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錢朱已經答應了您的吃飯邀請。”董建給林知命打來了電話。
“是麼?看來他應該也想挑戰一下我的底線。”林知命笑着說道。
“您打算在哪吃這頓飯?”董建問道。
“既然是吃飯,自然是要找一個人少一點的地方,你安排個地方吧。”林知命說道。
“我明白了!”董建說道。
隔天傍晚。
林知命獨自一人開車離開了住處,前往了董建安排的飯館。
說是飯館,其實更像是私人會所。
這種會所在帝都是最多的,私密性極強,而且檔次很高,一頓飯隨便吃個三五十萬的都屬於正常消費。
林知命來過一次這個飯館,將車停好後熟門熟路的走進了飯館內。
早已經有專門的管家在門口等林知命,看到林知命出現,管家面帶着謙卑的笑容將林知命領進了包房。
包房很大,裡面的裝潢不算豪華,但是絕對可以稱得上典雅。
不僅有黃花梨做的座椅,更有張小千的國畫真跡。
包廂裡點着特殊的香料,據說其中含有龍涎香,讓人聞了會有一種提神醒腦的功效。
包廂只有一扇小窗戶,就在主桌的後頭,窗戶外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裡小橋流水,還有店主養的金絲雀。
林知命入座之後,接到了來自於趙建林的短信。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就三個字。
“不要衝動。”
林知命笑了笑,把手機放好。
這時候,幾個樂師走了進來。
這幾個樂師的手中拿着精緻的龍國古典樂器,每一個都是長得極美的年輕女子。
幾人跟林知命點頭打招呼之後,
往牆角的位置一坐,之後開始演奏。
演奏的曲目也是龍國最古典的一些曲目,樂曲優雅,餘音繞樑。
一曲作罷,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先是兩個壯漢從門外走進來,在確定房間內沒有什麼異常之後,又走進來了一個年輕人。
這人長得年輕帥氣,他走到桌邊,將椅子擺好後,還在上面鋪上了自己帶來的一塊不知道什麼毛做的墊子,同時還將桌上屬於錢朱的餐具給換了。
原本的白瓷餐具,全部變成了銀質的餐具。
做好這些之後,年輕人走到門口的位置嚷聲說道,“老爺子請。”
這話喊出來後,錢朱的身影纔出現在門外。
“這都是哪兒的講究?”林知命忍不住問道。
“賺那麼些錢,總得想辦法造掉一些,不然賺他做什麼呢?”錢朱一邊往裡走一邊笑着說道。
“你這境界我學不來。”林知命笑着說道。
錢朱並沒有因爲林知命誇他就高興,他的眼珠子牢牢的盯着林知命,但凡林知命有點風吹草動的,他就會第一時間往後躲。
不過,林知命並沒有動,他就坐在那,大刺刺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跟錢朱的謹慎精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來到桌前,錢朱看了一眼旁邊奏樂的人,皺着眉頭說道,“都出去吧,演的什麼東西,這麼難聽。”
“這是國樂,不過你既然不喜歡,那就讓他們出去吧。”林知命對樂師擺了擺手。
樂師全部走出了包間。
錢朱坐到了椅子上。
“那是什麼動物的皮毛?”林知命問道。
“域外戰場的毛球獸。”錢朱說道。
“毛球獸?那在域外戰場也算是稀罕物,這墊子,怕是能在帝都二環內換一套四合院了吧?”林知命問道。
錢朱笑了笑,說道,“我拿四合院換來的。”
“厲害。”林知命說道。
“點菜了麼?”錢朱問道。
“點了,點的比較清淡的一些菜品,尋思着你年紀大了,牙口跟腸胃應該不怎麼好,吃點清淡的好點。”林知命說道。
“倒是有心。”錢朱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之前的年輕人拿着一塊溼巾走了過來。
他雙手捧着溼巾,將其遞給了錢朱。
錢朱拿着溼巾在手上擦了擦,而後看向林知命問道,“怎麼忽然有興致約我吃飯?”
