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沐浴,她是女郎,他是郎君,定然會緊張不安,定然會面頰通紅,有何驚訝好奇的。驪歌心中暗暗詛咒着,當然了,拓跋曄的問題,她也不敢不回答。
她深呼吸了一下,邊擦拭着拓跋曄的手臂,邊控制着自己的緊張,低低的說道:“郎君身長頎頎,矯健如豹,阿九低矮瘦弱,面容又醜,難免心中慼慼,兩相對比,心中便慚愧不安。”
這樣的回答應該非常貼切吧?
三年之中,雖然她長高了不少,大概也有一米七左右,但是跟拓跋曄的身高比起來,的確算是低矮瘦弱的行列,加上這驍勇營中的兵士們大都在十七八歲到二十歲之間,正是身高暴漲的時候,驪歌跟大家比起來,也算是低矮的一類了。
這時,拓跋曄側過頭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驪歌的小身板,表情變得極爲溫和,嗓音帶着一種迷惑人的磁性:“阿九莫慌,你雖低矮瘦弱,卻也是堂堂丈夫,做我隨身護衛小郎,回到平城之後,自然會有美豔女郎看上,你也不喜男色,便挑選幾個女郎隨身時候,雖不及曄勇猛有力,也能嘗試魚水之歡。”
拓跋曄說完,還刻意低頭,看了一眼驪歌的下半身,那象徵着男人雄性的地方。
啊?
拓跋曄在安慰她,說她雖然低矮瘦弱,只要跟着他,定然會有女郎不嫌棄她的醜陋,回到平城後,便挑選幾個美豔女郎隨身侍候,雖然你比不過曄勇猛,也能嘗試到男女之間的魚水之歡的。
而且,拓跋曄看了驪歌的下半身後,眉頭皺了一皺,又說道:“阿九的確短小,穿着衣袍便如女郎一般平坦,體息清香,怪不得那賀虎對你念念不忘,你若喜歡男色,體息自然清冽,身材清瘦俊朗,臉上青胎猶如彎月落海,必能使郎君們神魂顛倒,日夜在牀榻之上歡好敦倫。”
拓跋曄說的非常自然,殊不知,他仔細打量驪歌下半身的時候,驪歌的身體輕輕顫動着,連雙腿都感到了無力移動,小手機械地拿着布巾一點一點地擦拭着,呼吸到拓跋曄那無孔不入的雄性氣息,又聽到拓跋曄說她自然清冽,身體清瘦俊朗,臉上青胎猶如彎月落海,必然能使郎君們神魂顛倒,日夜在牀榻之上歡好敦倫,她的腦袋裡隆隆作響,居然,居然不小心,小手沒有握緊潮溼的布巾,一下子滑落了下去,她急忙側頭搶救,就這樣,滾燙的脣一下子貼到了拓跋曄的光裸的肩膀之上!
瞬間,浴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拓跋曄的肩膀迅速的抖動了一下,像是被燙着一般,他的黑眸幽深幽深地盯着紅透了小臉的驪歌!
靜!
極致的安靜!
浴室中,連升騰的溼熱之氣也沒有了。
驪歌敏銳的聽到了拓跋曄心臟的狂跳聲!
她傻呆了,她,她是無意的!
她能感覺到拓跋曄好奇的,灼熱的盯視!
她不敢擡頭,她動都不敢再移動,她的黑眸低垂着,慢慢的,慢慢的,在拓跋曄的凝視中,聽着那咚咚咚的心跳聲,她的全身都滾燙起來!
而且,兩個人距離太緊了,她的滾燙迅速地灼烤着拓跋曄光裸的上身,連拓跋曄也不由得嚥了一下口水。
糟了,這種男女異性之間的吸引一下子被引發了出來。
而且,兩人剛纔的話題一下子都重播了出來:你若喜歡男色,體息自然清冽,身材清瘦俊朗,臉上青胎猶如彎月落海,必能使郎君們神魂顛倒,日夜在牀榻之上歡好敦倫!
她此刻是兵士小郎的裝扮,而這個時代,男風盛行,猶如拓跋曄一樣的貴人,玩弄豢養小郎,也不過是尋常之事!
若不是他七歲被胡皇后極盡猥瑣,以死相拼,恐怕這個時候的拓跋曄,也早就染上了這個時代喜好小郎的變態行徑!
半響半響後,拓跋曄微微動了動身子,右手伸出來,摸了一下驪歌吻過的肩膀,聲音低啞着問道:阿九不喜男色乎?”
他在疑問着她,真的不喜男色嗎?
驪歌后退一小步,低低的說道:“然,阿九願做堂堂丈夫,不喜男色。”
“擡起頭來。”拓跋曄聲音越發嘶啞了。
“喏!”驪歌低聲答應一聲,便擡起了頭,頓時,兩雙黑眸又一次碰撞到一起!
拓跋曄伸出了右手,挑起了她小巧的下巴,凝凝地盯着她有些慌亂的黝黑杏眼,拇指不由得點摸到她臉頰的梨渦之中,像是揣玩一件寶物一般,左右揉擦着,低低的,沙啞地說道:“阿九不喜男色,爲何見了曄全身滾燙,羞澀難耐。”
說完,拇指又移動了驪歌微微張開的紅脣上:“氣息清澈,脣卻滾燙誘人,吻到曄身上,猶如針扎一般灼燙。”
他說話時,頭微微低了一些,驪歌明顯地感到了一種濃烈的雄性的體息,而且,她在大青山之中剛清洗之後的清香融入進去,便是一種淡雅醉人的吸引!
驪歌的心便開始突突突跳了起來,她的杏眼就這樣圓圓地大睜着,又聽到拓跋曄凝聲問道:“阿九不喜男色乎?”
他吐出的氣息,也灼熱滾燙起來,他的聲音,帶着一種魅惑的沙啞。
“然,阿九不喜男色。”驪歌深深地呼吸着,到了此刻,她如何不知道這是一種男女之間自然的吸引,並不是涉及到褻瀆之分,況且,她現在是一個小郎,拓跋曄因爲自小受到侮辱,可能有一種不願意霸道欺辱的本性,此刻因爲受不了這種自然的吸引力,想確認她是不是喜好男色。
她若說喜好男色,說不定就在着浴房的牀榻上,便要侍奉與他!
不,她不願意!
她有着她的堅持,她不願意用這種卑微之身侍奉貴人,她現在是一個小郎,拓跋曄對她也不過是一時起了玩弄之心,無關於愛情。
而且,這個時代對於男男之事,男女之事的觀念跟她的想法截然不同,她必須要讓拓跋曄冷靜下來。
想到這裡,驪歌定定身子,後退一步,自然閃開了拓跋曄勾着她下巴的手指,她有點僵硬地將布巾浸入木桶中,揉了幾下,邊揉搓邊念道:
“驍勇營軍規第二條,凡驍勇營兵士兒郎,必須清心雜念,牢記不能與小郎行歡好齷齪之事,若有違紀者,剁殺喂狼!”
說完,聲音頓了頓,低低的補充道:“郎君乃大魏太子,身先士卒乃太子之榮,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阿九既是郎君護衛,一刻也不敢忘卻驍勇營軍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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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是大義凜然慷慨之詞!
最後,驪歌聲音清越的質問道:“郎君大位未登,卻偏偏戲弄阿九,難道想置軍紀如兒戲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