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靜的話,讓周豔秋愣住了。
她本以爲這次要說服林氏集團跟天驕公司合作的最大難題應該是林知命,沒想到,這最大難題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靜靜,你瘋了吧?天驕公司那可是咱們的家族企業,你不把生意交給他,你交給誰?”周豔秋驚訝的問道。
“從今天早上開始已經陸續有多家大型建材公司聯繫了林氏集團,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我都有所瞭解,不管是從質量上,還是從價格上,天驕公司都沒有任何優勢,甚至於還有劣勢,這次的學區房建設是林氏集團的重中之重,必須嚴格把關,每一分錢都落到實處…從這方面來看,天驕公司並不符合林氏集團的要求。”姚靜說着,端起碗喝了口雞湯。
“你這混賬玩意兒,哪有你這麼胳膊肘往外拐的,我都白疼你了!”周豔秋惱怒的奪過了姚靜的碗。
姚靜倒也不氣,拿起筷子打算夾東西吃。
“你先彆着急吃!”周豔秋按住姚靜的手說道,“這件事情可是你爺爺親自下的命令,事關整個天驕集團,你既然可以拍板,那不管怎麼樣,你就必須把建材生意交給天驕集團來做!”
“媽,你這是在爲難我。”姚靜不滿的說道。
“我爲難你怎麼了,你是我女兒!知命,你說說,女兒是不是得聽媽的?”周豔秋看着林知命問道。
“我是外人,不好說。”林知命搖了搖頭。
“你這個傢伙!”周豔秋惱怒的瞪了林知命一眼,隨後看向姚靜說道,“靜靜,你不幫媽把這件事情辦了,那媽,還有你爸,以後在整個姚家都會擡不起頭,都會被人看不起,你就忍心看着爸爸媽媽這樣麼?”
“如果我幫你把這件事情辦了,那以後我在林氏集團,在知命面前也會擡不起頭。”姚靜說道。
她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在知命背後那個人面前,我也會擡不起頭。”
“反正我不管,這個事情你必須幫我做,你擡不起頭有什麼,你是總裁助理,知命是老闆,擡不起頭難不成誰還敢把你怎麼着?”周豔秋激動的說道。
“如果你非要這樣,那我只能辭職。”姚靜說道。
“靜靜,辭職你可得考慮清楚了,畢竟你現在月薪十萬,辭職了就沒了。”林知命說道。
“什麼?月薪十萬?!”周豔秋驚駭的看着姚靜,問道,“真的?”
“還沒談待遇的問題。”姚靜搖了搖頭,看了林知命一眼,微微一笑。
她知道,林知命故意提起月薪,是在轉移周豔秋的注意力。
果然,周豔秋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月薪十萬給轉移走了,她看着林知命說道,“你們公司真給她開十萬一個月的工資?”
“是啊!”林知命點了點頭,說道,“這還只是基礎工資,年底還有分紅什麼的,總的算下來一年兩三百萬吧!”
“一年兩三百萬!”周豔秋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整個天驕公司一年的利潤也才千萬左右,姚靜竟然有兩三百萬的年薪,那都快趕上大半個天驕公司了!
“知命現在是公司老闆,他給我多少錢,不都最後回到他口袋裡麼?”姚靜說道,她不想讓她父母知道她的工資很高,因爲那樣會讓她們更加的索求無度。
“那怎麼能一樣呢!”周豔秋臉色一板,說道,“丈夫的錢是老婆的,老婆的錢還是老婆的!”
說到這,周豔秋看了林知命一眼,繼續說道,“林知命他自己都說了,他就是個傀儡,什麼時候被人放棄,那就狗屁不是,你要是能賺錢,那正經是多賺點錢比較靠譜,
沒有什麼是比錢放在自己口袋裡更可靠的了!”
“說的對!”林知命點了點頭。
“我今天才上班第一天,說那些太遙遠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要走了!”姚靜說完,挽住林知命的手,拉着林知命站了起來。
“這就要走了?湯還沒喝完呢!”周豔秋把手裡的湯舉起來說道。
“飽了。”姚靜說着,挽着林知命往門口走去。
“你說你這孩子,吃沒吃多少就飽了,多吃幾口啊!”周豔秋端着碗追到了門口,不過姚靜卻是不搭理她,自顧自的穿好鞋後,帶着林知命推門離去。
“哎!”周豔秋關上門,嘆了口氣走回餐桌邊上,說道,“靜靜最近飯量是不是變小了?”
