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出現在法庭的時候,有幾個人站了起來,我定睛一看,是幾個熟人,是最在乎我的幾個人,可馨,桃桃,曹翔,潘曼香,東子……
他們都神色緊張地望着我。
我衝他們咧嘴一笑,給他們一個‘我沒事’的微笑。
今天法庭來了不少人,坐得滿滿的,除了他們幾個之外,還有好一些狼頭的兄弟,都是一些支持我的人。
只是讓我驚訝的是,我看到了三個讓我心神大亂的人!
我就是死都想不到,這三個人也跟着來了!
我爸,我媽,還有小師妹!沒錯,就是這三個。
其中我清楚地看到,我媽纔剛看到我出來,就老淚縱橫,哭得不成樣子了,而小師妹也哭得厲害,眼睛都紅了,也腫了,直直地望着,那心疼的樣子讓我心疼。我爸則要好一點,他沒哭,只是鋼牙緊要,放在大腿上的拳頭握得好緊,好緊,眼中也溼潤了,但沒落下來,很緊張地望着我。
他們都黑了,瘦了……
猛地,我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很響亮的!啪的一聲!
不孝子!我真是一個不孝子!自己在外面賺錢了,也不會寄一點回去給父母花,他們兩老辛辛苦苦地把我養大,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操了多少心,現在老了,兩個人加起來過百歲了,兒子都長大了,沒想到卻養了一個不孝子,到老還要自己下地勞動。曬得又黑又瘦。
我這忽然的一巴掌,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驚訝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似的。
如果可以,我真想馬上就跪在他們兩老面前,懺悔,讓他們痛打我一頓,打我這個不孝子!
幾聲擔心緊張的聲音傳來,都是對我說的,我這一巴掌讓他們莫名其妙又心疼。
“肅靜!”
堂上審判長重重敲了一下驚堂木,冷喝了一句。
開庭了,我站在被告人專屬的位置上,被齊腰的鐵架圍住,禁錮了我的自由。
我有律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得很正經,帶着眼鏡,看起來很自信的樣子。
被告人是我,原告人是一個我不認識的青年,長得很痞子型,雖然打扮得西裝革履,但是從他的習慣性表情和動作,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是那種社會上的二流子。他是原告,那麼就說明,我私藏毒品就是他舉報的。
不用說,這個青年,就是張三北的人了。
張三北也來了,就坐在青年的後面,對我找了招手,臉上盡是戲謔。
我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次並沒有動怒,因爲在這些天裡,我告訴過自己無數次,再次見到張三北,我不能夠動怒,不能讓張三北得逞,他就是想看我生氣的樣子。
審判員在堂上陳詞,洋洋灑灑說了一堆話,然後開始了程序,雙方律師辯論。
我方律師真的挺,口才比我還要好上幾百倍,而且出口就成章,斯文得很,不像我的市井口才,不是日就是操。
很快,雙方律師之間的辯論就到了白熱化程度,單聽聲音,那就跟吵架似的,一個比一個要大聲,要慷慨激昂。
“審判長,我要求再驗一次物證!還有,我並不認爲我當事人會私藏毒品,我要求警方重新調查,是誰把毒品藏在原塗華製衣廠的。”
最後,雙方律師又是一番激烈的爭辯,很快,就得出來一個決定,重新檢驗毒品,並派出警力調查,是不是別人把毒品私藏在原塗華製衣廠的。
中途休庭,他們想過來和我說話,但是被警員攔住了。
原來有了這麼多人在乎我愛護我,好多好多,我再不是以前那個兩手空空,除了父母之外,只有曹翔和小師妹的光棍。我有親人,有愛人,有兄弟。我不能死,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時間過得很快,下午,就重新開庭了,很神奇的是,本來被化驗是純度90%以上的海洛因,居然變成了鴉片!根據天朝的《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條:非法持有鴉片200克以上不滿1000克,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也就是說,我不用被槍決了!
