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車上,秦真神色淡淡的窩在座椅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她沒有說話,段辭也只是坐在一邊看着手機,好像是在回消息。
車內安靜,兩人誰也沒有打破沉默的意思。
秦真不知道段辭爲什麼跟她一起離開了會場,當然她也懶得管他就是了。
她現在比較關心的是,她必須跟自己哥哥關於捐獻骨髓籤個文件纔是。
特別是跟程依的對話之後,她才意識到當初的自己太過草率了,這件事情早就應該做了。
正在她思索着該要如何將這件事情落地的時候,她的電話卻響了。
清脆的電話鈴聲在安靜的車廂內顯得異常明顯。
看了眼來電顯示,孟蓁並沒有猶豫直接接了起來,“子軒哥。”
李子軒推着行李箱正站在秦真家空蕩蕩的客廳內,“你怎麼還沒有回家啊,我可把東西都搬過來了。”
想到應該是李子軒搬到她那去住了,秦真有點爲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話了。
“段辭這邊有點事情,我在他家住個十天左右,你安心在我那住下好了。”
李子軒詫異:“你去段辭那住,是因爲我嗎?”
“怎麼會。”秦真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你也知道我的情況,老闆的命令罷了。”
聽到這裡,李子軒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了,幾不可聞的嘆息出聲,“真真,關於錢的話,我這邊還有點......”
他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秦真眉頭一皺,打起了哈哈,“我知道的,你先幫我攢着,等我需要了找你拿。”
李子軒:“真真,欠人人情真的有那麼難嗎,況且我是自願的。”
“你想多了啦,現在的情況我還能解決,等我解決不了了,你想跑我都是不讓的。”秦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道。
李子軒又是嘆息一聲,“那你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後天一起去我媽那吃飯吧,她想你了。”
“好。”秦真乖巧的點頭應下了。
兩人並沒有聊多久,便直接掛了電話。
秦真下意識的摩挲着手中的電話,嘴角卻不由揚起了一個溫暖的笑意。
正在她沉浸在某種溫暖的情緒中時,一個煞風景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前一秒哭後一秒笑,小屁孩。”
“我纔沒有哭。”秦真彆扭的轉過了頭,假裝去看車外的風景,“風大迷了眼睛而已。”
對於這樣的說法,段辭也沒有拆穿的意思,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
“程依跟你說了什麼?”段辭問道。
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程依跟自己說話了,秦真的身形一頓,卻只是盯着窗外的風景,神情淡漠。
“她說給我三千萬說服你把城西的項目給王叔叔,但我沒有答應就是了。”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我不覺得她有那麼好心,更何況我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說服你。”
前面那半句也許不確認,但是後面那半句,段辭卻覺得她倒不像看上去的那般不靈光了。
段辭:“最近不太平,你離秦家人遠點。”
要是她離秦家人向來都是要多遠有多遠的了,這個時候他提起這個倒是讓秦真起疑。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段辭的視線重現回到了手機上,聲音也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爲了你身心健康着想。”
顯然並沒有告訴秦真原因的想法,倒是事先給她打預防針一般。
只是她不去找秦家人,並不代表秦家人就會這麼簡單的放過她的。
第二天,秦真在接到秦睿電話的時候,正準備出門。
想到前一天段辭對自己的囑咐,秦真下意識的拒絕了秦睿的要求,“我最近很忙,要是有什麼事情,等以後再聊吧。”
“爺爺說想我們了,今天我們一起去看看他。”沒有什麼情緒的表達,聽上去異常的冷靜。
秦真身形頓了頓,下意識覺得秦睿是不是在試探她什麼。
畢竟秦睿一直不讓秦真隨意的見爺爺,而最近的一次見面還是半年前了,那一次也是她拼命求來的。
這一次來的太簡單了,更準確的說太蹊蹺了。
就在秦真暗自思索的功夫,電話那邊的秦睿顯然已經沒了耐心,不由催促道:“去不去,不去就算了。”
“去,我去,我馬上過去找你。”秦真沒有時間猶豫一口應下了。
半年多沒見了,秦真太想知道爺爺最近的情況,即便知道這背後有什麼陰謀,但她也不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
掛掉了電話,秦真拄着手中的柺杖向外走去了。
另一邊,段辭今天卻沒有去公司,而是出現在了高爾夫球場。
陪他打球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晚纔在宴會上見過的王遲。
對於段辭邀請自己打球,王遲多少是有點受寵若驚的,但想秦真昨天跟妻子的談話,心中多半覺得必然是秦真回去幫忙說過好話的。
心中對秦真不由的多了幾分的喜歡。
就在段辭將手中的最後一球揮出去的時候,王遲在一邊連連叫好,“段總,好球。”
段辭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將手中的球杆交給了一邊的孟誠,看向了一邊的王遲,直奔主題了。
“聽說王總最近也在競標城西的項目。”
王遲心中一喜,點頭稱是,“是啊,資料已經提交上去了,最近威騰應該就會出消息了吧。”
“昨天我聽真真回來跟我說,貴夫人跟她聊了這件事情。”賀誠外帶着將關係也點明瞭。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王遲心中不由升起了幾分的希冀。
外面傳聞,段辭做生意向來狠辣,從來都不看關係只看實力,這個時候主動提及,顯然是已經是考量過的了。
段辭:“我瞭解王總的實力,說實話,這個項目我可以交給你。”
王遲大驚,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要知道這可是上百億的項目,裡面的利潤空間,不說能讓他的公司直接上一兩個臺階不止。
更主要是若是他若是能承辦這麼大的項目,以此爲跳板,以後他的事業......
大喜過望四個字,也許是王遲現在最真實的寫照了。
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情緒,才讓臉上的表情儘可能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
段辭:“但我有一個條件。”
王遲:“您說,不管是什麼,我都會盡量做到的。”
他想要儘可能的展現出自己的誠意,好讓段辭放心的見事情交給自己。
見他答應的爽快,段辭突然停下了腳步,側首看向了身邊的王遲。
“跟你的夫人離婚。”
“?”王遲愣了幾秒後,笑的勉強又疑惑,“您是什麼?”
段辭神色懶散道:“跟程依,你現在的夫人離婚,淨身出戶的那種。”
即便王遲多想得到這個項目,但是當聽到這樣無理的要求時,努力壓制着情緒,但仍顯不快。
“段總,生意是生意,我的家事還輪不到外人插嘴。”
見他不高興,段辭的情緒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邪魅的挑起了一邊的嘴角,聲音中甚至多了幾分的玩味。
“既然是生意,但你的夫人拿錢賄賂我的未婚妻,讓她給我吹耳邊風,我以爲王總是喜歡玩這一套的。”
王遲皺眉:“......”
段辭:“王總,我也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家裡事,但剛剛的建議我是認真的,你不妨回去想想,我給你三天的時間。”
說完,也沒有等王遲反應,段辭率先離開了,丟下了呆在原地的王遲,低着腦袋不知在想着什麼。
江山和美人,向來都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