“她哪裡是吃飽,是被你氣飽了!”姚建勇小聲的嘀咕道。
“你說什麼?”周豔秋把臉一黑,問道。
“沒沒沒!”姚建勇連連搖頭。
“咦,我怎麼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沒做…對了,合作的事情!林知命這個混蛋,莫名其妙提什麼工資,害我忘了這茬了!”周豔秋惱怒的說道。
“這事兒要怎麼辦?爸那裡都已經說好了的。”姚建勇問道。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麼?明天就去他們公司!我自己的女兒,我就不信還弄不了她!”周豔秋冷聲說道。
“哎!”姚建勇嘆了口氣,想說點什麼吧,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樓下。
林知命跟姚靜兩人並肩走向他們的車。
“爲什麼不跟姚家合作?之前姚家跟林家其實一直是有合作的,所謂質量價格,這些都可以談的。”林知命說道。
“只是單純的不想而已。”姚靜說道。
“你是不想讓我難做吧?畢竟是我終止了跟姚家的合作,如果再一次恢復合作,你覺得我臉上會掛不住。”林知命說道。
“你想多了。”姚靜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單純的反感姚家。”
“你六親不認的樣子真好看!”林知命笑道。
姚靜沒有說話,而是停下了腳步,看着前方。
林知命有所感應,也看向前方。
前方是之前他們停車的地方,此時他們的車還在,但是卻已經不是之前的那輛車了。
車的兩個後視鏡被人給掰斷了,車身上有好幾個凹陷,以及不少的劃痕。
在車的邊上,散落着幾塊板磚。
看樣子,在他們上去吃飯的這段時間裡,有人對他們的車下了黑手。
姚靜沒有驚慌失措,林知命也沒有,兩人看着那輛車,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姚靜拿起手機,平靜的報了個警。
“查一下車位鎖,是誰的車位鎖,就是誰砸的車。”林知命說道。
“這附近沒有監控,查出是誰的車位鎖也沒用,沒證據,報個警備案,回頭走保險。”姚靜說道。
林知命點了點頭,對於許多人而言,沒有證據的話,這啞巴虧,那就只能吃了。
沒一會兒警察開着警車就來了。
亮晃晃的警燈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許多吃完飯的人都圍了過來。
“這不是姚建勇他閨女姚靜麼?”有人認出了姚靜。
“還有他們家姑爺!”有人也認出了林知命。
周圍人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林知命的名頭,在這老舊小區裡還是很響亮的,大家經常看到周豔秋在小區裡當面辱罵林知命,雖然很多人不知道林知命是幹什麼的,但是卻也知道,這是姚家軟弱無能的姑爺。
但凡有點能耐,也不至於被丈母孃那麼罵是吧?
“這車位鎖是誰的?”警察簡單的詢問了兩句之後做出了跟林知命一樣的判斷,車位鎖是誰的,那誰就有嫌疑。
“我的!”一個粗壯的中年人走出人羣。
姚靜認得這個人,這人叫做孫強軍,是住在他們家隔壁樓的,家裡好像做的是放貸的行當。
“這車是不是你砸的?”警察直言不諱的問道。
“警官,你這可就開玩笑了,我一個良民,怎麼可能砸人車呢?”孫強軍笑着搖了搖頭,隨後看着姚靜說道,“你說這大晚上的,其他人的車都沒事,就你的車被砸了,是爲啥呢?我估摸着,肯定跟你亂停車有關係!這車還真是不能亂停,停到不該停的位置,那保不準得出事!”
孫強軍這話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
“你去看看附近有沒有監控!”警察對另外一個警察說道。
“我們這是老小區,監控早壞了。”孫強軍說道。
另外一個警察往旁邊走訪了一下,發現周圍的監控果然都壞了。
那這個案子一下子就難辦了,儘管孫強軍有動機,但是沒有任何的證據。
基於此,兩個警察在做了記錄之後就先行離開了。
“車是你砸的?”林知命看着孫強軍問道。
“話可不能亂說,你有證據麼?”孫強軍戲謔的看着林知命問道。
“沒有。”林知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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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放你媽的屁呢?亂停車的狗東西,保不準是哪個正義人士砸了你們的車呢!”孫強軍張狂的問道。
“走吧。”姚靜說道,這孫強軍是個練家子,而且也是道上混的,在這裡跟他對峙沒有任何意義。
周圍圍觀的人紛紛嘆氣,這孫強軍發起狂來,就算一般人都不好招惹,更別說姚靜那個沒什麼用的丈夫了。
“跟我在一起四年,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林知命笑着看向姚靜,說道,“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你想幹什麼?別衝動!”姚靜說着,伸出手想要去拉住林知命,不過,林知命的動作比她更快。
在姚靜伸手的霎那,林知命就已經蹲下身撿起了一塊板磚,而後往前衝了一步,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之下,朝着孫強軍的臉招呼了過去。
吧唧一聲。
板磚斷成兩截,孫強軍嘴裡噴出一口血,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四濺的鮮血,伴隨着蟬鳴,讓這夏日的夜晚變得無比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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