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草泥馬的,你把豬蹄子伸過來,老子咬你!咬死你個狗日的!”
我也怒了,衝他怒吼,瞪大眼睛,張開牙齒,一副狗咬人的樣子。
然而曹翔這狗日的,大馬金刀坐在我牀邊,擼起袖子,豬蹄子就真的往我嘴巴湊,大聲道,“草,來啊,你狗日的咬啊,老子讓你咬!”
我真的咬了上去,他沒有反抗,就這樣一直讓我咬。
“呸!草泥馬,硬到死,不咬了!”我甩開他的手,擦了一把眼淚。
他是故意讓我咬的,因爲他就是這樣,我咬他的話,他心裡會好受一些。
“傻逼!”
曹翔也擦了一把淚,瞪着我,語氣鄙夷。
這可又把我惹惱了,我瞪眼道,“你大爺的,你罵誰傻逼!”
他可不怕我,伸長了脖子,紅着眼,大罵道,“老子罵的就是你!傻逼!!腦殘貨!”
我反罵道,“你大爺的,看老子現在病號,揍不了你是不是?!”
他沒管我,繼續罵道,“你個二貨,明知道自己現在身份不同了,是老大了,仇家到處都是,那尼瑪一個人到處跑!活該你個傻逼被砍!麻痹的,那晚方毅不是跟你在一起麼,他哪裡去了,草!”
曹翔這狗日的,專門是來騙我眼淚的,他這種關懷和他整個人一樣,都是這麼地賤,賤!
不過,他這麼一吼,我倒沒脾氣了,確實,這件事是我不夠老練,託大了,沒有一點做老大的意識,活該被仇家砍一頓。
“方毅那晚先回去拳館了,我自己一個人去酒吧喝了幾杯酒,打發一下鬱悶。媽的,誰知道在自己的地盤都會被埋伏的,一時大意,絕無下例了。”我搖頭道。
曹翔臉上陰晴不定,沉聲問道,“是誰幹的,是不是廖明豪這龜兒子?老子操死他!”
也難怪曹翔第一個會先想到廖明豪,的確,他就做過這樣的事,總得來說,曹翔對廖明豪的仇恨,可深過範明軍很多。
我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他。”
“不是他?”曹翔皺眉問,“那是誰?”
我眯了眯眼睛,陰陰地道,“是範明軍,他知道我對他的威脅,要來陰的了。”
曹翔沉默了下來,良久才道,“文明,你以後別一個人出去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命是自己的,一輩子就只有一次,自己要學會珍惜。你要是光棍還好,死了就死了,沒人可憐你。媽的,你現在拖家帶口了,要是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爲你悲傷。”
“我命賤,死不了的,要是死,早在中張三北的埋伏上,就和看哥一起死了。現在我背兩條命,一條我的,一條看哥的,死不了。”我齜牙咧嘴地道。
曹翔打量我全身,皺着眉頭,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看你傷得很重啊,別讓我抓到了,老子一個個按在地上爆菊花!老子大名曹翔,把他們一個個操出翔!”
曹翔這廝,連發火都是這麼猥瑣的,鄙視他一臉。
我咧嘴一笑,“現在好多了,都是皮外傷,沒砍到筋骨,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不過我也沒吃虧,他們八個人,被老子砍翻了四個,真他媽炸天!”
“八個?我草!這都被你小子逃出來了,你丫屬小強的啊!”曹翔瞪眼道。
我接着和他大體說了那晚的事情,曹翔臉沉如水,難看得嚇人。
“我身上的傷倒沒什麼,就是頭上被敲了一悶棍,我怕會有什麼後遺症,我這幾天每晚都會痛!還會頭暈作嘔,最糟的是,有些事,我他媽竟然想不起來!”我苦澀地道。
曹翔嘴巴抽了抽,緊張地道,“醫生怎麼說的?會好不?你不會變傻了吧。”
“變你妹!醫生說我配合治療,能夠治好。”我苦笑罵道,“麻痹,我這話怎麼聽着彆扭呢,要我配合治療,不要放棄治療,我草!”
