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知道。”那名下人拱手一揖,道。
“既然知道是夷風先生府邸,那還不讓開。”侍衛厲聲喝道。
可話都說了好一會兒了,府外的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唰!
夷風府外的侍衛紛紛拔劍相向:“夷風先生府外也敢造次,你們怕是不要命了。”
卻見爲首之人緩緩跨步上前,拱手一揖,道:“夷風先生德高望重,可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夷風微微一擡頭,眼神自帶的氣勢便讓他頗感壓力,夷風語氣冷冰冰地問道:“這真的是二公子的命令麼,要知道,二公子可沒有多管閒事的本事。”
見瞞不住夷風先生,那人也只好老老實實承認道:“這是元蒙先生的吩咐,夷風先生您不可離開府邸半步。”
“那我倒是想知道一下,爲何不讓我離開府邸。”
“這...”來者不過是奉命行事,哪知道那麼多爲什麼,只能胡亂應道:“元蒙先生說他會親自來跟您解釋。”
“哼!”夷風先生一揮袖手,轉身便向府內走去,他倒是想聽聽元蒙之後會有何種說法。
...
而另一邊,衛文清楚,光以他的名頭,來限制夷風先生,定不會起到什麼效果,尚且不說衛國兵馬並不在他手中,即便在他手中,他一個當小輩的,若是因爲此事而爲難夷風先生的話,只怕他可就保不住自己身爲二公子的形象了。
於是他來了個先斬後奏,派人將夷風先生府邸團團圍住後,便徑直趕往外公府邸,想將此事告知外公。
他一來到元蒙府外,便見幾名侍衛正恭恭敬敬地等候着,彷彿早就知道他會前來一般。
“二公子,元蒙先生已在府內等您多時了。”
衛文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疏不料他派人將夷風府邸圍得水泄不通一事,不出一會兒,便傳遍衛國,元蒙即便不想知道這個消息,也會有人將此消息告知於他。
“那就不需要過多解釋了。”衛文徑直向府內走去,外公這麼迅速便知道這件事,他也省去了過多解釋的必要性。
他剛踏入府邸,只見元蒙正坐在位置上,正一臉嚴肅地望着他。
衛文走上前,拱手一揖,道:“外公。”
“我的好外孫,你來了。”元蒙這句好外孫,衛文是聽得有些怪怪的,彷彿言語中帶有些許責備一般。
砰!
“還不跪下!”倏然,元蒙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厲聲喝道。
跪下?衛文懷疑自己聽錯了,自己的外公元蒙最疼愛的,就是他這個外孫了,平時都不捨得打罵他,更不用說他跪下這種話了。
衛文笑着說道:“外公,您老糊塗了吧,我是文兒,您還...”
“來人!”
元蒙話音剛落,府外便傳來噠噠的腳步聲與厚重的盔甲聲,幾名侍衛站在衛文身邊,毫不客氣地說道:“二公子請,不要讓我等爲難。”
衛文見這陣勢,外公元蒙剛剛的一番話可不像是開玩笑的,他趕忙問道:“外公,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元蒙冷冰冰地一句。
衛文只覺得有些委屈:“外公,我不服。”
“好一個不服!”元蒙揚起聲音,提高講話的音量,“你看看你做的事,你竟然派人將夷風先生的府邸給團團圍了起來,說,是也不是!”
衛文的語氣一下子變得顫抖起來,彷彿是被說中了一般,他瞥了眼元蒙,就立刻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心中只覺得奇怪,外公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要知道,他吩咐手下,派人將夷風先生府邸圍住之後,便立刻前來元蒙府邸,爲的就是引開外公的視線,好讓他不知道發生了這件事。
定是有人出賣了他,他趕忙向一旁站着的下人望去,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你在看什麼?”元蒙厲聲問道。
衛文趕緊回答道:“外公,文兒沒看什麼。”
“你以爲外公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元蒙的語氣冷冰冰的,衛文只覺得有些揪心,莫非自己與虢公翰有所來往的事,外公都知道了,若他知道此事,自己的計劃只怕是無法實現。
“你啊,君上不在,就開始動起了壞心思,虢公翰這個人,你知道吧。”
聽到元蒙提及這個人,衛文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只見元蒙微微一擡手,下人便將一封書信呈遞到他手中,衛文仔細一瞧,便發現下人呈遞上來的書信,正是之前一直被鎖在書房的那一封。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封書信便是之前從攜地送來的那一封。
衛文望着這封書信,頗爲驚訝地問道:“外公,您這是?”
“哼,你覬覦這封書信很久了吧。”元蒙語氣冷冰冰的,衛文之前偷偷前來他府邸,爲的不就是這封書信麼。
衛文很清楚,這封書信定是攜地天子姬餘臣寄來的,雖說他已經派了親信前往攜地,只是這名親信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再說了,在虢公翰與姬餘臣的心中,與衛國大名鼎鼎的元蒙先生相比,他一個二公子,又算得上什麼呢。
”外公,您現在拿出這封書信,是爲了做什麼?”
唰!
元蒙徑直將這封書信丟在桌面上,語氣冷冰冰的:“信中所寫,你自己看吧。”
衛文拿過書信,他只覺得疑惑,要知道,外公元蒙平時對這封書信可是敬而遠之,怎麼今天突然想到拿出這封書信了。
他緩緩拿起書信,信中擡頭是爲攜地天子姬餘臣。
“我曾隨君上一同前往都城鎬京,見過這位王爺姬餘臣一面,也知道他的爲人。”
衛文望着手中的這封書信,信中所寫,懇懇切切,全然不像攜地天子所寫,衛文只覺得驚訝:“怎麼可能,姬餘臣可是攜地天子,爲何在攜地卻毫無威望可言。”
原來,姬餘臣寫下這封書信,並不是想讓元蒙先生與他們爲伍,一同對付天子姬宜臼,反倒是想讓他幫助打敗虢公翰,元蒙早就猜到了,只是這是攜地之事,他不過是衛國臣子,只能以衛國大局着想,即便他知曉姬餘臣的爲人,卻也是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