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天氣太熱的原因,感染了暑氣,劉纖雪整個下午都頭重腳輕,還有微微發熱的現象。她半跪着給趙匡胤呈上茶,道:“皇上喝點茶,再看吧!”
趙匡胤接過茶,淺酌一口,放下茶碗,繼續看着奏摺。
劉纖雪起身,瞬間眩暈難耐,她一手抵着御案,撐着身子,不被倒下,另一隻手扶着頭,這時除了眩暈,頭痛也席捲而來,四肢越發無力,須臾便倒在地上。
趙匡胤聽到劉纖雪倒地的聲響,急忙起身抱起劉纖雪,看到劉纖雪面色慘白,又感覺到她身體發熱,再看到她痛苦的表情,趙匡胤心如刀絞,他着急的大吼道:“嶽澤,傳太醫!”
他輕輕拍着劉纖雪的臉,問道:“你怎麼樣了,別嚇我啊!”
迷糊之間,劉纖雪看到趙匡胤溢腥紅的眼睛,泛起擔憂的水霧,焦急的神情像是在擔心着自己的愛人,語氣之間,難掩惶恐不安。
別嚇我?要是沒有深仇大恨,那該是多動聽的話呀!可惜一切都發生了。劉纖雪虛弱的回到:“皇上,別擔心,奴婢或許是中暑了,吃些藥就沒事了。”
趙匡胤聽後,情緒稍微平靜了些,他道:“你身體不舒服,就應該早些告訴我,何必強撐呢!難道我就是一個暴君,下屬病了,都不準假的嗎?”
他是在用我自稱,而非朕自稱嗎?我是不是聽錯了?劉纖雪不敢相信。她咬着脣,不願意說話,此時,似乎痛苦蔓延了她的全身。
不多時,一個山羊鬍須的中年就出現了,他上前朝趙匡胤行禮道:“臣胡一幕參見皇上。”
趙匡胤看着懷中像是瀕臨死亡的人,心又急開了,他朝胡一幕大吼道:“還在乎那些虛禮做什麼,趕緊來救人呀!”
胡一幕從未見過盛怒的趙匡胤,被趙匡胤這麼一吼,嚇得冷汗直流,他連稱是後,上前給劉纖雪把脈。
胡一幕手觸到劉纖雪的脈象,臉上閃着懷疑的目光,他朝劉纖雪的臉上看去,發現劉纖雪的臉上紅疹星星點點,雖然極小,但是仔細看
後,不難發現,他瞬間露出驚慌的目光。
趙匡胤看到胡一幕的神色,他害怕的問道:“怎麼樣?”
胡一幕惶恐的看着趙匡胤,道:“皇上,請容臣看下她的胳膊。”
“那還不快點?”趙匡胤焦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此時他的眼中只有懷中人兒的安危。
胡一幕挽起劉纖雪的廣袖,看到到處都是紅點,驚嚇之餘,連忙跪下道:“皇上,快放開纖雪姑娘,纖雪姑娘得了天花,會傳染的。”
天花?天花乃不治之症呀!趙匡胤看着懷中的人兒,不敢相信。他問道:“庸醫,嶽澤,把太醫署的太醫全部給朕找來。”
胡一幕拂去臉上的冷汗,道:“纖雪姑娘頭暈目眩,又有高熱,再加全身紅疹處處,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纖雪姑娘絕對得了天花。還請皇上放開纖雪姑娘,以免被傳染!”
趙匡胤仔細看了劉纖雪的臉、玉頸和手臂,確如胡一幕所說,他心中害怕,但還是抱着一點希望,希望那些太醫來了,會是另一個結果。
劉纖雪不敢相信趙匡胤在這種情況下,不怕死的抱着自己,他望着趙匡胤,看着他一臉難過之色,她的心“咯噔”的痛一下。
趙匡胤對上劉纖雪的目光,以爲劉纖雪害怕,他忙安慰道:“別怕,不會有事的,就算是天花,朕爲你傾盡天下,也會治好你的病。”
傾盡天下,要是你知道我真實的身份,你還會這樣做嗎?劉纖雪用盡全身力氣推開趙匡胤,道:“天花會傳染的,皇上應該離奴婢遠一點,越遠越好。”劉纖雪喘着氣,看着被自己推坐在一邊的趙匡胤,繼續道:“胡太醫,你還不爲皇上瞧瞧,看他有沒有被傳染。”
胡一幕忙上前爲趙匡胤搭脈。
趙匡胤看到劉纖雪這樣關心自己,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她終究對朕的關心多餘恨。難過的是,要是她真的得了天花,那朕就算傾盡天下也未必能救回她的命。
胡一幕把脈後,恭敬的說道:“依皇上的脈象看來,暫時沒有被感染!”
“
暫時?胡太醫何出此言?”劉纖雪虛弱的問道。
“天花都有潛伏期,等到後日方可斷定。”胡一幕照實答道。
趙匡胤見劉纖雪如此關心他,他內心柔軟處更痛,他意欲上前要將美人抱個滿懷,以緩解疼痛,卻被劉纖雪的樣子嚇着了。
劉纖雪取下頭上的髮簪,抵於自己的玉頸,決絕的看着趙匡胤,道:“皇上,您是君,您要過來,奴婢阻止不了,但是奴婢不想皇上被感染,所以只要皇上再上前一步,奴婢就自殺在您的面前。”劉纖雪聲音越發哽咽,她道:“如果皇上還想讓你比多活幾天的話,就不要過來!”
太醫署的太醫一起會診後,得出的結論和胡一幕一樣。
趙匡胤緊緊握着拳頭,努力的接受這個事實,此時的他,心痛得難以呼吸,晶瑩的液體順着他俊俏的臉頰滑落下來。
劉纖雪一臉悲傷的看着趙匡胤,道:“皇上不要傷心,奴婢此生能得到皇上的關心,已經心滿意足了,老天對我如此仁慈,讓奴婢在短暫的生命遇見了您,此生已經無憾。”
趙匡胤又要上前,卻見伊人步履蹣跚的後退,他只能止住腳步,他緊緊的閉上雙目,問道:“接下來是不是需要隔離。”
衆太醫面面相覷後,決定由胡一幕上前回話,胡一幕道:“回皇上,是的!不僅要將纖雪姑娘隔離,還應該將皇宮內凡是與她接觸過的人,以及接觸過她的人在接觸過的人都要好好的排查,以免疫情擴散不好控制。”
趙匡胤道:“那就將她隔離在紫宸殿的偏殿吧!”
“這、、、、、、這離皇上住得太近了,不安全!”胡一幕垂着頭,完全沒有看到趙匡胤憤恨的眼神。
劉纖雪倒是將一切盡收眼底,她緩緩道:“皇上,太醫是爲了皇上好,聽太醫的吧!”
趙匡胤看到劉纖雪手中還握着簪子,只好再次妥協了。
在趙匡胤和太醫的再三商議下,劉纖雪被隔離在離垂拱殿不遠處的翠微宮宮中。爲了不傳染給其他人,她拒絕了趙匡胤安排人服侍的她好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