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森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做的，望着我的眼神有點複雜，不過他沒有什麼遲疑，只是對我說了一句‘多多保重’，然後就帶着泰國老，還有幾個手下，就開始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剛走兩步，彷彿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似的，然後就從手下手裡拿過一把槍，向着奄奄一息，但是還沒有斷氣的陳永建，往他的頭部，砰地開了一槍，就打在他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血洞，陳建民當場死亡！
我心裡一顫，對刀疤森更加忌憚了一些，這種手段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刀疤森領頭，和泰國老先走了，就從後面走了，後門很小的，當然不能夠一下子全部都離開，房間裡面有十幾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能逃出去五個就不錯了。
嘭嘭嘭的！
刀疤森剛走，我用身體擋着的門，就開始被人撞擊起來，一陣又一陣的，很大力，就我和方毅在頂着，如果不是我們力氣大的話，換別的人，早就被撞開了！
終於，脫毛虎和泰國老走了，還剩下十個小弟左右在這裡，我就沒用力了，被曲向風的人撞開了門……
“陳杰森！束手就擒吧！”
門被撞開了，馬上就傳來了曲向風洪亮有力的聲音。
“不用再叫了，森哥已經走了，哼！”
我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曲向風馬上就看到了我，他明顯瞳孔縮了一下，我拽得像個二五百萬的樣子，曲向風聰明，馬上就順着我的眼睛，向我身邊望去，馬上他的臉色大變！因爲他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陳永建……應該說是陳永建的屍體更加恰當一些，陳永建額頭上的那個血洞，尤爲地明顯，他的眼睛睜得很大，表示了他對這個世界的不捨。從他還沒散去的瞳孔裡面，還能看到他驚恐的表情。
剩下來在房間裡沒能逃出去的人，全部都被曲向風拉回去了，這一次，曲向風又立了一次大功。代價是失去了一個師弟，一個好警察。
我被戴上了手銬，爲了表演更加逼真一點，我罵了曲向風幾句，被他揍了兩拳，服氣了。
我是被曲向風親自押回去的，其他人則是被其他的警察押回去，在這個時候，也絕對不會有人想到，我和曲向風是好朋友，嚴格說起來，我也是一個臥底。
陳永建的屍體，就在我們的面前，曲向風怔怔地望了他好久，我看到他的眼睛紅了，流出了眼淚……我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因爲我也失去過兄弟，當看哥，當東子在我面前死去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是裂開了一樣，那種滋味，至今讓我記憶尤深！
足足看了有五分鐘，曲向風才走到陳永建面前，親手爲他合上了不瞑目的眼睛。
“我真對不起他。”曲向風幽幽地嘆了一聲，“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讓他去做臥底的。”
我沉默，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曲向風了，難道要我說，這是他的使命，他死得其所，他的死很有價值？屁話！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再大的價值又怎麼樣？那他的家人呢，他的朋友，他的愛人呢？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是一種悲劇。
“希望他下輩子投好胎，別做警察了。做個普通老百姓，也不要做黑社會，要做個好人，好人……”我如此勸解着，和曲向風說，又和自己說。
曲向風沉默了好久，然後才冷冷地道，“我會爲他報仇的！刀疤森逍遙法外不了多久的，我會將他繩之於法的！”
看着他的仇恨表情，我忽然覺得有點悲哀，因爲我自己也是黑社會，如果我到時候頂替了刀疤森，重新走上這條路，又是要犯法的，到時候曲向風會怎麼做？以他的性格，他多半不會對我怎麼樣，但是他的內心會很痛苦，甚至是，他會選擇逃避，辭職不幹了……
我真對不起他。
“脫毛虎死了是嗎？”我輕聲地道。
曲向風點了點頭，“死了，這次刀疤森損失最厲害，他的羽翼沒了一半，九街的黑勢力也會小很多。不過可惜的是，我還沒有收集齊全他的犯罪證據，不然的話，可以直接拘捕他的。”
想了很多，我打開車窗，淡淡地道，“曲向風，我來頂替陳永建吧。”
“啊？”曲向風馬上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說，“甄文明，你剛纔說什麼？”
我笑了，很燦爛，拍拍曲向風的肩膀，“我說，我來頂替陳永建吧，我也試試做臥底的滋味，我爲你搜集證據，怎麼樣？警民合作，爲民除害，這是多偉大的事情啊！”
曲向風望着我，嘴巴動了動，點頭了。
我被抓進局子裡面了，其實沒有什麼犯罪證據，我身上沒有搜出槍，槍都被刀疤森他們帶走了，至於陳建明，也不是我殺死的，最多也是拘留48小時，然後有律師來保釋，就能走了。
再說了，現在有曲向風這個大警察保着我，我想出事都難。
第二天，刀疤森就親自來保釋我了，他沒有被當場抓住，所以沒什麼事，只不過他的臉色極度不好看，黑着一張臉，特地是來公安局發泄的，身後帶了三十多個小弟過來，凶神惡煞，連公安都對他沒辦法。
他見到我了，當場就抱住了我，緊緊地，說了一句，好兄弟！
我就知道，自己終於取得他的信任了。
曲向風出現了，對這刀疤森笑道，“不好啊意思森哥，又要你損失了上千萬。”
刀疤森一聽，本來就已經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了，重重地哼了一聲。在黑臉幾秒之後，馬上又換了一副笑臉，“曲警官，我建議你以後出門小心一點，現在的交通不太好，很容易出車禍的！還有叫你老婆也小心一點，現在世道不好，你知道啦，九街的警察都是吃屎的，治安很不好，強姦很多，小心你老婆哪天出門，就被強姦了！”
曲向風表情不變，輕鬆地聳了聳肩，“那就走着瞧？”
我被保釋成功了，走在刀疤森身邊，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一羣小弟，從公安局裡走出來，那聲勢，不是一般的大，公安局門口，停放了好多車，引起了很多市民的注意。
沒多久，到混街了，車隊停了下來。
“森哥！”
剛下車，就有很多小弟，恭敬地對刀疤森喊了一句森哥！
我跟在刀疤森的身後，沒想到森哥停了下來，親自舉起我的手，大聲地喊道，“叫仇哥！”
馬上，一陣整齊又洪亮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混街，讓這裡的市民都退避三分：“仇哥！”
我輕聲道，“森哥，你這是……”
刀疤森大聲說，“阿仇，你是個漢子，森哥以前對你一直猜疑，對不起現在，森哥升你爲鐵木堂二把手，以後在九街，你橫着走！”
這番話的份量可不低，我想到了我會上位，但是沒想到會升得這麼快，而且還升得這麼多，直接就是二把手了！
我馬上就感激起來，惺惺作態，哽咽了兩下，“森哥，我，我阿仇何德何能……”
刀疤森又打斷我，斬釘截鐵地道，“不用說了，從現在開始，我老大，你老二！”
頓了頓，他又話音一轉，有些失落，嘆了一聲，“唉，只是可惜，阿虎他死了……”
這幾天，我都很忙，因爲升官了，吃飯喝酒，還要搞脫毛虎的喪禮，忙得不可交加，又去見其他的老大，刀疤森是要培養我做心腹了。
搞完了脫毛虎的喪禮，刀疤森隔天就對我說，要帶我去見廖明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