“尋思着當林家家主也挺久的了,也沒單獨跟青木堂的一衆長老吃過飯,之前想着總會有時間,結果一個接着一個的死了,就擔心再等下去,你們這剩下的三個人都死絕了,那我再想跟你們吃,可就此不到了。”林知命說道。
聽到這話,錢朱的眼角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稍微挪動了一下屁股,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下,同時也極力壓下心頭的惶恐,不讓其表現在自己的臉上。
“我們畢竟老了。”錢朱說道。
“是啊!”林知命點了點頭,看向錢朱身後的幾個人說道,“老了就容易死,也怕死,所以出門才吃個飯才帶這麼多人。”
“我不是你這樣的超人。”錢朱說道。
“超人?那不至於,我也就是比一般人厲害了一些。”林知命笑着說道。
“你這如果還不叫超人的話,那這世界上也就沒有人可以稱爲超人了,不得不說,你是這數百年來,最強大的一個林家家主。”錢朱說道。
“是啊,也是你們點背,遇到了我。”林知命說道。
“其實,我們可以和平相處的,只要你願意。”錢朱說道。
“和平相處?這當然可以,只要你們交出林家產業的管理權。”林知命說道。
“這是曾經林家家主定下的規矩。”錢朱說道。
“但是我是現在的林家家主。”林知命手指頭輕輕敲打了一下桌面,看着錢朱面色狂妄的說道,“一個幾百年前的人,還想管得了我?”
“違背祖訓,數典忘祖,是要遭天譴的。”錢朱說道。
“天譴?要真有天譴就好了,我倒是想看看天譴是個什麼樣子,要真有天譴的話,這麼幾百年下來,青木堂那些不斷壓榨欺辱林氏族人的長老,怎麼就沒有被天譴過呢?”林知命疑惑的問道。
“只要你不拿回管理權,我們甚至於可以把林家那些產業的所有分紅全部都給你,畢竟,林家的產業只是我們手下產業的一部分而已。”錢朱說道。
“你真以爲我只是想要那點東西麼?”林知命問道。
“不然呢?”錢朱皺眉問道。
“我要你們把這麼多年從林家身上獲得的一切,以及這一切衍生出去的所有,全部都給我吐出來!”林知命說道。
錢朱瞳孔猛地一縮。
他沒想到,林知命竟然有如何可怕的野心。
在這樣的野心之下,他們跟林知命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和解的可能。
“被嚇到了麼?”林知命問道。
“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會被你嚇到?”錢朱不屑的說着,而後稍微的挪動了一下屁股。
這價值一套四合院的椅墊,這時候怎麼好像有點扎人?
“好了,不說這個了,好好的吃頓飯,你是第一個,之後還會有其他人,總得一個個來,你說對吧,不然人一多的話,你們人多欺負我人少就不好了。”林知命說道。
“再多的人,那也欺負不了你這樣一個龍王啊。”錢朱說道。
林知命笑了笑,忽然擡起了手。
錢朱條件反射一般將身體往後一仰。
“服務員,可以上菜了。”林知命對站在門邊上的服務員喊了一聲,而後看向錢朱,詫異的問道,“錢老,你這是幹什麼?”
“這…腰骨不行,活動一下。”錢朱說道。
“你…該不會真的以爲我會對你出手吧?”林知命似笑非笑的問道。
“外界都在傳聞瞎子是我所殺,你拿了瞎子的遺產,足以證明你跟瞎子是一夥的,你對我出手,爲瞎子報仇,理所當然不是麼?”錢朱說道。
“那…瞎子到底是不是你殺的?”林知命身體微微前傾,盯着錢朱問道。
按照計劃,錢朱應該主動跟林知命承認瞎子是他殺的,這樣可以激起林知命的殺心。
不過,當錢朱看到林知命現在的表情的時候,他忽然不敢說了。
此時的林知命,雖然臉上沒什麼怒意,但是卻無比的專注。
就好像他在聆聽教誨一般。
但是錢朱知道,林知命越是專注,就越有可能會因爲他的一句話而突然暴起,因爲這時候的林知命可能早已經想好了要做的事情,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啓動的按鈕而已。
“咕!”錢朱吞了口口水,一邊做好隨時逃命的準備,一邊努力的讓自己擠出一個狂妄的表情來。
“人就是我殺的,怎麼樣,你有沒有很憤怒?”錢朱問道。
“真的?”林知命皺起眉頭問道。
錢朱舔了舔嘴脣,將身體極力的往後縮,然後說道,“真的。”
林知命皺着眉頭,看着錢朱。
一股無形的壓力,就這樣籠罩在錢朱的身上。
錢朱好歹也是一個上位者, 但是這時候卻清楚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做上位者的威壓。
現在的林知命,就好像是一個凌駕於他之上的更高層次的生命一樣,他只是看着他,皺着眉頭,就讓錢朱幾乎要尿崩。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恐怖了?!
錢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甚至於開始後悔自己答應林知命吃飯的邀請。
幾秒鐘後,林知命忽然坐直了身子。
“好吧,殺了就殺了吧,要不是你,我還沒辦法這麼快收回泰坦生物。”林知命笑着說道。
錢朱愣住了。
他本以爲林知命就算不暴起攻擊自己,那也會怒不可遏,沒想到他竟然笑了,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還是林知命真的無所謂瞎子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