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打籃球受傷之後,陳念安忙於事業許久沒見過李牧。
期間兩個人在網上斷斷續續的也有過交流,不過大多數都是以關心陳念安的傷勢爲主。後來陳念安手臂恢復,漸漸跟李牧聯繫也減少。
這次得知李牧居然是煥顏化妝品的太子,前期陸拾川居然知道自己身邊有這麼大的人脈還不維繫好關係,他真是不懂陸拾川這樣的性格怎麼能獨立運轉一家公司。
真應了那句話,有錢當真可以爲所欲爲。
這次吃飯,陳念安已經決定要做個好事,幫陸拾川經營一下人脈,當然更重要的是讓李牧對自己產生好感。
“好感”這個東西,也不一定非要男女之情,陳念安的根本目的還是希望能夠結交人脈,況且國潮化妝品的市場潛力巨大,短期內沈燃可以做代言人,後面也可以和各個主播全方位合作推廣。
懷揣着這樣的心思,陳念安飽含真心的給陸拾川畫了一個精美的妝,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陳念安滿意的笑了笑,“好看麼?”
陸拾川也跟着擡頭,鏡中人眉眼彎彎,即便他沒笑嘴角也自然上翹,頭髮捲了個丸子頭在頭頂,整個人看起來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陳念安的外表其實並不出衆,但久了陸拾川竟也覺得十分耐看,他開始忍不住回憶當初這副身體是陳念安的時候,女孩到底是什麼樣子。
一定比他現在更靈動。
“看呆了?問你話呢。”
陸拾川收回視線,輕飄飄說了句,“用工業原料堆砌出來的假面,我只怕中毒。”
“哇。”陳念安忍不住感慨,“你這個人真是難伺候,真沒想到有一天我這麼可愛的也能看上去這麼讓人討厭。”
陳念安從巨大的袋子裡翻出了一雙高跟鞋和一條淡藍色的長裙,“你把這個換上。”
陸拾川:?
陳念安一臉認真,“今天在場的只有你一位女性,又是沈燃的經紀人,談生意的主力軍,當然要穿的女性又職業。”
陸拾川單手勾起那雙能戳死人的高跟鞋,“如果你不想讓我現場表演平地摔,把你的小身板摔到住院的話,我勸你立刻放棄。”
“裙子……”
“想都不要想,否則我保不齊做出什麼事情來。”
現在陸拾川越來越不好糊弄了,感覺學習到了自己的精髓是爲什麼。
在Spa館浪費了一些時間,兩個人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李牧和其他邀請的客人已經到了。
畢竟李牧是同學,又是貴賓,這次陳念安在陸拾川的建議下還叫了兩位在一個圈子裡的朋友,彼此都是熟識前來參加。算是商業局,但也是半私人聚餐。
沈燃作爲這次的主角之一是單獨前往的,看見陳念安跟陸拾川一併進來,心裡那股怪異感又涌了出來。但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坐在了下面的位子。
陸拾川習慣了坐在上位,而陳念安飽經沙場更是深諳餐桌規矩,於是當李牧微笑着坐上主位旁了之後,大家看着三拾科技的總裁乾脆利落的一屁股坐在了李牧的旁邊,也就是下位,而小經紀人四平八穩地坐在了李牧旁邊的主位。
雖然是私人聚會,並不那麼拘束。但是明顯沈燃和其經紀人的身份與在座的大佬是格格不入的,這樣的做法顯然讓在場的人有些迷茫,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座位分配,但又不知道如何提醒。
兩個人又都沒意識到,陳念安熱心腸地招呼,“李總、張總快快請上座。”
李牧看着對面笑的跟朵兒牡丹花似的陳念安,彎了彎嘴角,“拾川,你坐的離我這麼遠,是怕待會兒我灌你酒?”
陳念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跟陸拾川坐錯位置了。
習慣害人!
但還好陳念安反應快,立刻擺了擺手,“我酒量你們是知道的,今天就讓你佔佔便宜,請美女作陪。”
李牧對陸拾川有些印象,“這位是嫂子?”
“嫂什麼子,別瞎說。”陳念安擠眉弄眼,“沈燃經紀人,陳念安。”
說着朝陸拾川昂了昂下巴,“小陳,還不趕緊給你李總倒酒。”
陸拾川:?
倒酒?
他麼!
陳念安這是又皮癢了吧!
***
陳念安確實是餐桌上的高手,不愧是之前憑藉一己之力爲自己主播拉來資源的專家。
此時的陳念安右手拎着酒壺,左手拎着酒杯,站在李牧跟陸拾川中間,“不,李牧,你必須得把這杯幹掉。”
然後看着陸拾川,“小陳,你先喝一杯打個樣。李牧你到時候看我們美女都喝了,你的臉要往哪兒擱。”
無辜被cue的陸拾川:?
事實證明,陳念安碰了酒確實是要上天,勸酒詞比男人都豐富。
“你說你聚會喝酒容易醉,那是因爲你們都是一羣大老爺們,我問你,平時你身邊坐過長我們陳念安這麼漂亮的小美女麼,沒有嘛對不對。我和你說,陳念安,可是我們公司經紀人裡面長得最漂亮的,今天讓他坐你旁邊了,換其他人我還不肯呢。”
“今天喝酒前是李總,喝酒後就是牧哥。等吃飯結束讓我們美女掃你個微信,你倆多多溝通、多多聯繫。”
說着又開始暗示陸拾川敬酒,陸拾川的臉肉眼可見的越來越黑,連帶着坐在對面的沈燃也逐漸不自在起來。
酒桌上,這些詞都是很常見的男人之間的社交辭令,女人似乎就是酒桌上的調味劑。
陸拾川當然知道,但今天感覺尤其怪。
不單是因爲自己是調味劑的原因,畢竟這並非是他第一次以陳念安的身份參加這種酒局,更是因爲今天調侃他的人是陳念安。
酒過三巡,陳念安遊刃有餘的走在幾個老闆之間,跟他們談笑風生,互相聊着無傷大雅的葷段子,時不時的暗示陸拾川給在場的人倒杯酒。連李牧都被逗的樂開花,眼睛看着陳念安移不開視線,感慨了好幾次“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麼幽默”。
陸拾川像是局外人冷眼旁觀着桌子上的嬉笑,心裡彆扭又帶着不舒服。
不僅是因爲尷尬,而是他開始忍不住的想,陳念安究竟是經歷了多少次的飯局、多少次的調侃、多少次的不適,才形成了今天的樣子。
陸拾川發現自己好像不能接受陳念安經歷這樣的事,很多話在他一個真正的男人耳中聽來就覺得刺耳得緊,可是陳念安卻總能四兩撥千斤的笑過去。
看着已經喝了不少酒的陳念安,陸拾川太陽穴跳了跳,某種不合時宜的不好預感再次襲來,陳念安今天該不會又會出什麼幺蛾子吧。
在場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一直被遺忘在一角的另一個人,沈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