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原本只想看熱鬧的姬仇,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冷冰冰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說話者正是攜地司徒虢公翰,與陳刀的對戰他敗的體無完膚,但也這麼快把他打入大牢,畢竟針對攜地之事,姬宜臼還有些話要問問他。
“你胡說什麼呢!”楚君熊儀厲聲一喝。
“楚君,若您連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也難怪您會落敗於衛侯之手了,您與我相比,半斤八兩而已。”
“你!”
“我說的不過都是既定事實罷了。”虢公翰不屑地回道,懟的熊儀啞口無言。
“你說是吾的兒子從大牢裡逃離,有何證據。”這個消息誰都不敢相信,尤其是晉侯姬仇,“吾兒姬還被關在衛國城的大牢之中,衛侯可是精挑細選許多高手對其嚴加看管,吾也親自去看過大牢,固若金湯,他又如何逃離,虢司徒,你怕是病急亂投醫,來這裡胡言亂語...”
話音未落,卻見虢公翰冷笑一聲:“晉侯,此時此刻還想着替自己辯解,既然對此有疑問,不妨直接問衛侯不就行了。”
一時間,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移向衛揚,歸根結底仍在於剛剛那名從衛國飛馬奔來的侍衛到底帶了什麼消息前來。
“衛侯,虢司徒所言是否屬實。”
正如姬仇並不希望的那樣,那侍衛星夜趕來,正是把這個消息帶給君上。
衛揚微微點頭,言道:“晉世子姬還從大牢逃出,吾臣已派人在追捕他,此事是吾之過,在這吾得向衆卿賠個不是。”
語罷,卻見衛揚微微欠身,此事是其過也,自然得對此事負責,向天下諸侯賠個不是才行。
他本可以直白地向天下卿士表明,晉世子姬還從大牢逃離的原因是名將荀成之過也,可若是當着衆人的面這麼說,豈不是不把貴爲方伯的姬仇放在眼裡,於是乎,他便故意捨去了這一部分。
姬仇心裡清楚得很,姬還從大牢裡逃離的原因,遠不是衛揚所說的是獄卒看管不力而導致其從大牢離開,與其這麼說,倒不如說是在衛國養傷的荀成將軍所爲。
荀成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了,究竟是否會私自放走姬還,或許真有此可能。
可現在衛揚爲顧全其顏面,倒是當着天下人的面把這份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他嘆了嘆氣,本以爲衛揚是未來伯兒最有力的對手,但現在看來,他爲人還算不錯,也不會太過爲難,未來雖是一個有力的對手,但或許並沒有多少危險。
在得到姬仇肯定的答覆後,熊儀嘴角微微揚起,本來他還擔心此事與晉侯有關,當着他的面,若是貿然指摘衛揚的不是,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惹得晉侯不滿,那就麻煩了。
卻見他往前踏了一步,得理不饒人,進一步追問道:“衛侯,那您是承認發生這些過錯皆是你之過也?”
“這...”衛揚本不想多言些什麼,達成這個消息讓衆卿士知曉後便可了,可誰想到這位楚君熊儀無時無刻不想着爲難他。
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楚君熊儀竟然這般不明事理,此事與在衛國養傷的荀成將軍必然有聯繫,在場人都看得出來,可熊儀卻仍然這麼問,這究竟是爲什麼,衛揚也不想去追究。
“楚君啊楚君,您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衛侯都給臺階下了,您還不依不饒,實在是蠢,蠢啊,我真不知道您是如何登上這楚君之位的。”還沒等熊儀說完,虢公翰仰天大笑起來,“自從我來到齊國,到現在爲止,竟然看到這麼多令人發笑之事,這一行來的不虧。”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虢公翰的一番話惹得熊儀雷霆大怒,猛地轉身喝道。
“敗軍之將,哪有說話的份,可您自始至終用這般囂張的態度對待衆人,衆人心中定然對您不滿,我只不過是替衆人來教訓教訓您罷了。”虢公翰笑着環視一圈,衆卿士雖然討厭他,可心裡只覺得他說的話不無道理。
“胡說,我身爲楚君,在場衆卿士都說說,可有對我不滿的地方。”熊儀也迎着虢公翰望的方向看去。
衆卿士紛紛低下頭,把目光避開,他們既不想說違心話,也不想再附和熊儀,倒不如保持沉默,好好地看這兩人之間的爭論。
“你看,吾在天下卿士心中的形象還算可以的吧。”熊儀沾沾自喜,殊不知衆人未對其做評價另有其它原因。
還未等他自賣自誇說完,虢公翰笑着說道:“楚君,您想的可真是太多了,若不是衆人礙於您楚君的身份,礙於您本來就一個暴脾氣的性格,否則,他們早就想斥責您了,您貴爲一方諸侯,無理取鬧還屬實少見。”
“胡言亂語!”熊儀厲聲一喝,“衛侯都已經說明了,晉世子姬還從大牢裡逃離是其之過也,也難怪衛國會落得今天這般田地。”
此話一出,熊儀可謂是的的確確的得罪了衆多諸侯,衛揚手攥緊拳,有些忿忿地望着他。
虢公翰彷彿是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朗聲喚道:“衛侯,您就告訴衆人,晉世子姬還之所以能從衛國大牢逃離,究竟是誰之原因。”
“是啊,衛侯,這楚君熊儀太過囂張,您可不能被他爲難了還不還手。”秦侯嬴開看熱鬧不嫌事大,隨聲附和道。
“秦侯,難道您又知道此事了?奉王上之命,率兵前往攜地城,沒有立下功勞不說,還在這裡說閒話,真是讓吾失望至極。”熊儀見狀,厲聲斥道。
“依我看,晉世子姬還從大牢逃離,此事絕沒有那麼簡單,他爲何會無緣無故地離開大牢,我聽衛侯提起過此事,他可是精心挑選了幾名獄卒守在大牢外,可爲何他還能逃離此地,難道其中這沒有什麼蹊蹺麼。”嬴開也算是認真地思索,才發現此事定然有奇怪的地方。
熊儀滿不在乎道:“不論有什麼原因,吾只看結果,單從結果而言,此事的確是衛侯之過也,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