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辭這個人就是這樣,即便秦真就在他的面前,也完全分不出他話中的真假。
他就是這樣,假話說的跟真話似的,真話更像是從心裡說出來似的。
這樣的人,怎麼會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只是看着這樣的段辭,秦真去突然站定看腳步,臉色多了幾分認真的神色。
“是你要來的,你總不會希望不歡而散吧,而且我最近頭疼的事情真的很多,你就當同情我一下行吧。”
她最近倒黴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這倒是事實。
可能是鮮少看到秦真如此煞有介事的樣子,段辭點了點頭,“放心,我本來話就不多。”
言外之意,他會盡量不說話的。
聞言,秦真緊繃的肩頭不由的鬆了鬆,正準備下繼續向前走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卻叫住了兩人。
“真真,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李子軒手上提着飲料和啤酒,顯然是被派出來跑腿的。
秦真見狀,連忙上前接過了他一隻手上提溜着的飲料放在懷中,笑道:“子軒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也剛回來沒多久。”回完秦真的話,李子軒朝一邊的段辭微微頷首示意,“段總,裡面請。”
他之前聽到秦真要帶着段辭過來也是挺意外的,轉念一想,卻只能心緒複雜的接受了。
人家帶着未婚夫來,他又有什麼立場說不行呢。
段辭神色依舊到淡淡的,讓人看不清喜怒,卻是輕輕地點頭算是迴應了。
老式的教職樓,建築並不算高,甚至外面看上前有幾分的破敗,但是隨處可見的綠意和偶爾傳來的談話聲,無不充滿着濃濃的煙火氣和人情味。
這樣感覺對與段辭來說,有着不自覺的新鮮感。
但他好像並不討厭。
他們的目的地在靠裡面的第三棟。
只是還沒到門口,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
這樣的老舊小區是沒有電梯的,而他們要去的是六樓,着對於現在跟殘疾沒有什麼區別的秦真,簡直就是珠穆朗瑪了。
“子軒哥,你先把飲料送上去,然後再幫我把輪椅搬上去吧。”秦真笑着看向了一邊的李子軒。
李子軒笑:“你倒是心疼我。”
秦真不以爲意的挑起了一邊的眉角,傲嬌的理所當然。
“對比要把我扛上去這樣的苦差事,你就知道你妹妹我是多麼的爲你着想了。”
聞言,李子軒從上到下的打量着秦真,當即做了然狀,“說的也是,你最近長的太胖了。”
“李子軒!?”秦真暴怒。
要是她的腿是好的,估計事情機不會這麼簡單了。
面對秦真的叫嚷, 李子軒拿着手中飲料和啤酒,身形矯健的已經上樓去了。
將一切看在眼中的段辭,視線最後停留在了秦真嘴角的弧度上了。
那是一種很純粹的笑意,似乎沒有摻雜着任何的雜質,只是高興便展顏而笑的簡單。
也正是因爲這種純粹的笑意,竟然段辭覺得如此陌生。
感覺到他的視線,秦真朝他的方向張開了手,鬼馬精靈的神色,撒嬌着:“抱抱~”
段辭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嘴角,倒真的伸手將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
躺在他的懷裡,秦真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容易沉迷卻危險的味道。
秦真很快的斂住了心神,用手指着前面的樓梯,朗聲道:“出發。”
看的出她的心情是真的好,段辭倒是越來越好奇這個乾媽,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眼看着樓梯爬了一半,段辭連大氣都不帶喘的,秦真不由感嘆,“段總,好體力啊。”
段辭垂眸,本就靠的很近的兩人,四目相對,沒了躲藏的地方。
秦真下意識的眼神有了幾分的閃躲,“誇你呢。”
“想試試。”段辭笑的邪惡。
向來沒臉沒皮的秦真竟覺的臉微微的發燙了,幸好樓道中的燈光昏黃隱飾了不少。
“臭流氓……”
