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築遠遠的佔了個地方看戲,足有上千人將絢舞和一個白衫老者圍在鎮頭的空地裡,老者衣衫飄飄,鬚髮皆白,有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老者從懷中摸出一個白玉瓷瓶,對下邊的人道:“這就是你們想要得到的玉蓮丸了,內有丸藥二十粒,也不少了,十息之內,不想要的可以退出六丈外”
沒有一個動,有些人本沒打算得到這東西,都是抱着看一看的態度混在人羣裡。
老者等了會,見沒人離開,便將藥瓶放回懷中,又道:“這麼多人想強搶,那就儘管進招”
下面的衆人一時沒有動作,都將兵器拿在手中,靠近了幾步,突然在一個人的帶頭下,齊齊向兩人攻去,絢舞只是躲避,她輕功太好,攻擊盡數落空,老者承受了大約80%的攻擊,因爲藥瓶在他手中。
千鈞一髮之際,老者仍有時間瀟灑一笑,揹負的長劍出鞘直衝天際,只見他已極塊的速度縱身接住,在各種兵器沒有碰到他時,已換成頭上腳下,一片光幕已由他灑了下來。
兵器都是根根斷折,然後鮮血飛濺,他一輪劍光消失,身前兩米空了一圈,全是死屍。
“奔雪劍!”已有人叫了出來,這是天山派的高級劍法之一,模仿天山雪崩時景象所創劍法,雪本是輕盈之物,但數量多了照樣厚重無比,有舉輕若重之態,奔雪劍法便是這樣,以輕功形成臨空之勢,然後在一瞬間發出無數劍,劍招可以全數攻擊一人,也可當做羣傷武功。
“我日,九十一級的大BOSS”僥倖受傷沒死的玩家已然得知了老者的資料,天下中玩家最高級爲100級,80級後只有打通任督二脈後才能繼續升級,89級後就必須至少達到道,儒,佛,魔四流的四種境界之一才能繼續升級,道爲道法自然,儒爲正氣浩然,佛爲諸法大圓滿,魔爲萬象皆魔,可以說上了89級後,一般情況下絕對可以秒殺80級以下的玩家,80以上任督二脈打通的玩家在他們手上只是支撐得久些而已。
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剛纔老者一招之下,周圍已經掛了30多人,還不知道有沒有隱藏實力。
老者的劍又回到了鞘中,負手對衆人道:“還有多少人搶,現在走還來得及?”
稀稀拉拉的走了一些人,其他的人仍是圍着,有人嚷了出來:“怕什麼,人多就是力量,堆死他”
又是一陣發喊,裡面的人齊齊衝了上去,老者的劍光再次出現,劍光範圍擴大了許多,這次死的人超過了一百人。他腳下已有了淺淺的一層血水,但長衫仍是潔白如先。
“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老者搖搖頭。
此時有不少人在偷偷溜走,看見這幅情形的老者再度搖搖頭道:“叫你們走的時候不走,現在遲了”
如虎入羊羣,劍光連起,在場的人才見識到什麼叫快如魅影,疾若閃電,在場中不乏武功低微的玩家,也有許多處於玩家中頂尖地位的,但他們都離不開絢舞身週五丈的距離,連多踏半步也不能,老者如一縷青煙般在每個試圖逃跑的玩家身邊出現,下場都是死,這場實力懸殊的屠殺持續了大約20分鐘,徹底結束。
老者將長劍擦拭乾淨插回鞘,對絢舞道“乖徒孫,我們迴天山”,便帶着她離開了現場,難怪她在酒館如此鎮定,原來靠山委實變態,在邊上旁觀的人等兩人的背影消失僵直的身體纔敢動彈。
方凌築在鎮上住了一夜,第二天繼續動身。就算銀霜不加快速度,依他的估計再有十來天可以到達,任務期限是十八天,看來條件也不是很苛刻。
路上的第四天早晨,他再度見到了絢舞和老者兩人,同樣是被人圍困的局面,大概有一百多人,是飛蝗盜,老者的神情沒有半點輕鬆,此時,他正被四個人的刀光拖住,暫時是勢均力敵的局面,絢舞那邊不但能自保,在受圍困的情況下反而能趁着空隙回擊幾劍,不時能見到有飛蝗盜倒下,與方凌築出見她時在沙盜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相比,功力不可同日而語,想來玉蓮丸她是肯定吃了的。
方凌築從旁邊緩緩走過,他不想趟這趟渾水,絢舞看見了他,也沒有任何話語。
趕路直到中午,到了枯柳鎮之後的第二個有人居住的地方——沙堆墟,在酒館裡的最後一張空位上才坐下,絢舞和老者就踏進了酒館,她望了望,絢舞對着老者說了幾句,就走到方凌築的面前道:“我們能坐下來嗎”。
方凌築看了一下,笑道:“請便”。
兩人坐下,點了菜,絢舞對方凌築輕輕道:“那天晚上謝謝你了”。
“別客氣,”方凌築有些不習慣:“舉手之勞而已”
絢舞拿出一個白玉小瓶遞給方凌築,後者愕然:“給我幹什麼”
“玉蓮丸,還有兩顆,給你,當做謝禮”絢舞道。
老者看見這一幕,不由皺眉道:“小舞,我耗費修爲給你打通任督二脈,再用內力幫你消化藥力,就是因爲你能比別人多服兩顆玉蓮丸,你怎麼送人,這可是天山派的獨門密藥,不可外泄的”。
絢舞扭頭對老者道:“師祖,我能將千年雪蓮送到你那,全靠他幫我殺追殺的沙盜,功勞有他一份,我得知恩圖報。”
老者認真看了方凌築一遍,正容抱拳道:“原來是少俠救了我天山派,對我一派大有恩德,我白乘鶴失禮,還請不要計較”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方凌築回禮。
老者轉頭對絢舞道:“小舞,這兩粒藥丸本是你的獎勵,你收回去,少俠對我們天山派的恩德就由師祖我來報答吧”說完從懷中拿出一較大的藥瓶,小心翼翼倒出兩粒玉蓮丸,遞向方凌築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方凌築不接,淡淡道:“既然是江湖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份內之事,難道你們把我看成施恩望報之人?,我已酒足飯飽,告辭”。渾然不理後邊兩人連聲挽留,走出門去。
既然藥物對他無效,再多也是廢物,何不索性大義慷慨些,方凌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