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他們的計劃便是由魯國大公子姬弗湟送衛揚公子、夷仲年公子出城,而緣由便是夷仲年在魯國作爲質子的身份已經到期,他要回去齊國,而衛揚作爲齊侯的女婿,夷仲年的妹夫,那定然是要護着出城。
“弗湟公子,還有一個人要提醒他一下。”
這個人是衛揚計劃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那便是他的二弟衛文。
“爲何,衛文公子現在可是站在姬還那邊,而且他與你也是相當不對付,若他發現事有蹊蹺,出現問題該怎麼辦。”姬弗湟有點擔心。
“弗湟公子,您說,衛文現在認爲大公子姬伯還在魯國內麼。”衛揚問道。
“看他的表現,他定是相信姬伯已經離開魯國。”
“這便是最大的優勢,衛文參與進來,便能最大限度地讓姬還公子相信,大公子姬伯在今日定會隨着我一同離開魯國,再加上有您相送,這不是最好的誘餌麼。”
“妙啊。”姬弗湟聽完這番話,嘖嘖稱讚道,“不愧是識破烽火戲諸侯的衛揚公子,在下真是佩服之至。”
“過譽,過譽,在真正結果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我們還是要小心爲上。”衛揚謹慎地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若不小心出錯,姬伯失去太子之位事小,搭進自己小命可就完蛋。
“對了,弗湟公子,記得,千萬不要去知會姬還公子我們離開的消息。”
公孫疾有些不解:“爲何,姬還公子可是晉國太子,於情於理,弗湟太子都要告訴他一聲您離開的消息,這不是明擺着告訴他,大公子姬伯今天就要離開魯國麼。”
“公孫大夫,姬還可是堂堂的晉國太子,我好歹也是衛國太子,也與他共同爭奪過齊國豪婿之位,還是對他有所瞭解的,若我們告訴了他離開的消息,他反而不會那麼重視,若不告訴他,也定會有人偷偷稟告給他,他便會引起重視,從而對真正的大公子離開之處放鬆警惕。”
要想戰勝對手,必須先麻痹對手,找尋勝機。
...
另一方面,一個大早,紀狼便急急忙忙跑向姬還府邸。
“太子殿下,果真如您所料,今日衛揚便要離開魯國。”紀狼稟告到。
“怎麼,衛揚離開魯國這個消息竟然沒有事先告訴我。”姬還先問緣由。
“太子殿下,今日是齊國三公子夷仲年作爲質子待在魯國結束,衛揚身爲齊侯的女婿,那自然要跟着一同離開。”
“嗯,這點我料到了,沒有告知我他離開的消息,說明大哥姬伯定在他的馬車上,想偷偷跟他們一起離開。”說到這兒,姬還想起什麼,又問道,“那衛文公子呢?”
“衛文公子知道他大哥今日要離開的消息,已經前去城門處送別了。”
“好一個衛揚,竟然利用他的二弟衛文,來幫助大哥離開魯國,但是既然我發現了,你們就休想這麼容易離開。”姬還的語氣中透露着兇狠,“紀狼,隨我一同前去,來一個甕中捉鱉!”
“是!”
紀狼紀豺雄赳赳氣昂昂地跟隨姬還前往城門處,他們已經篤定,今日定會有收穫。
...
衛揚正帶着他的馬車一同離開,城門處增防,見到衛揚他們的到來,忙攔住問道:“請下車進行檢查。”
“放肆!”姬弗湟緩緩走出。
“太子殿下。”城門處的守衛都是魯國人氏,見到姬弗湟自然是要讓開。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不知道嗎。”姬弗湟質問道。
守衛作揖說道:“臣知道,齊國三公子夷仲年在魯國作爲質子的年數已滿,今日他便要離開魯國回到齊國,而衛揚公子是他的妹夫,是受齊侯之命前來帶他回去。”
“你知道的很清楚麼,那還不開門。”姬弗湟說道。
“太子殿下,您可有君上的命令?”守衛問道。
“那是自然。”說着,姬弗湟便拿出君父的命令,交到守衛手中。
守衛看完命令後,卻仍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人成木頭人了?看到命令還不讓開?”姬弗湟斥責道。
“請恕屬下無禮,姬還公子已經吩咐過,若衛揚公子與夷仲年公子要離開魯國,定要通知他一聲,他好來相送。”
這番回答是姬弗湟沒有想到的,能想出這樣藉口的人,也只有姬還能夠做到,一想到這兒,姬弗湟心中對姬還敬佩萬分,但同時對衛揚更爲佩服,一山更比一山高。
“可我不是已經說過,不要麻煩姬還公子了麼,怎麼你聽不懂?”姬弗湟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可是君上吩咐過,這三日城門都由姬還公子管,我們也沒有辦法,還望太子殿下諒解。”說着,守衛便壓低聲音說道,“太子殿下,晉國我們可惹不起。”
這話卻是事實,這也是魯孝公所交代的,這三日之內,無論是誰,即便是魯國太子姬弗湟,要離開魯國,也必須先徵得姬還同意。
“大哥啊,你混得也太差了,怎麼離開魯國還這麼麻煩呢。”
姬弗湟按照衛揚的意思,已經派人告知衛文今日衛揚將要離開魯國的消息。
“二弟,你來做什麼。”衛揚故作不知。
“要不是弗湟公子告訴我,我纔不來呢,你求我來我也不來。”衛文還特意加重語氣道,“不過這姬還公子也真是的,我昨天明明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姬伯不在公孫疾府上,他還不信。”
“這...”衛揚故作爲難道,“二弟,夷仲年公子趕着回齊國吃團圓飯呢。”
“大哥,你實話實說,現在將晉國大公子姬伯交給我還來得及。”衛文見到衛揚這樣的神情與表現,已經完全不信了,他擔心的是,若姬還真從大哥馬車上找到大公子姬伯,自己可就擡不起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