她的聲音不大,但段辭卻聽的真切,嘴角彎成了一個滿意的弧度。
只是因爲這個小插曲,秦真倒是老實了不少,樓着段辭的脖子再沒有說話了。
其他人都覺的秦真跟在段辭身邊這麼多年,兩人之間肯定早就發生了點什麼了,但只有兩人心中清楚到底是怎回事了。
更準備的說,在段辭的眼中秦真有着近乎傳統的堅持。
也正是因爲這樣,每每跟她開點帶顏色的玩笑,她都會羞紅了臉龐。
想到秦真臉上的那抹緋色,段辭嘴角的弧度更甚了。
兩人還沒有到六樓的時候,有個人就一直站在門口等着了。
段辭對陳婧的第一印象便是溫和兩字。
長相普通沒有任何的攻擊力,但是身上卻有着一種十分平和的氣韻。
也許這跟她從事的工作有關,舉手投足間的書卷氣又給這人平添了幾分的從容。
見兩人上來,陳婧趕快側到了一邊,給兩人讓地方,“小心點,別嗑着了。”
直到段辭將秦真放到了屋內的沙發上,陳婧一直在一也虛扶着,好像生怕秦真摔倒了一般。
秦真一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望着陳婧撒嬌。
“乾媽,你給我準備麼好吃的了,這段時間沒有吃到你做的飯菜,我都餓瘦了。”
陳婧看着她沒正形的樣子,故做嗔怒:“多大了一點禮數都不懂,是不是應該先給我介紹介紹。”
說完,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一邊的段辭。
順着她的視線,秦真也看向了旁邊的段辭,“乾媽,這就是我的未婚夫段辭。”
陳婧好像很滿意秦真的這個未婚夫,嘴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一邊給兩人倒着茶一邊跟兩人說話。
“段辭啊,早聽丫頭說起過你,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你應該很忙吧。”
段辭看着的茶杯,淡淡的回道:“嗯,還行。”
可能是因爲他回答的語氣太過平靜,跟陳婧的熱絡現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氣氛有點冷了。
“呵呵,乾媽,對了這個是段辭買給你的禮物,您看看喜不喜歡。”秦真趕緊轉移着話題。
說完便把禮物遞了過去。
“這麼客氣幹嘛,都是一家人的。”陳婧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的責怪。
像是早就猜到了陳婧會這樣說一般,秦真徑自替陳婧將禮物打開了,無所謂的語氣,“乾媽,這人很有錢的,你就安心收下吧。”
在某種意義上,這條項鍊也算是段辭出錢買的的了。
陳婧還想說些什麼,生怕她繼續推辭,秦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爲她將項鍊帶上了。
這個時候,搬輪椅上來的李子軒也走了上來。
見他微微喘氣,爲了報復他剛纔說自己胖,秦真故意道:“子軒哥,你這不行啊,體力這麼差,該好好鍛鍊一下了。”
男人被人質疑體能問題,不管是誰都是不能忍的吧。
“謝謝你的關心哦。”李子軒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 "你有那個時間,還是管理下自己的肚子吧。"
要是換做平時的話,秦真肯定自己就懟回去了,但是現在她都不用費這個力氣了。
她一把抱住了陳婧的胳膊,一臉委屈,“乾媽,你看啊,子軒哥欺負我。”
“子軒,讓着點妹妹。”陳婧溫柔的摸了着秦真的長髮,看着自己兒子時卻是神情嚴肅。
有人護着,秦真更是有恃無恐的靠在陳婧的肩頭,衝着李子軒做了個鬼臉。
李子軒看她的那個倒是有點可曉不得了。
想到還有客人在場,陳婧輕輕的拍了排秦真的腦袋,“走了,吃飯了,你不是餓了嗎。”
“好,我早就餓了。”秦真坐回了原處。
陳婧:“你需要坐輪椅的吧。”
“不用,我有活動輪椅。”秦真挑了挑眉,視線看向了一邊的段辭,“親愛的,抱我過去吧。”
不言而喻,她口中的移動輪椅自然就是段某人了。
只是這人卻坐在原處沒動,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正好對上了秦真略帶懇求的眼神。
神啊,請保佑段辭千萬別在這種時候給她斷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