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的動作很快,他回到本陣後就立刻下馬奔赴高臺,接下來基本沒有他什麼事情了,鬥陣鬥兵的時刻,甘寧最好還是要讓到一邊去比較好,不過,甘寧也不是這種甘願無所事事的人。
匈奴單于已經先派出兩萬騎兵打頭陣,他心裡明白,北疆軍的陣勢擺的跟個鐵烏龜一樣,要想從其左右後三方攻破基本不可能,而且,北疆軍的左右兩翼都安排了騎兵,就算自己派人強攻的話,也不會有啥效果,反而會影響正面攻破北疆軍車主的時間。
北疆軍左右翼的騎兵雖然已經進入戰鬥狀態,但是,匈奴人沒有主動來惹他們,再者,主帥也還沒有發佈命令要他們進攻,所以,他們現在也都是乾等着。
甘寧上來了對公孫續說道:“主公,興霸前來繳令。”
公孫續回頭看了甘寧一眼後笑道:“你這人,哪裡是來繳令的,分明是來請戰的嘛,怎麼了,難道還打上癮了不成,還想繼續出戰嗎?”
甘寧興奮的點點頭,今天是他第一次出現在與草原遊牧部落對陣的戰場上,也註定是他成名的一戰,所以,他格外關心,再者,剛剛不過是小打小鬧了一下,他還不過癮。
公孫續看見甘寧這樣子也沒有呵斥,他只是說道:“先不急,站起來看看局勢再說,有你出手的機會,但是不是現在,鬥陣纔剛剛開始,我們,還得等一等。”
甘寧點點頭,然後站到公孫續和高順身後,前方几百步外,匈奴大軍正在調動,其重新安排的前軍兩萬騎兵已經列好陣勢,正在緩緩加速朝自己做這方奔來。
高順看着對方一下子就派出兩萬人後笑道:“主公,看來,匈奴單于是已經動怒了,他連試探的想法都沒有,竟然想一下子就給我們來個沉重的打擊,當真是可笑啊,如此莽夫,怎麼可以指揮這十幾萬騎兵。”
“莽夫,呵呵呵。”公孫續笑道:“確實是吧,他沒有搞清楚我軍在陣前幾百步的距離內都挖了下馬坑,撒了鐵蒺藜,陣前幾百步實際上就是個陷阱,他們竟然讓士兵們用性命來填,當真是霸氣啊,哈哈哈。”
“霸氣不霸氣我是不知道。”高順冷笑道:“待會,就該他們吐血了。”
說完,兩人也不再交流,只是眼睛直看着前方,因爲前方匈奴前軍已經快要進入陷阱區域了。
由於北疆軍陣前的區域較大,公孫續不可能派人將所有區域都佈下陷阱,再者,如果陷阱布遠了,其實也不能給匈奴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一旦匈奴人發現陷阱的話,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先把陷阱給填平。
總的來說,公孫續的陷阱是由遠及近,漸漸密集,到了車陣前七十步的時候,則是大片的陷馬坑以及鐵蒺藜,等匈奴騎兵到了這個距離後,纔是最受罪的時刻。
匈奴前軍已經有一千多人進入了陷阱區域,不過,並沒有多少人中招,接着,越來越多的匈奴騎兵進入陷阱區了,人數一多,中招的就肯定有了,不過相對於幾千人而言,一兩百人突然掉下戰馬或是戰馬倒地並不足爲奇,因爲身邊沒有倒地的還有很多。
漸漸的,匈奴前軍大都進入了陷阱區域,掉下戰馬的人數也越來越多了,匈奴騎兵這時候正想加速,可是,很多騎兵都發現每當自己要加速的時候都會被前方到底的戰友給擋住了,爲此,他們不得不避開這些人。
就這樣,能真正將戰馬的速度提起來衝鋒的不過幾千人,這些人越往前跑,倒地的就越多,好在後方還有援兵,所以,他們也只得硬着頭皮前進。
終於,有不少騎兵已經進入射程了,其實,早在這些騎兵進入兩百步的距離的時候,北疆軍車陣內的弩車就可以進行射擊,但是高順並沒有下達這個命令,現在還不是弩車發威的時候。
進入一百步以後,北疆軍的弓箭手和弩箭手其實也可以進行射擊了,但是,由於本匈奴士兵來的零零碎碎,進入射程的也不過一千多,所以,現在射擊的話,其實是浪費箭矢。
沒辦法,越靠近北疆軍的車陣,掉下戰馬的匈奴士兵就越多,倒不是因爲這些匈奴士兵的騎術不行,關鍵是,戰馬不知道什麼原因,直接就在告訴奔跑中摔倒在地,像這樣密集的衝鋒,掉下了戰馬幾乎就是個死字,很多匈奴士兵已經成了肉泥。
兩萬匈奴士兵,現在還騎在戰馬上繼續衝鋒的只剩下一萬七千多人,北疆軍車陣前方已經有不少屍體,可是,匈奴這邊的號角聲還在繼續,他們就還要繼續衝鋒,不能停下。
