。
“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信嗎……”寧童的表情有些呆滯,想必也被嚇得不輕。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抓鳥抓兔子!!”喊話的弟子是寧宗主的得意門生寧軼,字擇七,也是寧宗主最信得過的弟子,手下的大小事務都是交由他去辦,其他弟子對寧軼也是恭恭敬敬,他來平遙時日最長,自然是師兄級的人物。
弟子們紛紛出動,兔子和鳥抓肯定是抓得回來,只是弄得這般天翻地覆,寧童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寧童想趁亂溜之大吉,寧宗主將她一把拎住:“給我回瓊芳殿好好思過!”
寧宗主一路將她拎回瓊芳殿,中途寧童試圖掙脫卻都無果,這要是換作平常她肯定得撒潑,只是今日她有錯在先,雖然不甘心受罰,卻也不太好頂嘴罷了。
寧宗主將她扔在瓊芳殿外,寧童一個沒站穩跪倒在地,這倒省了一個步驟,寧宗主隨即對寧童施了定身術,讓她一個小動作都不能做,只能直直的跪着,寧童掙扎幾下無果,氣不打一處來,剛想張嘴同寧宗主理論一番,寧宗主轉手又一個禁語,任憑寧童嘴巴張得再大,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寧宗主果斷的轉身離去,這回是該好好的治一治寧童這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