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宵哥哥!”
一個小女孩一邊跑,一邊甜甜的叫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男孩正跟着長輩前來堇靈拜訪着老掌門。
小男孩看見小女孩立即喜笑顏開,迴應着:“容兒妹妹!”
那小女孩便是幼時的鐘容止。
二十五年前,老掌門奉金鶴之命世代守護靈坼,靈坼位於堇靈赤吾洞之中,是天下所有靈力的樞紐之處。
那日,寧宵的父親寧老宗主帶着寧宵連夜趕往堇靈……
“老掌門,夢影若無法消散,那整個堇靈將會陷入無窮無盡的……”
“容兒妹妹,你在幹什麼啊?”
“噓……”
老掌門與老宗主將房門緊閉,看樣子是在談論着什麼大事。
好奇心重的鐘容止趴在門縫邊悄悄的偷聽着,正聽到關鍵之處,寧宵喚了她一聲。
鍾容止趕緊朝寧宵比劃着,讓他小聲點,本以爲能瞞天過海,可經驗豐富的大人們,怎會被兩個小孩子給矇混住。
只見老掌門打開了房門,神情嚴肅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鐘容止。
那時的鐘容止只有五歲左右……
“容兒,你在幹什麼?”老掌門嚴厲的斥責着年幼的鐘容止。
她倒也沒存什麼壞心思,只是寧宗主深夜到訪,吸引着她天生孩童般的好奇心罷了。
鍾容止低下頭,不敢直視老掌門,寧宵意識到自己不該叫那一聲,趕緊幫鍾容止求着情。
“老掌門,你不要怪容兒妹妹,是我好奇又不敢去聽,才讓容兒妹妹幫我去偷聽的……”
年幼時的寧宵長着肉嘟嘟的臉,看上去讓人分外憐愛。
打小就喜歡護着鍾容止的他,這一次也不例外。
老掌門走到寧宵跟前,蹲了下來,拉着他的小肉手,滿眼疼愛。
“掌門跟你爹爹在商量重要的事情,小孩子聽不懂的事情”
鍾容止還在一旁低着頭,活生生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孩。
“掌門對不起,你原諒我跟容兒妹妹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寧宵天真無邪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老掌門。
“好,去玩去吧!”老掌門答應着,摸了摸寧宵的頭。
寧宵心滿意足的笑了笑,跑過去拉着鍾容止的手就想往外面走,可這一舉動卻被老掌門阻止了。
“宵兒,你先去玩,掌門有點事要跟容兒說”
老掌門細心安撫着,可誰知,寧宵根本不上她的當。
他仰着小腦袋,天真的問着:“容兒妹妹會捱打嗎?”
老掌門頓了頓,不知該如果回答寧宵,她回頭看了看始終低着頭的鐘容止,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嚴厲了。
寧宵猜得沒錯,老掌門支開他,其實就是爲了懲罰鍾容止。
可往往有時候,小孩子的眼睛看得比大人還清楚……
“不會,容兒不會捱打!”老掌門向寧宵保證着。
寧宵顯然不信,又追問着:“掌門不是說很多事情小孩子聽不懂嗎?爲什麼還要留下容兒妹妹?”
老掌門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宵兒!怎麼跟掌門說話的!”寧老宗主見狀趕緊呵斥着寧宵。
往往如此,越是自己在意的人就越是小心翼翼。
寧老宗主一發話,寧宵也漸漸低下頭去,沒了剛剛的較真勁……
“好了,你跟蓉兒一起去玩吧!”老掌門總算是鬆口了,拿這兩個孩子沒辦法。
寧宵欣喜的擡起頭,趕緊跑過去拉起鍾容止的手……
兩個小孩子如重獲自由的小鳥一般,自由自在的穿梭在堇靈……
小時候的鐘容止雖生着與平常孩童一樣可人的臉龐,卻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自由和任性,她只知道自己不能隨便犯錯,堇靈有門規法規,這些東西,好像都是爲她量身定製的……
堇靈挑選下一任掌門,歷來就是從小培養,老掌門爲了挑選出能擔此大任之人,已經不知等了多少個年頭……
“容兒妹妹,你不是最喜歡吃棗糕嗎?我們摘些棗子回去,我回平遙之後讓爹爹給我做,下次來找你玩的時候你就有吃不完的棗糕了!”
在堇靈後山上長着幾顆獨好的鮮棗樹,寧宵看着那些鮮棗樹欣喜若狂。
可鍾容止雖是心裡開心着,卻遲遲不敢跟寧宵去摘。
“婆婆會生氣的……”鍾容止膽怯着,小小的聲音輕輕的嘀咕着。
寧宵見狀趕緊安慰道:“那我們就不去了!平遙雖沒有鮮棗樹,我可以去街上買,照樣能帶給蓉兒妹妹好多好多棗糕!”
鍾容止喜笑顏開,她望着這個打小就十分袒護她的寧宵哥哥,開心了好久好久……
一晃過去了十五年……
鍾容止依然未踏出過堇靈半步,幼時的天真浪漫一掃而空,如今的她劍術超羣,堇靈心術也無師姐師妹能及,只是臉上很少再能看見笑容。
行笄禮的那一天,老掌門帶她進入了從未准許她進的赤吾洞,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靈坼,它如天上開出的一道裂痕,高高的映在赤吾洞之上,好似沒有盡頭,一道不尋常的光亮直射赤吾洞底部,深不見底……
自從那天從赤吾洞出來之後,鍾容止就徹底變了一個人,不知老掌門同她說了什麼,只是從那日之後,她很少再見過她的寧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