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由大魏拓跋曄身側護衛阿九願替代大魏太子接受拒絕突厥可汗贈送禮物懲罰,阿九同黃金大蟒一戰,生死勿論,雙方不得以戰局爲藉口再生事端。立狀人,突厥扎爾罕,大魏阿九。”
庫爾勒大聲宣佈完畢,驪歌便神緊張,杏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突厥可汗腳下盤踞着的黃金子大蟒。
此時的驪歌,一身短毛軍袍,髮髻高挽,帶着玉色的冠,肌膚溫潤,挺拔而立,極力裝作了一種毫不畏懼的樣子,令突厥權貴們瞬間感到了眼前就要上演一場大蟒蛇吃人的好戲了,一個個興致勃勃地觀看着。
偏生拓跋曄此時也緊張的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驪歌身前,道:“阿九莫要固執,你平生最懼怕蛇類,那……那突厥三公主,孤……孤要了便可。”
他寧可要突厥公主,也不讓驪歌涉險!
反倒是驪歌,擡起清澈的眼眸,笑的耐人尋味:“太子殿下真要突厥三公主子在榻上侍奉嗎?”
他,他明明是配合阿九演戲!
阿九居然在這個時候調侃他!
不過,阿九在這個時候寧可同她最懼怕的黃金大蟒蛇一戰,也不願意縮頭等待,看來這烏里雅蘇臺的綠宮之外,定然有連阿九都難以應對麻煩。
“不!”拓跋曄回答的斬釘截鐵:“孤只是看那三公主肉厚肥壯,回去贈給穆泰家族放牧倒也合適。”
啊?
驪歌差一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拓跋曄,已經過去好多年的事情了,居然還記恨穆泰。
穆泰啊,當年她在甘城她假死曾經專門守在城門一個月,直到確定了她還活着才返回平城,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了。
“咄!拓跋曄,你欺人太甚,竟然想讓我突厥公主放牧牛羊?”庫爾勒怒火萬丈,從迎接大魏皇太子到現在,突厥這一方連續吃虧,威風掃地,正企圖利用突厥可汗的黃金大蟒蛇敲山震虎,死到臨頭了,居然還在此嘲笑突厥三公主,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衆人皆知,那黃金的大蟒體型粗壯,長達六米,看上去令人望而生畏,這大魏太子和隨身的護衛居然寧可驚恐萬分也要同黃金大蟒一戰,莫非,這太子身側的護衛小郎真的是能屠蛇的高級劍客嗎?
這個時代,消息是極爲閉塞落後的,突厥人如今知道的消息也不過是拓跋曄在四年前昭告天下,他寵愛身側弄臣,因此,誰都沒有想到,裝扮成小郎隨身護衛拓跋曄的是聲名鵲起的高家軍首領,曾經兩次打敗突厥部族和草原狼的蘭陵王妃驪歌。
此時,庫爾勒有點迫不及待了,大聲喝道:“兀那小子,何不就此同黃金大蟒在此一戰?”
“戰就戰!生死無論!”驪歌當下嘴角含笑,聲音一提,朗聲喚道:“可汗,你們突厥人不會出爾反爾吧?”
突厥可汗聞言,小綠豆眼精明一轉,伸出胖瘦拍了拍黃金大蟒的額頭,大聲道:“然,這小郎細皮嫩肉,一塊一塊撕吃了他!”
就在他話音一落,那黃金大蟒已經共起了身子,滿口腥氣,張開血盆大口,朝着驪歌的面門迎面撲來!
這個時候,就算是坐回榻幾之後的拓跋曄,也星目圓睜,站了起來。
微五,花木蘭,賀虎也滕然站了起來。
瞬間,突厥權貴這一方也目不轉睛地盯着黃金大蟒如何吞下活生生的瑩潤小郎。
拓跋曄心中緊張,倒不是因爲擔心驪歌的劍術勝不過黃金大蟒,而是心中明白,驪歌劍術再高,對蛇類也心中恐懼,她曾經給他講述過小時候的陰影,因此,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驪歌。
反倒是驪歌,心中雖有恐懼,此時見黃金大蟒猛撲過來,渾身氣勢凌冽,已經釋放出蓬勃雄厚的太玄之圓。
哼,她絕不會讓那黃金大蟒靠近她兩米之內,而且,她要速戰速決!
沒有人知道驪歌自從晉級到劍聖,同韋俠比試了歌家太玄之劍後有多麼自信,就算是這一瞬間,眼前的黃金大蟒撲過來的速度便放慢了數倍,她的聽力能清清楚楚聽出黃金大蟒每一塊肌肉之間的縫隙如何變化,她的精神力隨着她的聽力,居然將黃金大蟒粗長的身體內部結構感應的清清楚楚。
她手中的長劍不過是樣子,驪歌真正的絕技是無形的歌家太玄劍。
瞬間,只是瞬間,驪歌右手的長劍便挽出無數劍花護身,而另一隻手的指尖擰出了一條猶如長龍一般綿長太玄之劍,瞬間便纏繞着迎面撲來的黃金大蟒身上!
“滋……滋……”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驪歌臉色一變,忽然驚恐地大叫一聲,右手的長劍猛地朝着黃金大蟒的巨大嘴巴投擲而去,那樣子,分明是因爲懼怕而孤注一擲!
突厥權貴們神情興奮,忍不住鼓掌叫好。
叫好聲還未落,那長劍居然不偏不正,一下子刺入了黃金大蟒的血盆大口,本來猶如雞肋一般的長劍,硬生生刺穿了蟒蛇的舌頭!
“滋滋……”刺穿舌頭並不致命,衆權貴當然認爲黃金大蟒會狠狠地反擊,就此甩掉長劍,生吞活剝那個驚恐萬分的小郎。
令人無比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黃金大蟒頭左右甩動,將長劍甩出,又粗又長的身子一下子摔倒在蒙古包的地上,硬生生自行痛苦地扭動着成了麻花!
“啊……”一側的驪歌又驚恐的大叫一聲,直接後退,後退,一下子便掉在了全神貫注盯着她的拓跋曄懷中。
嚇暈了!
是的,驪歌因爲黃金大蟒的兇悍嚇暈了。
突厥可汗,突厥權貴們眼睜睜看着剛纔還傲氣威武的黃金大蟒居然圈了起來,血盆大吼不由自主地咬住了自己的粗壯蛇尾,一口一口地向下生吞!
突厥人嚇傻了!
蒙古包內所有的人都嚇傻了。
“速速同可汗籤決戰術,突厥人並不想放我們走,趁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外面白波帶人接應!”
白波沒有跟着前來,驪歌早就安排好了撤退的後路。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黃金大蟒蛇的自吞蛇尾,蛇身上時,躺在拓跋曄懷中的驪歌狡黠的睜大眼睛,壓低了聲音說完,又飛速地裝暈過去。
他的阿九,此刻詭計百出!
剛纔那狡黠的眼睛,同他的欣一模一樣!
這時間,也只有他的阿九,爲了能平安脫困,想出瞭如此簡單,卻教人生生上當的計策。
阿九如何不知突厥人的狡詐,如何不知突厥人的多疑,如何不知突厥人定然會翻臉無情,罷了,罷了,他的一番安排且靠後,他還是聽從阿九的安排,照着阿九的瞞天過海之計堂而皇之撤退吧。
是啊,堂堂大魏皇太子,豈能不想好退路呢?
只不過,同阿九今早因爲話不投機,兩人沒有交流,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但是,他心中歡喜着呢,僅僅是因爲阿九在懷,就算是阿九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毫不猶豫聽從。
一時之間,拓跋曄忽然想到了小奶娃欣的美人計,不由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