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既然由她掀起,早晚就得面對,夏衣雪並不是沒有準備。
坐在地毯上,仰望着天花板,初秋的雨夜,。一襲薄薄的柔白睡袍並不能阻擋她心底的寒意,爲什麼柔順慣了的她僅僅說出一次內心的真正想法,就遭到那麼多的人責備,即使最親的人,他們也無法明白她真正需要什麼,書桌上是幾份紋絲未動的食物,中午以後,母親,大哥,二哥都藉着這個理由進來勸過她。可惜她意已絕。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是風liu?妾擬將身與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她渴望的愛情就是這種境界,灑脫,飛蛾撲火般壯烈,即使她巴巴的將充電器送去,仍沒等到他的電話,滿腹心酸委屈讓她不自禁的流淚,但柔弱的身軀仍想投到他溫暖的懷中,接受他的撫慰。他總讓她覺得抓不牢靠,像那幅畫般,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企求自己的柔情能給他一絲牽掛,那麼最後她還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窗口突然傳來了一絲響動,淚眼婆娑的她擡頭望去,訝異讓她瞪圓了眼,怎麼可能?這是內宅呢,家裡警衛森嚴,不光有許多暗處的監視器,和特種的狼狗,還有舅舅家特地派來保護他們的一些武學高手。可現在方凌築站在她房間外的寬不過十公分的窗臺上對她微笑。
心突然急跳得快要蹦出胸腔,連忙過去拉開窗子,讓他跳進來,雙手緊抓住他衣服,怎麼也不相信他出現在她的面前。這可是舅舅誇口蒼蠅都飛一隻不進的呢。
“你怎麼哭了?”方凌築皺眉。她一臉幽幽的水光。
她很快地拭乾淚水,急切低問:“你怎麼來了?怎麼知道我這?”
方凌築看着她梨花帶雨的容顏,一陣心痛,低首吻上她的略微蒼白的脣。
好一會才道:“你家真不好找,我拿着你的地址找了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了”。
“呵呵”夏衣雪輕笑出聲。頓時雨過天晴,兩手輕輕環抱他的腰。
“你家真是戒備森嚴,有幾隻厲害的狗,還有比狗更厲害的幾個人”方凌築道。
“那你怎麼找到我的?那麼多房間?”夏衣雪好奇道
“一個個的找呀”方凌築說得輕巧,其實好幾次都差點發現。環視她不小的房間,分爲兩部分,一邊是有着名畫,精緻擺設,典雅並且清麗的臥室,一邊是做爲她的畫室,牆上掛着一副蒙着布簾的畫,凌亂的畫架,地上一些素描的紙稿,算是藝術家不修邊幅的證據。
看着方凌築臉上出現玩味的笑容,夏衣雪不由羞紅了臉,不由低聲道:“下午沒來得及收拾。”
“沒事,你的心事我都明白!”短短的一句話,引得夏衣雪這些天來的煎熬,委屈,直直的從眼眶傾瀉而下。
方凌築吻去她的淚水,觸到她冰涼的手背。轉而將她雙手貼住的胸膛,再次皺眉道:“這麼冷,怎麼不加件衣服?”
“忘了?”
方凌築嘆口氣,將自己的外套解下爲她披上,讓她坐到牀上。現在的自己可以脫離地球的引力飛在天空,卻總心甘情願的被她的柔情所羈絆在這人世間。
她貼入他的懷中,細聲道:“我沒想到你會來,打算去找你的”。甚至她已偷偷的訂好了機票。
“我怎麼能不來,不然你就會是別人的了”方凌築笑道。
“不會的,我拒絕了”夏衣雪堅定的道。望着桌子上早已冷掉的食物突然問道:“吃過晚飯嗎?”
直到他來,她才覺得自己飢腸轆轆。
“沒!”找你家浪費了太多時間。
“有飯菜,蛋糕,牛奶,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
方凌築看了下,很有些冰涼,當下搖頭道:“不了”。
“那……”
方凌築瞧了瞧夏衣雪,自己的外套對她嬌小的身體來說,有些顯得大了點,可以遮住膝蓋了,將釦子嚴實繫好,下邊露出短短的裙襬,誰也不知道她裡邊就穿了件睡袍。當下對愕然望着自己的她道:“這些吃了對你腸胃不好,我帶你外邊吃去?”,
“天啊”這麼晚了,怎麼出去,而且帶着她更容易被發現,不過心底卻更有些興奮。
方凌築俯身將她抱起,跳上窗臺,輕輕的拉好窗簾,沒有往下沿地面行走,反而縱上更高的處,像滑翔的鷹般飛出了夏家。
站在路邊,對京城絲毫不熟的方凌築不知何去何從。茫然看了會:“只得低頭問道:”你知道去哪有餐館嗎?“
“呵呵”夏衣雪低笑出聲,指了個方向,那邊有一個通宵營業的西餐廳。
直到菜上完,方凌築還拿着刀叉不知怎麼辦好,他不覺得西餐廳有什麼趣味,剛纔服務生問他牛排要五分熟,七分熟,還是九分熟的,他只得硬着頭皮問,能全熟嗎,看得旁邊的夏衣雪笑個不停。
“如果說會吃這些東西就說明自己是高檔的人,是優雅的人,我寧願不要”方凌築苦笑道。
“我可沒這麼說,如果真的吃不下,我們換地方?”夏衣雪微笑道。
“不需要了!”方凌築看着她道。“等會還得送你回去,出來久了,被你家人知道就會麻煩些。”
“現在本來就麻煩了”夏衣雪看着曾在她夢中出現最多的面容,一種幸福在她心湖微微泛起。
“麻煩再多,都由我來承擔,你不需要多想了,相信我!”方凌築突的有了一絲豪情,該來的既然總要來,那就來得更猛烈些好了。
“恩”夏衣雪輕輕點頭,是的,她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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