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倏然,姬餘臣話鋒一轉,“此事出乎孤的意料,沒想到晉世子他竟然會選擇這麼做,他難道就不擔心因爲此事,導致晉侯陷入衆矢之的。”
“這不正好麼,晉侯若是陷入衆矢之的,天下諸侯也定不會待見他,進一步也能削弱其實力,對我等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王上您爲何在替他擔憂。”虢公翰只覺得姬餘臣回來後就變得怪怪的,似乎有什麼事瞞着他。
“王上若是有什麼心事,與臣但說無妨。”虢公翰繼續問道,他的直覺很是敏銳,通過細緻的觀察,便能發現姬餘臣對此事有所隱瞞,“莫非晉世子這麼做,與王上您有關?”
出乎意料的提問,讓姬餘臣招架不住,他也變得含糊其辭起來:“這怎會與孤有關呢,姬還他若佔領衛國城,於孤而言,又有什麼好處,以晉國的實力,若能佔據這塊風水寶地,足以與天下諸侯抗衡,到那時,他難道還會記得把曲沃之地讓給孤麼。”
姬餘臣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雖說他爲攜地天子,可在晉世子等人眼裡,他不過是佔據攜地城的亂臣賊子罷了,若不是礙於虢公翰的實力,晉侯姬仇早就發兵攻打過來。
甭說他能阻擋晉國的攻勢,就連虢公翰,要阻攔晉國的兵馬,也會極爲困難,虢公翰頗爲不信任地瞥了眼姬餘臣,有前車之鑑,雖說他願意相信天子,可眼下這番不自然的表現,很難不讓人聯想,此事與其有關。
“確實。”虢公翰思忖着,還是問道:“王上,在晉世子趕到衛國時,您爲何還留在齊國,難道就不擔心陳刀與呂祿甫趁此這機會攻打您,您腹背受敵,只怕要離開齊國就沒那麼容易了,還是說,您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夠確定他們並不會攻打您。”
這是極爲合理的猜測,不過還是被姬餘臣給搪塞掉了:“司徒大人您想多了,您給我的兵馬數量,說多不多,說少倒也不少了,已能與齊國兵馬相抗衡,即便腹背受敵,要完全攻下我,還是得費不少勁。”
“嗯。”虢公翰頗有些不相信地回了句。
於是姬餘臣便趁勢轉移話題:“司徒大人,不知接下來您有何打算,此次可是一次絕佳的機會,衛國城雖然易守難攻,可若是有足夠的時間,在您的帶領下,舉攜地全部兵馬,定能攻下這座城池,可現在這個計劃已然失敗,
衛揚也定會在這次教訓過後,修築城牆,之後要再攻下這座城池恐怕就堪比登天之難了,更不用說還有晉侯姬仇在,晉世子姬還這一舉動,更是讓天下人對姬仇議論紛紛,爲了挽回自己的名望,姬仇定會做出什麼舉措,來彌補這一失去的名望。”
虢公翰認真地聽着姬餘臣的言語,畢竟此事還是頗爲重要的,雖說在他眼裡,姬餘臣不過是一落魄王爺,沒有他的幫助,壓根就無法登上攜地天子之位,可對其而言,姬餘臣也頗爲重要,有他在,二王並立纔有繼續存在的理由。
對於姬餘臣的這番疑問,虢公翰定然要給出自己的答覆,可現在想來,他的實力還是弱了些,連攻打這座衛國城都要花費許久,雖說天下人都以爲,唯有他才能與晉侯姬仇分庭抗禮,一較高下。
可實際上,因爲缺少名將,只能依託着兵馬數量,才勉強能平起平坐,只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姬仇一旦發現虢公翰不過是徒有虛表的話,只怕現在就會帶兵攻過來。
不過,他們雖然知道晉世子姬還被打入大牢一事,卻未曾聽說過晉國名將荀成已身受重傷。
“還有一事,孤只覺得奇怪,既然晉世子姬還的消息傳來,可關於荀成將軍的消息,孤卻是從未聽說。”姬餘臣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幾位可都是會決定天下局勢之人,若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何計劃,姬餘臣心裡也沒底。
雖說他與虢公翰素來不和,可若是讓他前去投奔侄子姬宜臼,倒也有失身份,他雖是落魄王爺,卻也是攜地天子,身份尊貴,更何況,一旦他投奔姬宜臼,姬宜臼還會像他父親姬宮湦一樣對他客客氣氣的嗎,或許壓根就不會把他這個王叔放在眼裡。
寧願受到冷遇,姬餘臣也不願離開攜地,他還不如一直留在攜地,當個攜地天子,更有司徒虢公翰護着他,短時間內姬仇也無法攻下這座城池。
“王上,臣也覺得奇怪,號稱天下無敵的荀成將軍可是晉世子姬還的老師,姬還若是帶兵攻打衛國,他不可能不跟隨着。”
“司徒大人,您說,會不會是因爲荀成深明大義,知道這一決定極爲愚蠢,他與晉世子姬還產生嫌隙...”
“不可能。”還沒等姬餘臣說完,虢公翰便予以否決,“荀成可是天下名將,姬還一身本事都是跟他學的,兩人既爲君臣,又爲師徒,就算荀成不肯幫助姬還攻打衛國,姬還也不可能加害於他,若真是這樣,姬還離心離德,怪不得會失敗。”
“那荀成人究竟去哪兒了呢。”姬餘臣思索着,此人的行蹤才最爲關鍵,經此一事,晉侯姬仇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發兵攻打攜地,而爲首大將,必定是揚名天下的荀成。
也唯有他,纔有這本事能攻下這座攜地城,虢公翰也一直在思考,他對付一個名將歐陽亮已經十分吃力,用盡全力也只能與其打成平手,若真如傳聞中說的那樣,荀成將軍真是天下無敵,比歐陽亮還要厲害,那以虢公翰的武藝,只怕還不是他的對手。
可他雖然聽說晉世子姬還的行蹤下落,卻從未打探到關於荀成將軍的消息,這着實有些奇怪,“莫不是荀成受了傷?”憑着直覺,虢公翰這麼推測道。
“不,以荀成的武藝,天下人誰有這番本事能打敗他,更不用說還能讓其受傷了,倘若真有人能做到,憑着姬仇與荀成兩人亦爲君臣,亦爲兄弟的關係,定會爲其報仇。”還沒等自己下結論,虢公翰便把自己的猜測給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