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長亭新人

靈智危在旦夕。

就在劍離靈智咽喉兩寸處,雙爪離靈智胸膛三寸處時,從大殿外飛進來一隻酒葫蘆,一把蒲扇。

蒲扇發出嗚嗚的風聲,飛向雙爪。酒葫蘆擊向飛天鼠的劍。就在飛天鼠的劍尖離靈智咽喉一寸的時候,酒葫蘆擊在了劍尖上,將飛天鼠的劍擊偏。劍刺在了靈智脖子旁邊的地上。“當!”的一聲,劍一彎曲,接着又彈直,飛天鼠借勢凌空向上翻飛,從大殿房頂的洞裡飛了出去。

蒲扇在土撥鼠的雙爪離靈智胸膛兩寸處時擊到了雙爪上,雙爪被擊開。土撥鼠圓滾滾的身體在蒲扇的一擊中立即向大殿門口迅猛地滾去,滾出了大殿。如鬼魅般嘎嘎的尖笑聲,隨着土撥鼠去了遠方。

大殿外面傳來兩聲大喝,立即又停止了。從大殿門口衝進來兩個人,他們衝到了靈智面前。這兩人就是李鐵跟鍾離。

地上的靈智笑了。

李鐵跟鍾離過來將靈智扶了起來。李鐵問:“你傷得怎樣?”

靈智答:“還能殺人。”

鍾離查看了靈智的傷勢後說:“是點皮外傷。”

這時候,烏邦從大殿外面走了進來,站在靈智三人面前,說:“師父找到了魔刀。”

李鐵跟鍾離一驚,看着靈智。

靈智微笑着拍拍懷裡的黑匣子,說:“魔刀跟刀譜就在這匣子裡。”

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但得到魔刀和刀譜的興奮,教靈智高興不已,早已將剛纔的生死浩劫忘記了。

李鐵說:“進去吧,我們幫你包紮傷口。”

走出大殿,靈智站住,轉身對烏邦說:“烏邦,你先回家去吧,這些天廟裡很不安全,我們也保護不了你,等這件事平靜了,你再來跟爲師學藝吧。”

烏邦立即說:“到時候師父要教我魔刀。”

靈智答:“好,到時候我將魔刀傳授給你,你回鎮上的家裡去好好養傷吧。”

“是,師父。”烏邦答應一聲,就要轉身離開了。

“烏邦。”靈智又叫住了他。

烏邦站住,轉身盯着靈智。

靈智說:“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尤其是魔刀的事。”

“是。”烏邦答。

靈智就對烏邦說:“你去吧。”

烏邦就心情激動的跑下山,向最熱鬧的幺店子跑去。

走進靈智的房間裡,李鐵跟鍾離扶着靈智坐下,就要給靈智包紮傷口。靈智卻不急,迫不及待的將手裡的黑匣子打開了。

正午,五月的天空,豔陽高照。

清溪河水在明媚的陽光下閃着碎銀一樣的光芒,懶洋洋的從遠方淌來,又懶洋洋的淌向遠方。一羣魚兒在河水中自由自在的遊蕩,偶爾躍出水面,捕食水面上的小蟲,激起一個個波瀾散向四面八方。彷彿在預示着今天又有驚天消息如這水波一樣散向四面八方。

河水中有一頭大水牛在一邊洗澡,一邊啃食着河岸上的青草。河岸的樹蔭下,坐着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擡頭看着彎彎的石橋上面。

彎彎的石橋上,有兩三個小男孩子坐在石頭做的欄杆上愉快的玩耍着。帶他們出來玩的大人們,卻坐在幺店子茶酒樓陰涼的房裡,喝茶品酒,也不去管他們家的小孩子,如放雞鴨一樣。

“子午,上來玩吧。”彎彎的石橋上面,一個小男孩對河邊的子午說。

子午看着叫他的小男孩,想了想,就起身向石橋上面跑去。

在這樣的天氣裡,連空氣都是懶洋洋的,幺店子茶酒樓的生意好得如當場的集市一樣。

一陣和風吹來,把清溪河水的清涼,和河兩岸的青草香送進幺店子茶酒樓門前的長亭裡。

長亭裡坐滿了喝茶的人。其中以一對男女如彩蝶一樣最爲耀眼。

男人大約三十八九歲,一身灰衣灰鞋,身材瘦長,齊肩的長髮披散着,把臉遮得只剩個鼻尖:鼻尖如鷹勾。身邊蹲着一隻狗,如狼一般,滿是兇惡光芒的眼睛盯着清溪河。

女人大約二十三四歲,長髮披肩,頭上插着一兩朵白色的小花。一身水綠色花邊衣裳,身材嬌小,相貌秀麗端莊,引人注目的是,下巴上有一顆美人痣。

她大腿上趴着一隻貓,這是一隻肥如球的、咖啡色的貓,嘴鼻不像普通家貓那樣凸出,而像人臉一樣平齊,鼻樑是凹進去的。貓看上去是一隻懶貓,只有懶貓纔會長得如此肥大。貓似在睡覺,可時不時的又半睜着眼睛,擡頭張嘴喵一聲,又趴在她大腿上睡去,看上去溫和、乖巧。

