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幸福美滿,高興快樂,或者是苦逼生涯,愁眉苦臉,生活都要過下去。如果你接受不了這苦逼扯蛋的日子,那就是自殺去唄。
我現在就是過得不太舒服,但我不會去自殺,我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做,還有太多該過的日子沒有過完。
在公寓連續貓了三天,蓬頭垢面,不修邊幅,邋邋遢遢,鬍渣滿臉……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我咧嘴難看一笑。
涼涼的清水潑在臉上,滋潤了我一顆乾燥的心。
不只是頭髮長了,鬍渣多了,就是我的皮膚都差了許多,黑眼圈看得明顯。
是的,我失眠了,我連續失眠了三天三夜。
該要過日子了,不能消沉太久,看哥消沉我激勵他,而我自己消沉了,曹翔激勵我。兄弟的其中一個作用,就是不讓你消沉墮落下去。
曹翔一句話觸動了我,人生最無趣的,便是沒有目標。你有目標,那麼你就沒有資格浪費時間。你要想報仇,要想讓桃桃和溫可馨都過上幸福的生活,你就要去奮鬥,堅持不懈地奮鬥!
是啊,我有目標,我還有大把的事要做,我有什麼資格消沉?
剃鬚沫粘在臉上,我一點一點地把濃黑的鬍鬚刮掉,就像是刮掉心裡的陰暗和頹廢。
完了,再冷水一衝,一個帥氣小夥出現在鏡子裡面。
接下來,我又出外面剪了一個短髮,回到家裡對着馬桶狠狠地嘶吼了幾句,再和條子曲向風去拳擊俱樂部出了一身臭汗,我鬱悶的心情消退了大半。
曲向風成了我發泄的沙包,他被我揍了幾拳,齜牙咧嘴,卻死都不呻吟出來,憋在臉上挺逗的那樣子。
“給。”我給他扔去一瓶脈動,笑道:“痛就別忍着了,喊出聲會舒服一點的。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你不相信。”
他有一個性格和我差不多,那就是不服輸,他明明就是挺痛的,但是一直忍着,死都不叫出來。
“你等着,我下次會揍回來的。”他說了一句狠話,可把我樂得。
他一個小警察,平時格鬥什麼的都是訓練,雖然有招數有套路也有力氣,但就少了那股狠勁,有點外強中乾。而我就不同了,我的格鬥知識沒他豐富,訓練也沒他多,可是我比他狠多了,因爲我打架都是真打,一不小心就會被砍殘甚至砍死的那種。真正打起來,他沒理由是我的對手。
這也是爲什麼職業拳手打不過黑市拳手的原因。
有一個比喻很形象,曲向風是花拳繡腿,而我是拼命三郎。
“你混得怎麼樣了,當上大隊長了沒?”
坐在擂臺下,看着擂臺上的兩個青年人在一來一往,不敢真打的對練,我肩膀碰了碰曲向風。
“哪有這麼快?我纔剛進警隊沒多久,才破了兩個案子,能升到小隊長都算領導賞識青睞了。要做到大隊長,怎麼說也要個兩三年!”曲向風說道。
我嘆了一聲,指着曲向風,有點恨鐵不成鋼地道,“笨!”
他不服,瞪着我,“我哪裡笨了?!”
“曲向風同志,你這種人不適合混官場啊,升職需要破案的嗎?你別搞笑了好不好!”
他愣了愣,皺眉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真不知道你老子怎麼會讓你做這行的。”我搖頭表示無奈,“吶,我看你人還不錯,才指點指點你。記住了,咱們天朝的官場是講資歷講交情的,你要想升職,多多拍一下你上司的馬屁,有事沒事去串門送送禮,說話態度好一點,別橫得像個二百五似的。我保一年之內升大隊長!”
“去你的,我纔沒你這麼齷齪呢!”他不滿地推了我一下。
次奧,我這能算是齷齪?這是社會叢林法則好不好!如果我有這個背景能混官場的話,我保管天天給領導送禮!
尼瑪人人都這樣做,你不這樣做,非要遵守什麼交通法則,兩袖清風,不是正直,而是傻逼。
曲向風太正直了,他這種人實在不適合當警察,去當個老師醫生什麼的還過得去。
“誒對了,你上次不是失戀來着嘛,是不是審訊我的那個小警花?嘖嘖,那小妞雖然是橫了點愣了點,但也好歹算個美女了,嘿嘿。”我擠眉弄眼地笑道。
他翻了翻白眼,有點不太好意思道:“誰說是她了,不是她,我只當她是妹妹,我喜歡的是她的姐姐。”
我……草!
