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王褒說的是真是假,智矣陀也不能拍判定,萬一若是放走了重要的人物,那自己就和將軍沒法交代了。
“全部帶走。”智矣陀命令道。
於是乎,周國使節剛剛離開鄴城沒幾個時辰,便被重新抓了回去。
當智矣陀押送着周國使節再次回到鄴城之後,頓時引起了鄴城民衆的極大興趣。
一些民衆早上親眼看着周國使節打着旗號離開了鄴城,如今還沒到中午竟然又被抓了回來。
這一隊軍士徑直押着周國的使節去到了咸陽王府之中關押了起來,智矣陀便去向斛律光復命去了。
……
常山王府
“什麼,斛律光把周國的使節抓了回來?”常山王高演一聽屬下的彙報,頓時將手頭上的毛筆折成了兩斷。
高演站起身來在廳堂裡皺着眉頭焦急的轉了數圈。
“立即備好車駕去咸陽王府,就說世子妃剛剛新婚想念父親,要回去省親。”
如今他和高湛的一舉一動可以說都在楊愔的監視之中,就連兩人密謀的計劃都是趁着出城打獵之時悄悄商定的。
若是沒由來的去見一個統軍大將,非常容易便會觸動楊愔的神經,然而斛律光那卻是一個例外,畢竟兩人現在是兒女親家,走動走動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世子妃如今也不過十歲多點的年紀,這麼早就嫁人的小姑娘想家實在是太正常了,想家就要回去省親,省親就得有人送,然而自己的兒子現在剛剛五歲,實在肩負不起這個重任,自己作爲公公去送送兩個孩子也說得過去。
很快兩頂小轎便急匆匆的離了常山王府向着咸陽王府而去。
如今高演不是一般的着急,在他的計劃中斛律光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環,有他在高殷那小子就不敢負隅頑抗,因爲斛律光代表的便是軍方的意見。
聽到斛律光將周國的使節抓了回來,高演首先想到的便是,斛律光想跑。
將周國使節抓了,周國定然惱怒,如此一來兩國邊境定然不會安定,此時他再向朝廷請命去抵禦周國,楊愔等人定然會欣然應允。
如此他不在鄴城,自然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而且這一推測在高演看來是非常有可能的,畢竟大婚那天自己和斛律光攤牌之時,斛律光並沒有明確的答覆自己,而且明顯的能夠看出他臉上的遲疑。
所以高演迫切的想要去斛律光那裡問明白的他的意圖,好根據他的意圖重新制定計劃,畢竟以斛律光的身份,他若是執意不肯參與計劃,自己也不好強迫。
咸陽府的下人看到來人是常山王的旗號,沒用稟報便立即開了正門將他們放了進去,高演也不客氣徑直去了斛律光所在的小院。
還沒到斛律光便已經得到了消息,在半路上迎接着高演一行。
“臣斛律光見過常山王!”斛律光衝着高演恭敬的行禮道。
高演此時一見斛律光的表現心中頓時放下了一塊石頭,因爲斛律光對自己行的乃是君臣之禮!
以斛律光的地位,怎麼可能行錯禮節,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事斛律光故意而爲之。
“將軍,這附近?”高演小聲疑問道。
他擔心有心人看到斛律光的行禮,將兩人對話的內容泄露出去。
“常山王放心,這裡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心腹。”斛律光迴應道。
“英娥,你帶着世子去府裡四處逛逛吧。”此時斛律光衝着已經手牽着手一起下車的女兒斛律英娥和高百年說道。
“還請常山王移步,去廳堂一敘。”說着話斛律光便在前方半個身位側着身子,引領者高演向着自己小院的廳堂而去。
看到斛律光的動作和之前的話語,雖然此時兩人還沒有正式交流,然而他已經明白了斛律光的態度。
來到了斛律光小院的廳堂中,二人分主次坐好,當即便有僕人奉上了上好的醴漿,而後便離開了廳堂將門關嚴實。
“將軍已經有了決議?”高演見此時已經只有自己和斛律光二人,當下也不掩飾直接向斛律光問道。
“我斛律氏全憑將軍驅使。”斛律光向着高演低首說道。
聽完斛律光的回答,高演心中頓時被一股狂喜所淹沒,因爲斛律光所回答的並不是他斛律光而是斛律氏!
這就也就是說整個斛律氏已經完全歸順了自己,而不只只是斛律光本人。
如今斛律氏的當權人便是斛律光的父親,大齊左丞相、咸陽王斛律金。
“左丞相他?”高演試探的問道。
聽到高演的詢問,斛律光點了點頭說道:“此事吾已經稟報父王。”
聽到斛律光的確認,高演立時站起了身來衝着斛律光拜謝道:“若大事成,孤定不忘斛律氏之助。”
“常山王言重了。”斛律光自然是立即起身迴應道。
二人客套了一番後再次坐定,此時高演的心情與剛纔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有了斛律氏的支持,那自己成功的把握至少多了兩成。
“不知將軍爲何去將周國使節追回,難道其中另有隱情?”明白了斛律光的態度,高演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應該是錯了,然而斛律光爲何要將周國使節抓回來還是困擾着高演。
“回稟常山王,說起來此事也多虧一鄉野賢才提醒,不然險些讓周國的奸計得逞。”聽高演問到這一點,斛律光立時滿臉笑容的回道。
“難道周人來恭賀吾兒大婚還有什麼企圖不成?”高演疑問道。
“我派去的人在周人的使節團中發現了一個已經年逾八旬的老婦人。”
“老婦人?”這個老婦人難道有什麼特殊身份。
“一開始那王褒言之此乃其叔母,然而方纔一番審問之下,周人已經將事情招錄。”斛律光笑着向高演解釋道:“這老婦人竟然是宇文護老兒的母親!”
“什麼,宇文護的母親?”一聽斛律光的話語,高演立時驚叫了出來。
雖然如今周國的皇帝是宇文毓,而且在年初的時候大冢宰宇文護已經把除了軍權之外的所有權利交還給了皇帝,然而如今齊國依然將宇文護視爲周國的主事人。
至於宇文毓一天不掌握軍隊,哪怕他將自己的名號由天王改爲了皇帝(北周一開始皇帝稱之爲天王),就永遠不是名副其實的皇帝。
若不是這次宇文護派出使節趁機想要接回自己的母親,齊國上下竟然不知道自己手中還掌握着這麼一步妙棋。
看宇文護能夠費盡心機的來營救自己的母親,那他對自己的母親一定是極爲孝順的,如此一來這個老婦人能夠換取的利益就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