終於有些幸運的士兵進入了北疆軍射程七十步的距離,軍中一些射術高超的校尉已經在放箭射擊這些幸運兒,雖然不是每個校尉都能射中敵軍,但是,這些跑在最前邊的幸運兒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隨着時間的流逝,匈奴前軍主力大都進入了一百五十步的距離,這時候,高順下令道:“吹號角,下令,三段式射擊,第一批弩車先截斷敵軍。”
北疆軍的號角聲響起,軍旗揮動,分成兩批排列的弩車終於有一批發威了,長矛一樣的弩箭射了出去,一下子就是一千多支,兩百多不外,匈奴前軍被一分爲二,中間是被釘死在地上的屍體。
衝在前邊的匈奴士兵感覺不到後邊的情況,但是,他們也知道危險已經來了。因爲,北疆軍的弓弩手已經發威了,箭矢像雨一樣落在這些匈奴士兵身上,不少人和戰馬都身中好幾支箭,有的人被直接貫穿頭顱掉下戰馬。
越來越多的匈奴士兵成了後方士兵衝鋒隊障礙,可是,這些頑強的匈奴士兵憑藉着高超的騎術和戰馬的靈活性避開了這些障礙,只不過,他們中有的人也還是被箭矢給射中,然後很不幸的倒地。
縱使運氣再次降臨在他們身上,他們躲過了箭矢,可是,奇怪的是,有些戰馬跳着躲開障礙物的時候,一旦落地,他們就直接發出痛苦的哀鳴聲,然後就倒在地上。
前面的一萬多騎兵都享受到了這種待遇,北疆軍的箭矢就好像不要錢一樣一直沒有停過,三段式射擊,每段兩千箭矢,很多匈奴士兵根本來不及反應就中箭了。
這時候,終於有眼尖的匈奴士兵吼道:“地上有東西,不要讓戰馬踩上、、、、、、”
可惜的是,現在才發現,未免太晚了。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匈奴前軍後面的幾千人終於趕了上來,可是,跑在前面的一萬多人還能騎在戰馬上的也就只剩下四千多了,雖然戰死的不足三千,但是,那些受傷者也基本失去戰鬥力,都躺在地上哀嚎。
雖然匈奴前軍兩萬人遭受的打擊很大,可是,他們還有一萬多可戰之士,而且,他們已經接近北疆軍的車陣了,只要他們再努力一把,相信不過半個時辰,他們就能和北疆軍的前鋒部隊廝殺在一起了。
可是,北疆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嗎?從開戰到現在,匈奴士兵的損失已經達到了兩萬多了,可是北疆軍的損失確實微乎其微,而且,就算他們能靠近北疆軍又能如何?難道北疆軍都會是伸頭讓他們砍的嗎?
雖然道理都很簡單,匈奴士兵們也都知道,可是,軍令已下,退卻也是死,匈奴單于的大軍就在後方,難道現在就這麼撤退不成嗎?不少匈奴士兵已經膽寒,可是,他們卻更加不敢退兵。
遠處,匈奴單于早就意識到了北疆軍車陣的不同尋常,他站在高臺上自然是能看到很多士兵無緣無故掉下戰馬,他相信自己士兵的騎術,所以,這種情況的發生,只能由一個解釋,那就是,北疆軍沿路佈置了陷阱。
不過,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難道匈奴單于就會因爲這個而退兵嗎?怎麼可能,就算有陷阱,也該全部探測清楚再說,而且,看着情況,北疆軍佈置的陷阱基本被探測清楚了。
匈奴單于心裡清楚,這第一波攻擊,自己確實是吃了很大的虧,很多士兵就是冤死在這些陷阱上面的,不過,如果發動第二波攻擊的話,那肯定會好很多。
匈奴單于會派人去清理戰場上的陷阱,更重要的是,很多陷阱已經被匈奴士兵和戰馬的屍體給掩蓋了,填滿了,不會對後面的人發生威脅。
或許,須卜骨都侯的軍事能力不怎麼樣,不過,要是說起心狠手辣的話,這傢伙的心腸可不是一般的歹毒,那些戰死的士兵在他眼中不過是些數字而已。
只要今天能打敗北疆軍,這些損失就是值得的,再者,打仗就會死人,只不過有時候會死的多點而已。
眼前的一切,與其說是按着高順料想的方向發展,還不如說也是朝着須卜骨都侯想象的方向發展。
終於,經過匈奴士兵的努力,有將近三千人已經進入了五十步的距離,這些驍勇的匈奴士兵已經在狂奔的戰馬上彎弓搭箭。可是,迎接他們的,還是死亡而已,他們放出的箭矢,也不能對北疆軍造成多大傷害。
匈奴士兵的弓箭質量較差,五十步是射程的極限,而且也沒有準頭可言,現在,他們能射出箭矢,只能稱之爲勉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