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的力氣還是讓他吃驚,他說能在他手下撐過三秒的,我算第一個。
幫會並不大,三四十人的樣子,加上一些外圍忽悠進來交保護費的非主流中學生,一共也就七八十人,少得可憐,名副其實小幫派。
小幫派好啊,我要去的就是小幫派,這樣才容易混得高,混的快!
狼頭幫,就是幫名,而幫主就是樑看,他似乎是個金庸武俠迷,小小的一個社團,居然還設了五大堂,還起了響噹噹的名字,青龍,白虎,玄武,朱雀,騰蛇。我當時就覺得好笑,一個堂主也就統領七八個馬仔,這他嗎跟光棍司令有什麼區別啊。
“阿文,你是好樣的,我樑看創幫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過了敲棍還能活蹦亂跳的。來,喝了這碗酒,以後就是兄弟!在九街這一畝三分地,誰惹了你,報我樑看名號,我幫你整死他!”樑看是個爽辣性子,飯大口大口地吃,酒大碗大碗地喝,跟水滸傳中的魯智深一般無二。我知道,跟着他算是跟對人了。只因我也是豪爽性子,就喜歡和這種人一起混。
“好!看哥,以後小弟要是看誰不順了,直接報你名號,然後揍丫一頓,把他馬子都搶過來,****一頓,草完就扔,哈哈哈!”我端碗一飲而盡。
“哈哈!你小子,夠粗俗,我很喜歡,哈哈!”
我的粗俗十分對樑看的胃口,他滿臉酒紅,蒲扇大的手大力拍在我捱過棍的肩上,差點沒把我拍出翔來了。
東子就在我旁邊坐着,給我和看哥敬酒,很不斯文地爆粗:“我草,文哥你怎麼比以前更猥瑣了啊,人家的馬子,你草一遍就算了?草完就扔了?太他娘不講道義了,起碼也要給兄弟們爽一爽再扔嘛!”
“對啊對啊,阿文你太不道義了,孃的,好東西不能扔,要拿出來給兄弟爽過了纔好扔撒!”
“不草白不草,草了才知道!兄弟們說是不是?”
一堂轟然大笑,各種怪叫。尼瑪我一身冷汗,真他媽太粗魯了,果然是出來混的人渣啊。我有種掉進了狼窩的感覺。
不過我心底知道,往往有時候表面越粗魯越猥瑣的人,他就是個真漢子,有情有義,把你當兄弟了,就能爲你去死!因爲我有一個兄弟就是這種人,沒錯,曹翔,就是這驢ri貨。
我望了望身邊嗷嗷怪叫的東子,我心裡問了一句,東子,你是我能託付生命的兄弟嗎?
東子也是個棒槌,根本就看不懂我眼中的東西,見我望他,推了我一把,“哎文哥你看我做啥,我又不是娘們,有啥好看的,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看哥猛然一拍桌子,砰的一聲,桌子都被他拍斜了一下,他站起來,舉起大碗,大聲喝道:“來兄弟們,今天是個好日子,東子的兄弟阿文入幫,阿文是大學生,肚子裡的墨水可多着了,也是我們狼頭幫的第一位大學生。來啊,讓我們敬他一杯,從此大家就是兄弟!幹!”
也許是聽到了大學生這三個字讓他們反感,讓本來熱情很高的他們一下子消極不少。他們多是初中就輟學出來混,大學生這三個字和他們這些文盲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應該說他們打心底就對大學生反感,或者自卑。
我知道他們的心理,因爲我曾經混過,那時候的我就特別反感那些老師眼裡的好學生,覺得他們個個都是狗ri的。
對於這種情況,看哥似乎一點不驚訝,他只是眯着眼看了我一下。
他什麼意思我當然知道,在施威的同時,又要看我的應變能力,看我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東子站起來,想說些什麼,話沒出口,就被我按回椅子上。
“去他孃的大學生!”
我一拍桌子,動靜比看哥還大,嗖的一下站起來,“如果我他媽這都算大學生的話,那在座的兄弟就是博士生了。我草他了個爛B,你們見過有大學生像我這麼粗俗的麼?我草!”
拍了拍自己臉上的那條肉蟲,我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十分不雅,大聲喧譁:“大學生算個J8啊大學生,我他媽要不是家裡老爹交了學費的話,我他媽早就不讀了!兄弟們你們不知道啊,哥們以前也是個英俊瀟灑的帥哥,十里八鄉一枝花,學校裡不知道多少娘們喜歡哥們,要跟哥們睡覺。喲嘿,你們可別笑,老子說正經呢……可哥們……”我指着那條猙獰的肉痕:“哥們自從破相之後,我草他媽的,就沒有哪個娘們拿眼角夾過我了……大學生?我去你媽的大學生啊,草草草草!”
“尼瑪老子初中也混過啊,不信?你問東子這狗ri的,他丫還給我揍過一頓呢,當時哭了還,一把口水一把鼻涕地喊我文哥!”我臉紅耳赤,很激動的樣子,掐着東子的脖子搖來搖去,十分地親熱。
我先聲奪人,欲揚先抑,誇張比喻,各種手法使出來,把他們哄得個七葷八素的,愣了好一會兒纔有人給我鼓掌。
“哈哈,文哥說得對,你是個漢子,我服你!去他媽的大學生,來,文哥,我先敬你一杯!”一個漢子端碗過來,豪爽一干,哈哈大笑:“男人有點疤痕那才叫男人,這叫戰績。娘們不夾你,那是她們太J8不懂男人!你看我……”他扯開自己上衣,胸口也有一條竟有十釐米長的刀疤!
“我也有疤,是被人砍的。當時我哼都沒哼一下,直接一棍敲過去,給狗ri的腦袋開了瓢!”
我眼溼了,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漢子這句話,特別地觸動,一下就掉淚。我把碗高舉,大喝:“來兄弟們,幹了!從今以後大家就是兄弟,有錢一起賺,有B一起草!”
估計是我一個大男人落淚嚇着了他們,他們個個都幹了個碗朝底,給足了面子。
一般人是絕對不明白我到底爲什麼會哭的,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個什麼J8樣?但是有一個人似乎理解了,是看哥,那個臉上同樣有條疤的東北佬,他對我點點頭,笑了笑,我有些溫暖。
一夜之間破了相,成了一個醜男,那種經歷不是誰都有的。面對別人厭惡異樣的表情,路人避開,孩童嚇哭的對待,每一次我都是內心如有針刺,表面卻要強顏歡笑。那種滋味,真他媽難受!甚至有段時間,我都不敢出門見人了,因爲自卑,因爲骨子裡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