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姬還的輕聲低語,公孫疾只覺得毛骨悚然,怪不得晉國的姬還公子如此不得人心,爲人城府,讓人難以揣度,即便是大公子姬伯,也全然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公孫疾豈是那種認慫之人,聽到姬還的這番威脅,他頓時從地上爬起,壯着膽說道:“不行,這是我家,我家豈能讓人隨意進來!”
姬還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魯國大夫,竟然敢跟他這麼說話。
“你怕是活膩歪了!”紀豺的暴脾氣一上來,一把提起公孫疾,公孫疾瘦小的身子哪遭得住,直接被甩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
姬還擺擺手,示意紀豺將公孫疾放下,眼神中充滿着殺氣:“你當真不讓?”
公孫疾雖然被甩得腦子暈乎乎的,但也還是堅定地說道:“不讓。”
姬還知道這畢竟還是魯孝公的地盤,況且眼前的這位公孫疾更是魯孝公最爲器重的大夫,還肩負着要照顧好張然明之子小張的重任。
“公孫大夫,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今日前來,便是來找我大哥敘敘舊,你只要讓我見到大哥,我馬上就走,不會害你們的。”姬還嘴上雖這麼說道,但心中已經起了殺心。
“我信你個鬼。”公孫疾自話自說。
“有你這麼跟姬還公子說話的麼,小心你的腦袋。”紀豺凶神惡煞地盯着公孫疾。
公孫疾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便是傷害小張的紀豺,就算給他十個膽,也不敢得罪他。
但姬還是個好面子的公子,他斷不能因爲公孫疾一人而影響他的聲譽:“公孫大夫,我就找找我大哥,我保證,我以晉國太子的身份保證。”
...
魯侯府內,魯孝公正在交待姬弗湟一些事:“湟兒,你認爲晉國太子的人選究竟會是何人?”
“君父,晉國太子之人不是已經確定了麼,爲何君父您還會這樣問。”姬弗湟有些不解,晉國太子可是姬還,更何況有張然明與荀成兩位能臣輔佐,即便大公子姬伯真的還活着,恐怕也是回天乏術。
“咳兒,咳兒。”魯孝公身體抱恙,咳嗽了兩聲說道,“別看姬還公子現在是晉國的太子,但姬仇這個人想法可怪得很,早不找晚不找,偏偏這個時候來找他那失蹤多年的大兒子,還是讓晉國的太子來找,用意不明啊。”
姬弗湟聽完魯孝公的這番話,心中思索一番,確實很有道理。
話音剛落,府邸外便傳來焦急得呼喊聲:“君上!君上!”
姬弗湟忙呵斥道:“沒看到君父正在休息麼,大晚上的吵吵嚷嚷什麼!”
來人忙跪在地上,不停地說道:“小的知錯,小的知錯,只是君上、太子,大事不好了,姬還公子在集市中與公孫大夫吵起來了,他還派人將公孫大夫的家給團團圍住。”
聽到這個消息,魯孝公忙想起身,可身體虛弱,只是不停地咳嗽。
“君父。”姬弗湟想要去扶魯孝公。
只見魯孝公擺擺手:“湟兒,你快去,切記,不可讓姬還公子傷了公孫大夫。”
“是,兒臣尊命。”
在姬弗湟離開之前,魯孝公補充道:“湟兒,姬還公子你可得小心,若他有不過分的要求,答應他便是。”
“是。”姬弗湟知道君父的意思,便是不要與晉國交惡,若此時與晉國爲敵,對魯國可沒有半點好處,畢竟晉國的太子還是姬還,可不是大公子姬伯,魯孝公還是考慮周全,考慮得比較長遠。
...
聽到姬還的這番話之後,公孫疾心中思索了一番,到底是讓還是不讓,他偷偷地望了眼門內,這一表現被姬還看在眼裡,姬還也認定自己的大哥必定在公孫疾的家中,今天他定要將大哥找出來。
“公孫大夫,你再不讓,我可就不客氣了。”與白日裡如此認慫的紀狼相比,此時的他竟然變得如此無禮。
姬還默認紀狼的這番態度,但公孫疾聽到這樣的斥責後便不樂意了,犟脾氣就上來了:“不行,這是我家,我家怎麼能夠隨便讓外人進!”
姬還臉色鐵青,他堂堂一個晉國太子,竟然在小小的魯國大夫面前變得如此沒有面子。
紀狼紀豺見狀,已經想要動手讓公孫疾讓開了。
“姬還公子!”
清脆一聲從後面傳來,得到姬還在集市中的消息後,姬弗湟便趕緊過來,既要給足姬還公子面子,又不能讓身爲魯國大夫的公孫疾寒了心,這便是魯孝公交給他的難題。
“姬弗湟公子,別來無恙。”姬還作揖道,姬弗湟畢竟是魯國的太子,他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一日不見,不知爲何今晚姬還公子會在集市中,還帶了這麼多人,是什麼意思?”姬弗湟問道。
公孫疾見到姬弗湟的到來,忙小跑到他身邊,說道:“太子殿下,這姬還公子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說我藏了他們晉國的大公子,您可得爲我做主啊。”
切,姬還臉上不屑的表情,姬弗湟也注意到了,若稍有差錯,指不定會影響晉國與魯國之間的關係。
“公孫大夫,您別急,慢慢說。”姬弗湟安慰道。
公孫疾忙說道:“今天我回到自己家中,正在吃飯,突然就有人在門外敲門,我便出來開門,見到姬還公子,他一來就向我要人,這,這不是無中生有麼,我哪裡去找呢,我難道還能憑空變出一個大活人麼。”
“公孫大夫,莫急莫急,姬還公子,您是想找您失散多年的大哥麼。”姬弗湟問道。
“還望弗湟公子能讓在下進入府內見見我大哥,我們已經有九年未見了,我甚是想念我的大哥,我這次前來魯國便是受父侯所託將大哥帶回去,還望弗湟公子能答應在下這個請求。”姬還的語氣非常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