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之圓,圓內爲王!
驪歌聽覺和視覺敏銳過人,早在陌上妄動的一瞬間,便釋放出修煉歌家太玄劍第三層纔有的無劍爲有劍的太玄之圓!
這一次釋放的太玄之圓,比她當初在驍勇營同鐵鷹衛神箭手池豹比賽射箭時候釋放的品質更高,也更密不透風!
猛地,陌上臉色一變,收回了怒火,轉頭便認真地盯向了驪歌。
書房內頃刻安靜了下來,陌上一改剛纔不屑的神情,忽然之間朗聲大笑:“米粒之珠也敢釋放光華,你若在我手下走過三招,便有資格護送郎君而出!”
陌上眼睛眯着盯着挺拔而立的驪歌,在他的盯視中,驪歌朗聲問道:“阿九初次見到自己因誓言不出手,還阻礙他人出手之人,君,非俠也,君信奉的陌家祖訓,非俠義之家也。”
她第一次見到因爲不願違背誓言而枉顧太子性命的劍客,你不配爲俠義之人!
你所傳承的身後家族,也不是俠義的家族!
這是驪歌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闡述俠義,而且,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指責一個頂尖高級劍客非俠義之人!
“善,大善!”陌上怒火沖天,被眼前這一聲潔白衣袍的小郎氣樂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阿九膽氣可嘉,區區一介弄臣,以色侍人,魅惑太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護送太子潛水出宮?”
陌上顯然對驪歌的印象不佳,不僅不佳,而且帶着極大的偏見和傲慢!
驪歌眉頭一皺,心想同這種泯頑不化之人多言便是浪費時間,她嘴角含笑,朝着斜着眼睛瞧着她的陌上抱拳施禮,朗聲說道:“阿九願爲郎君成就大業捨命付出,請君賜教!”
她還是在譏諷陌上爲了可笑的誓言,不願意爲太子捨棄性命了。
陌上大步站到迴廊之中,直接從腰間拔出長劍,劍氣森寒,眼眸狠狠地盯了盯驪歌,傲慢地說道:“三招!”
“倉朗朗”驪歌拔出腰間長劍,拱手施禮,聲音清潤說道:“阿九之劍走的是輕靈之道,君需要輕視了。”
她這是提醒陌上,她的劍法走的是輕靈一路了。
此刻的驪歌,心中是極爲興奮的,面對着這種超越林俠,郭俠等級人的頂尖高級劍客,她也有了想試一試她所練習的歌家太玄劍到底在這個劍客範圍內是什麼地位。
說完,驪歌手中長劍出鞘,手腕一番,猶如閃電一般,劍尖化爲寒芒,直指陌上咽喉而去!
“嗖嗖嗖”劍芒直入,陌上臉色大變,本來還輕視傲慢的神情便變得凝重起來,他倒退一步,手中長劍迎面向上,偏生他的長劍還沒有碰到到驪歌之劍,一道劍光閃爍,驪歌身子便懸空橫飛,雙手舉劍從陌上側肩飛來,偏生還是指向了他的咽喉!
太驚駭了!
陌上身形向下一蹲,手中長劍便橫刺而去,且不等他長劍轉向,空中側橫着身子的驪歌便如知道他長劍如何變幻一般,右腿彎曲,腳尖恰恰點在陌上的劍背之上,頃刻間,驪歌宛如飛鳥一般騰飛而起,轉身便舉劍狠狠地刺了下來,這一次,她的長劍正對的是陌上的頭頂百匯穴!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陌上便被一道無形的太玄之圓圈在其中!
簡直是身體輕靈至極,變化莫測至極!
陌上大喝一聲,索性拼了性命!
只見他頭顱一側,劍指長空,正對準了飛身而下的驪歌!
他的長劍還剛剛對準,空中的驪歌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側身一歪,這一次,長劍便滑向了陌上的咽喉!
三次劍指咽喉,剛纔指向的頭頂乃是虛招!
倉促之間,陌上居然無法返劍抵抗,硬生生便後仰着身軀,企圖避開!
“當……”只是瞬間,驪歌身子便飛落到一側,手指一抹劍身,長劍歸鞘!
陌上臉色慘白,這才直起身來,驪歌上前,捧着手中之物:“阿九無禮,不小心切斷陌公脖間玉雕,請陌公原諒。”
驪歌的掌心之上,託着綠瑩瑩的一塊翡翠玉雕,上面雕刻着一隻簡單的展翅雄鷹,正是隱士家族陌家的弟子信物!
信物如性命,陌上大驚!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他脖子所帶的家族信物就這樣躺在驪歌掌心,更難以置信的是三招之內,他竟然輸了!
沒錯,他引以爲傲的劍術陌家劍術居然莫名其妙敗在一個小郎劍下,眼前這笑意盈盈的小郎,劍術詭異,不,不是劍術詭異,而是身法詭異!
如果這小郎沒有那詭異的輕靈身法,定然不會有如此鬼斧神勇之劍術!
陌上神情變幻不定,一側從書房中出來觀戰的衆人一個個也驚呆到了當場!
陌上,那是拓跋曄周側最頂尖的高級劍客,便這樣敗在阿九莫測的劍術之下,簡直令林俠,郭俠等護衛們目瞪口呆。
“哼!”陌上冷冷地瞟一眼驪歌掌心的雄鷹玉雕,還不等林俠等人靠近過來,便大步向着迴廊之外走去,頃刻間,便在身形晃動之間,隱藏了起來,與天地融爲了一體。
驪歌傾聽着陌上行走的氣流,她不得不佩服這個時代頂尖高級劍客隱藏的本事,當陌上完全隱藏起來後,就算她敏銳的聽覺,也感應不到了陌上的存在。
她贏了,三招之內贏了,她心中卻在這三招之內她同頂尖劍客的差距!
贏,是僥倖的。
沒錯,她贏在身體的輕靈,應在陌上的輕敵,贏在投機取巧,最後一招的時候,她刻意使出了太玄之圓,無形的太玄之氣凝滯了陌上出劍的速度,如果沒有太玄之圓,單比劍術,她還沒有陌上用劍嫺熟和狠辣!
終於知道她同頂尖劍客的差距了。
一陣安靜之中,微五等護衛們已經爲了上來,驪歌嘴角含笑,杏眼望着文瀛湖上空連綿不絕的滂沱大雨,衝着書房門口靜靜觀戰的拓跋曄微微一笑,拱手說道:
“阿九願護送郎君潛水出宮,到曄家軍營掌控軍權,郎君可是懼怕阿九自吹自擂?”
驪歌這一笑,非常自信,又有些質疑拓跋曄的膽量,她好像在說,郎君,你不是怕水嗎,你敢讓阿九護衛你潛水出宮嗎?
隨着她嘴角的兩個梨渦乍現出來,玲瓏小巧,一下子便掃蕩了衆人心中的陰霾,拓跋曄定定地站在那裡,一雙墨色的眼眸盯着驪歌的氣定神閒,彷彿她剛纔對戰的不過是一個普通凡人似的,並不是他身側最頂尖的劍客。
在衆人的驚訝和沉默中,拓跋曄看一眼驪歌收到懷中的飛鷹玉雕,嘴角不由得帶出挪揄的笑意,他望一眼迴廊外蒼茫的湖水,清朗的聲音傳來:“善,一刻鐘之後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