極品了,那小警花居然還有個姐姐,如果小警花也喜歡曲向風,那可就好玩了,尼瑪經典的狗血偶像劇啊。
“她姐姐也是警察?”我想到了這個問題。
曲向風點點頭,“嗯,文職警察。”
又聊了幾句,我們就聊到了狼頭身上。
“甄文明,你們把事情搞得有點大了,就是你們去風安偷襲鐵虎幫的,有兩個人被你們砍了十幾刀,流血過多,到醫院搶救不過來,死了。”曲向風沉聲道。
我皺眉,心裡有種觸動,居然死人了?這是我出來混了幾個月,第一次聽到死人!而且還是自己一幫人做的,心裡總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既然敢出來混,就應該要有隨時上西天的準備。”我同樣沉聲說話。
曲向風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也可能被人這樣砍死?”
我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勸我漂白而已。我不是不能漂白,我能漂白,前提是離開九街,甚至是去其他的省份發展,不然的話,我會死得更快!
“那是我活該。”我面無表情地說着。
“你!”曲向風被我嗆了一下,把我剛纔用他身上的恨鐵不成鋼用在我身上,“你醒醒吧,現在是法治社會,混黑不會有好結果。”
我毫不在意,嬉皮笑臉,“我中意我喜歡,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喜歡那種紙醉金迷的感覺。正義,陽光,離我太遠了。”
他又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但我始終這樣嬉皮笑臉地看着他,像是在聽在說相聲,到最後他也無語了。
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笑問,“誒,我問你個問題。”
“你說。”
“如果有一天,我砍人被你看到了,你會來抓我嗎?”
我嬉皮笑臉中帶着一點認真地看着他。
是啊,我挺好奇這個問題的,如果我犯法了,他會親自來逮捕我嗎?不知不覺中,我把他當朋友了。
他想都沒想,直接就是擡頭一臉的正義,“會!我會親自把你逮捕!”
“哦。”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心裡卻有點小小的不舒服。
想了想,我又笑問,“那如果有一天我殺人了呢?你會送我去槍斃嗎?”說着,我做了一個手指做槍,指着太陽穴槍斃的姿勢。
這個他就沉默了,猶豫了一下,他沉聲道:“我還是會的。但我每年都會給你掃墓送花。”
“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逗樂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拍拍他的肩膀,我站起來,“走吧,回家吧,我還要回家摟老婆睡覺呢……”
“你等等!”
曲向風拉住了我,“你們狼頭幫是不是最近又有新動作了?!”
“誰說的,胡說!瞎說!根本沒有的事!”我掙開曲向風的拉扯,說道,“你想多了,我就是隨便那麼一問而已。”
再接着我們去吃了個宵夜,就分道揚鑣地分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回到公寓,有些空蕩蕩的感覺,殘留在屋子裡的桃桃的香水味也變得越來越淡,我真怕有一天完全消失了,那我回這個家還有什麼意思。
回來的時候,發現小舒老師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我回來,她哼了一聲,對我挺厭惡的樣子。
我也根本沒有和她計較的心情,她不鳥我,我也乾脆不鳥她,洗了個澡,就躺牀上睡覺了。
滾來滾去睡不着,我乾脆就起來玩起了手機。
這今天我給桃桃打了不下五十個電話,但是每一次都是提醒‘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我就知道,桃桃還在躲着我。
她說過她會回來,但卻沒有說具體哪天回來,萬一是一年半載後纔回來,那可就坑爹了。
就在我看手機屏幕看得有些犯困,正準備鎖屏睡覺的時候,有人給我發來了一條QQ信息。
“文明,你睡了嗎?”
居然是溫可馨發來的。
我回過去一條,“還沒,你呢?”
“我也還沒。”
“哦。”
我們之間的對話一點都不戀人。
過了半分鐘,她纔回第三條信息,“你這幾天不找我,覺得是我逼走了她對嗎?”
我一驚,彷彿被刺痛了一下,捫心自問,似乎隱隱之中,我有這個意思!但我又仔細地想了一番,沒有,真的沒有,我沒有埋怨過她們兩個之中任何一個人。
“傻啦,你怎麼會這麼想的?我從來都沒有責怨過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就是對我最大的寬容了。”
發完這一句,我把枕頭墊起,準備等她的回覆。
大約過了一分鐘,她直接打電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