曹翔也正經下來,點點頭,很嚴肅地道,“是啊,那醫生是傻逼。什麼叫不要放棄治療?說得好像你還有救似的!”
“滾粗!”我給了他一箇中指。
兩兄弟嘻嘻哈哈打鬧了一番之後,我沉悶的心情放鬆了許多,曹翔的到來,起碼讓我不會感覺自己是一個人在奮鬥,我還有兄弟。
曹翔要和我說正事了,他湊到我面前,沉聲道,“文明,你打算怎麼搞姓範的?”
我想了想,問道,“幫裡的兄弟知道我被砍的事情嗎?”
自從被砍住院,我已經‘失蹤’快十天了,雖然我之前打電話過給曹翔,敷衍了一下,他當時沒當一回事,但我突然不見了十天,難免會有人猜測什麼的。
曹翔搖頭道,“幫裡的兄弟都不知道,我也是剛聽你電話才發現不對勁的,他們怎麼會知道?”
我又道,“你來的時候,東子他們知道嗎?”
“東子也不知道,倒是方毅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他問我,說你哪裡去了。”曹翔摸了摸口袋,把煙拿出來,剛想點上,想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笑道,“忘記這是在醫院了。”
“嗯,那就好,你等下跟他們說,我去廣東辦事去了,半個月後回來。反正這段時間內門還在打嚴,我的事情,你就告訴東子和阿根幾個就好了,讓他們穩定好,同時把留在內門的兄弟也調回來,守好自己的窩。”我勾了勾手指,“別藏了,給我一根,好久沒抽了,憋死哥了。”
曹翔翻了翻白眼道,“不行,你丫都掛彩成這樣了,還抽什麼煙?等你好了再抽。”
我給了他一腳,嘖嘖嘴巴,罵道,“快點,我又不是孕婦,又不是喝酒,抽根菸而已。死不了人。”
曹翔拗不過我,只好給我點菸,“等下你的白富美女神生氣的話,別說是我慫恿你抽的啊,是你自己嘴賤要抽的,死活不關我的事。”
美美地抽了兩口,快十天沒抽了,這感覺真是快樂似神仙。
曹翔又逗留了半個小時,就回去了。
沒多久,溫可馨和潘曼香兩女進來了,她們聞到病房裡的煙味,立刻臉色一變,溫可馨生氣道,“這麼大的煙味,你抽菸了?我不是叫你要戒了的嘛!”
我趕緊搖頭,正色道,“不是我抽的,我沒抽,是曹翔抽的,對,就是他抽的!”
翔子,對不起了,這一刀你幫兄弟扛了吧。
眼看溫可馨相信了,誰料後面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他沒有抽,聞一下他的嘴巴不就知道了……”
我日!坑爹的潘曼香,不說話會死啊!
最後,逃不過這一劫,被溫可馨埋怨了一番,立下三申五令,她才放過我。
轉眼又過去了三天,我又恢復了一些,起碼可以下牀了,大小便可以自理了。
這三天溫可馨哪都沒去,就在醫院裡面陪着我,讓我溫暖了許多。而潘曼香也沒有走,她就負責每天的餐點,和溫可馨一起照顧我。
第四天的時候,我早上醒來,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張紙條,發起愣來,心裡好一陣強烈的失落。
是溫可馨留下的,她已經走了,飛去美國了。
本來這還是她的出差期,還有業務沒談好,她中途請了十天假,更加要拖延時間了,估計又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可馨走了。”
潘曼香進來,幫我拉開窗戶,我失落地嘆了一聲。
她坐過來,幫我按摩大腿,活絡筋骨,點頭道,“我知道,她很早就走了。怎麼,很捨不得嗎?”
“廢話……啊!疼,你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