她們坐在長亭靠近芭蕉樹旁的竹凳子上。她們面對清溪河,享受着長亭外怡人的美景。女人一隻手放在她腿上的貓上,一下一下的摸着;一隻手捧着自己的右臉,時不時的把男人張望。

男人雙手放在桌子上,眼睛盯着河面。

她們面前雖然放着茶,然,她們卻從沒喝一口。

河面上,有落葉在飄蕩,船一樣。

郭長壽坐在櫃檯後玩弄着算盤,眼睛卻盯着那對男女,他已經注意她們很久了。這是兩個陌生人,一來就坐在長亭裡,要了兩碗茶。凡來此樓的陌生人,郭長壽總是難得瞟一眼的,但今天這兩位男女,卻教他觀察了很久。

烏邦吊着一隻手,走進茶酒樓。

大廳中間那張桌子前的人,慌忙給他將桌子讓了出來,跟別人擠在了一起。

郭長壽目光立即放開那對男女,用微笑迎接烏邦。他的目光跟着烏邦來到人們讓出的那張桌子前,看着烏邦坐下。烏邦坐下後,要了一壺酒,和一盤花生米。

他微笑着看着烏邦,問:“少爺的手怎麼了?”

烏邦喝乾杯中的酒大聲說:“受傷了,你沒看見嗎?”

郭長壽笑着說:“看見了,少爺一拳能打死一頭牛,不知道是不是打在鐵牛上了?”

烏邦眼睛瞪着郭長壽,惡聲說:“你這是在看我的笑話嗎?”

郭長壽玩弄着算盤,看着烏邦別意的笑着說:“不是,只是感覺奇怪,少爺不好說也就算了。”

烏邦鼓着眼睛惡聲說:“有什麼不好說的,暗算。”

郭長壽就做出很吃驚的表情盯着烏邦,說“暗算?”

烏邦大聲說:“是的,我被人暗算了,”邊說,惡眼邊掃視着大廳的人。

大廳裡的人低頭喝着酒,沒有看烏邦一眼。

烏邦這樣看大家,是在看有誰在看他的笑話,好將心中在飛天鼠那裡受的窩囊氣撒在這個人身上,但他失望了。他接着大聲說:“不過,暗算我的人昨晚被我師父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還差點被我師父打死。”

郭長壽做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問:“哦,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這時候,坐在大廳角落裡的曹洪也拿着他的酒壺酒杯過來了,坐在烏邦的對面。

“哼!”烏邦做一副不屑的表情,把臉偏向一邊。抓一把花生米一顆一顆的往嘴裡放,嚼得“咯嘣咯嘣”的。他沒有因爲曹洪救了他,而給曹洪好臉色。

曹洪起身把烏邦的酒杯端起來遞到烏邦面前,說:“少爺請喝酒。”

烏邦斜睨了一眼曹洪,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他還是不肯將昨晚的事說出來。

曹洪這時候問道:“少爺,那天暗算你的人昨晚又來菩提廟了嗎?”

烏邦點點頭,大聲說:“是的,他跟師父大戰了一場,結果被師父打趴在地上,師父沒有再補一棍,如果再補他一棍的話,飛天鼠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結果他以裝死才得以逃脫。”

曹洪很驚訝,他盯着烏邦問:“逃脫了,你師父沒有去追?”

烏邦大聲說:“他就是沒有乘勝追擊,所以今天上午飛天鼠又找了個幫手土撥鼠。”

“啊,土撥鼠也來了!”曹洪吃驚的說。

烏邦氣憤的大聲說:“是的,他就是昨天陪我喝酒的藍衣人。他們在師父剛剛找到魔刀的時候就出現了,你們知不知道,我師父今天真的找到了魔刀跟刀譜,就在菩提廟大殿的房樑上,我親眼所見。剛找到魔刀跟刀譜,飛天鼠就從房頂上衝下來,土撥鼠也從地下進來,他們二人一來就對師父痛下殺手,上下夾擊。”

曹洪一驚,趕緊問:“你師父怎麼樣了?”

烏邦說:“師父受傷了,被他們打傷了。”

“啊!”曹洪一臉很着急的樣子。

是的,被飛天鼠跟土撥鼠聯手打傷的人,還能活下去嗎?曹洪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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