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重重的一聲,魯孝公狠狠地一拍桌子:“紀豺,你的意思是,孤堂堂一個魯國國君,竟會害怕一個小小衛國的公子,可笑至極,可笑至極!”
紀豺忙賠禮道:“魯侯,在下不敢,這次衛武公運氣比較好,恰巧讓他趕上勤王這次機會,但論實力論能力,魯侯皆在衛武公之上,而至於齊侯呂購,假以時日,魯侯您定能超越他,成爲諸侯霸主。”
這番話說得魯孝公連連點頭,他心中也是這麼認爲的,他不過是差一個機會,只要給他一個機會,再加上魯國是姬姓宗邦,諸侯望國,超越齊國只需等待一段時間即可。
魯侯府外,衛揚一行也趕到了,卻被侍衛攔在外面。
面對阻攔的侍衛,韓立厲聲喝道:“你不看看你眼前的這位是誰,衛國太子你都敢攔!”
侍衛面無表情,無論是誰他們都不在乎,在魯國,他們只聽從魯孝公的吩咐:“魯侯有令,夷仲年、衛揚今日不得入內。”
“爲何?”衛揚問道。
“紀豺公子受傷一事,是你所爲的吧。”侍衛冷冷地望了眼韓立。
韓立一聽這話,暴脾氣就上來,掄起拳頭就想砸過去。
“看。”侍衛冷漠地說道。
韓立聽到這個詞,忙擺了擺拳頭後立刻收回:“我只是給你看看我的拳頭罷了。”
“麻煩您進去通報一下魯侯,就說衛揚有要事求見。”衛揚知道紀豺惡人先告狀,若連見到魯孝公的機會都沒有,何談解釋呢。
“不行。”侍衛語氣冷冰冰的。
“這...”這下衛揚也沒轍了,他沒想到這侍衛竟然如此的固執,毫不將他這個衛國太子放在眼裡。
“讓開!”
突然,清朗之聲從背後傳來。
侍衛變得畢恭畢敬:“大公子。”
姬弗湟的到來着實讓衛揚意外:“衛揚公子,您與紀豺公子在集市一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現在整個魯國都在談論你們二位之間的事,父侯想必在爲此事煩惱吧。”
“大公子。”衛揚作揖道,“我們有要事與魯侯相商,可這侍衛不讓我們進去。”
姬弗湟聽完衛揚的這番話,僅僅只瞥了一眼侍衛,侍衛忙站直身子:“大公子,這都是君上的意思,紀豺公子正在府內,還望此時沒有閒雜人等進入。”
“我都是閒雜人等了?”姬弗湟質問道。
“小的不敢!”侍衛忙回道。
“還不讓我們進去!”
“這。”侍衛猶猶豫豫,不想讓衛揚一行進入魯府。
“出了事我負責!”
有了大公子姬弗湟這番話,侍衛忙讓開到一旁,姬弗湟的語氣中透露着不滿:“你們這幫人,最怕擔責任,好好反省一下!”
...
“報,君上,衛揚公子求見!”
魯孝公聽此言,忙站起身,厲聲喝道:“孤不是吩咐過不讓他們進來嗎,你們連孤的話都不聽了!”
“這。”稟告之人有所猶豫。
“有話直說,孤不會怪你。”魯孝公看出他的心思,寬慰道。
“是大公子帶他們進來的。”
魯孝公一聽到是大公子姬弗湟帶衛揚一行進入魯府,原本懸着的心稍稍放了些下來,既然姬弗湟敢帶他們進入魯府與紀豺當面對峙,那他必定有解決之法。
“這...”只是當着紀豺的面,魯孝公還要做出遲疑的模樣。
“魯侯,你可要爲侄兒做主啊!”紀豺見此大好機會,帶着哭腔喊道。
“好好好,紀豺賢侄,孤定爲你做主。”魯孝公安慰道。
一進入魯府,衛揚便看到正跪在地上哭訴的紀豺,心中既好氣又好笑,氣的是紀豺惡人先告狀,要知道他的右臂受傷,可不關衛揚的事,都是他大哥紀狼做的好事。
好笑的是,紀豺堂堂男兒,竟哭成這般模樣,還跪在地上,難道他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麼。
噗嗤,衛揚強忍着笑意,但一旁的夷仲年完全忍不住,竟笑出聲來。
只見紀豺跪着匍匐:“魯侯,聽聽,聽聽,三公子夷仲年還在嘲笑我,還望魯侯爲侄兒做主啊!”
“沒有的事,只是。”夷仲年話說到一半又笑出聲。
“咳,咳。”帶他們進入的大公子姬弗湟咳了幾聲,示意夷仲年不要再笑出聲來。
“三公子,你眼裡還有孤嗎?”魯孝公冷若冰霜,他對夷仲年在這種嚴肅的場合笑出聲音感到非常不滿,認爲對他的威嚴是極大的挑戰。
夷仲年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忙捂住自己的嘴。
轉而魯孝公面向姬弗湟:“湟兒,孤不是讓人把守魯府,不讓三公子他們進來嗎!”
好你個魯孝公,專挑軟柿子捏,知道三公子夷仲年的脾氣,不會多說,將委屈都藏在肚子裡,就可勁欺負他。
“君父。”姬弗湟作揖道,“紀豺公子今日前來府上,必定是爲集市之事而來,湟兒認爲,此事還有待商榷。”
姬弗湟是魯孝公最爲器重的兒子,他的這番話魯孝公可是要好好考量。
眼見魯孝公要同意姬弗湟的意見,紀豺顧不了那麼多,忙帶着哭腔喊道:“魯侯,那我的右臂又該如何。”緊接着他指向韓立,“是他,就是他打斷了我的手。”
魯孝公板着個臉,還沒聽完姬弗湟的那番話就被打斷,感到非常不滿。
“住嘴!”姬弗湟率先呵斥道。
聽到姬弗湟的斥責,紀豺竟乖得像只小綿羊,忙閉上嘴,只是稍微嘀咕了一下:“我...”
“湟兒,你剛剛的那番話是何意思。”魯孝公問道。
“這...”紀豺完全不是姬弗湟的對手,他沒想到姬弗湟如此機敏,將周宣王的那番話搬出來反駁他。
望着姬弗湟,魯孝公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他最爲器重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