知道這個消息,我匆匆向旁聽座望去,發現大部分都是驚訝的,顯然也被驚住了,只有少數幾個人,潘曼香,女神,還有王志,他們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彷彿早就知道了一般。我馬上就反應過來,這肯定是潘曼香弄什麼手腳了!
我忽然想起來她上次對我說過的話,她說要我欠下一輩子都還她不完的人情,結合現在,我理解到這句話的意思了,她再一次救了我的命!雖然我不知道她這相救份量裡面,到底是女神的居多,還是我這個朋友的居多。換句話說,如果我不是可馨的男人,她會這麼不留餘力地幫我嗎?
然而這都還不算完,沒多久,又一條消息傳過來,說警方成功抓獲了私藏毒品的罪犯,是一個青年人,我一看,尼瑪,這不是幫裡的兄弟麼!馬上,我向曹翔和東子望去,他們都點了點頭……黑鍋,尼瑪傳說中的背黑鍋,我居然被人揹黑鍋了!
最後,審判長判決了,判我無罪釋放,而那個叫賴全的兄弟,則被判了三年的有期,緩期三個月。啪的一聲,驚堂木落下,退庭!
出來了,下午最後一絲陽光照在我臉上的時候,我覺得有種陌生的感覺。雖然才幾天的時間,但我感覺像是在鬼門關了轉了一圈,等待着給我審判死刑,給我來一個子彈,結束我的生命,和這個世界徹底斷絕。
等待的滋味是最難受,特別是等待死亡,那種感覺更是令人抓狂,心理素質差一點的人,會大哭大叫,甚至瘋掉。這就好像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告訴你一個小時後就要砍下去了,這一個小時是最難熬的!
我熬下去了,沒叫沒喊,更沒瘋掉,我只是失眠了,胡茬多了好多而已。同時,我也更加地內斂了,後來東子他們說,我身上多了一種氣勢,一種令人不敢在我面前亂說話的氣勢。
當我出來的時候,一羣人圍了過來,但跑得最快的,是四個女人,桃桃,女神,潘曼香,還有一個小師妹。她們幾乎是同時衝到我面前,她們都想抱住我,但卻因爲對方的存在,她們都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不敢第一個抱我。
這四個女人裡面,其中有兩個女人發生了關係,兩個對我有意思。
我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先抱住了小師妹,笑道,“師妹,你怎麼也來了,還沒開學呢都。”
她真是個愛哭鬼,沒兩下眼睛又紅了起來,在一下一下地啜泣着,她緊緊地抱住我,“死師兄,你讓人家擔心死了,我我我,我捶死你!”
哈哈,真是好熟悉的一句話,師兄,我捶死你……多久多久,我沒聽到這句話了……小師妹,師兄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師兄了,現在的師兄,是人渣,雙手沾滿了鮮血,你和我靠得這麼緊,晚上會做噩夢的……
她真捶我了,捶在我的胸口上,但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不像是打我,反而更像是爲我按摩。
“哎喲哎喲,別捶了,再捶師兄就要進火葬場了。”我抓住她的手,像以前那樣,賤兮兮地求饒道。
她看到我這個樣子,破涕而笑。
接着,我又擁抱了女神,以朋友之間的方式,輕輕地,不碰到她胸部地,意思意思地擁抱一下。但是我沒想到,她居然大力抱住我,把頭貼在我的胸口,也不說話,就這樣緊緊地抱住我。
我有些尷尬,現在好多人看着我,她這動作太曖昧了,讓人不誤會都不行。
果然,桃桃的眼神很複雜,小師妹的眼神很古怪,古怪之中又有疑惑,還有潘曼香的,她臉色不怎麼好看。但最令我慌張的,還是爹孃的表情。
是啊,我纔想到,原來我爹和我娘都在這裡!
那我和女神,桃桃,以及潘曼香的事情……臥槽,我都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