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院子的狼藉,徐默有些想罵娘,你說你們這些人來就來吧,能不能愛護點公共設施?
以後要再有人來鬧事,徐默打算把他們引出去打,街面上壞了,就是晉王庭的事兒,他可不用出一分錢。
三仙宮還是要找人打掃,那幫賣力氣的漢子嚇怕了,誰知到還能不能來?
徐默無法,還是得去找人,正要出三仙宮的大門,卻瞧見大道上又走來一人。
徐默趕緊邁了出去,要在裡邊打起來,又得多花不少錢。
來人走得近了,見到徐默便一臉客氣的笑道:“可是徐默?”
徐默細瞧來人,六十來歲,長臉飄須,面容清癯,下巴長顆黑痣,穿一身淺藍長袍,身材欣長,看上去樸素大方,一張老臉和藹慈祥,看不出半分惡意。
“正是在下,敢問前輩是?”
那人和氣的伸手拍拍徐默的肩頭,眯眼笑道:“好師侄,我是你師伯姜應元,聽說你到了三仙宮,便來看看你。”
“原來是師伯,師侄還打算過兩天去武宗學宮拜訪師伯呢,沒想到師伯竟然親自過來看師侄,實在慚愧!”徐默卻有打算這幾日忙完了去拜訪他的師伯。
姜應元一直在上書要求晉王治辦茅元龍,雖說明不了他與左烏的師兄弟情誼有多深厚,但至少說明武宗學宮與茅元龍不對付。
徐默也想搭上武宗學宮這條線,讓自己更有分量。
姜應元是武宗學宮理事,可以全權打理武宗學宮的大小事宜,地位僅次於宮主歐陽青。
武宗學宮的二百武宗雖然與國教三千武宗的勢力相去甚遠,但武宗學宮貴精不貴多,個個武宗都在天境,合在一起也不是鬧着玩的,不然怎麼敢跟擁有三千驍騎的守城軍鬧對立?
姜應元道:“師侄無需客氣,我與你師父左烏關係很好,他就收了你這麼一個徒弟,師伯也會好好待你的。”
“師侄初到王都,什麼都不懂,還希望師伯能夠多多照顧!”
“應該的。”姜應元道,“你師父被茅元龍暗害,我這個做師兄的卻無能的很,竟然動不了茅元龍這個老狐狸。”
徐默想到師父慘死的情形,咬牙切齒道:“茅元龍遲早要死,我這個做徒弟不替師父報仇怎麼行?”
姜應元道:“茅元龍那廝拒不承認,又有王衛欽力保,沒有證據,我也沒辦法。”
徐默眼眶泛紅道:“師父怎麼死的,我親眼所見,那些刺客是茅元龍的手下假不了。師伯,你我初次見面,先不說這些傷心事。正是晌午,不如師侄請師伯去酒樓邊吃邊聊。”
姜應元正好也想了解了解徐默這個師侄,還有許多事情要交代,也不客氣道:“那就走吧,師伯正好也想跟你說些事情。”
二人一路邊走邊談,來到離三仙宮較近的和風酒家。
和風酒家規模一般,算是太原城一家比較小的酒家,徐默本想找個大酒樓招待,但姜應元不講究,說就近便好。
二人進了和風酒家一個雅間之內,又吆喝小二點了酒菜,姜應元在屋內走了一圈,將窗子與門都緊閉住,然後道:“隔牆有耳,咱們不得不防,一會說話小聲些。”
徐默點點頭道:“自到三仙宮後,師侄身後便一直有惡狗跟隨,也着實有些頭疼。”
姜應元回來坐在徐默跟前悄聲道:“誰讓師侄好本事,竟然把國師的妹妹勾到手,一來王都便引起不大不小的轟動。王都各方勢力本就在勾心鬥角,但一直也算平衡,你一來,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晉王也在暗中觀察,現在你小子可成了太原城的風雲人物啦!”
徐默笑道:“不瞞您說,今早師伯來之前,先是一個叫李聰與博中書的被我打跑,之後熊破天的次子熊漁豹又來挑事,多虧四王子李堯出面,師侄才解了圍。”
姜應元打量徐默一番道:“師侄不過才武師天境初期,熊漁豹就不說了,但你打得過李聰與博中書這兩個天境圓滿階段的武師?”
徐默道:“當着師伯面,師侄也不做假,不謙虛的說一句,武師境之內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徐默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他想讓姜應元對自己有足夠的重視,即便對方是自己師伯,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照顧一個不成器的師侄,只有展現出足夠的實力,才能引起相對應的重視。
姜應元也不是笨人,徐默一說這話,再隱隱感覺徐默身上所散發出的魂力氣息,渾厚異常,恐怕魂海之寬闊要比平常武師大好幾倍,看來左烏精挑細選了一輩子,確實挑出了一個好徒弟。
姜應元自己也有一個徒弟,雖說也是天才,但跟徐默比起來,就要差得多。他的徒弟在十五歲時,絕沒有徐默這種實力。
想到現在徐默與上官文鳳訂了親,四王子已開始拉攏,自己是徐默的師伯,有天然優勢,自是要與之結交,將來徐默當上國師妹婿,他這個師伯在王都地位也會相應的提高。
這時小二敲門上菜,二人便暫停說話,直等上完酒菜,姜應元才囑咐小二不用再來,小二答應一聲關了門,姜應元才道:“師侄十五歲便有這般實力,可謂絕世天才,看來整個王都都小看你了。武宗學宮是專爲王庭各處培養高端人才的地方,若是師侄有興趣,等你到了武宗也可來武宗學宮修煉一段時間,師伯一定會鼎力相助。”
徐默想了想,武宗學宮的修煉資源要比武師學院多得多,對每個武宗來說,都是一個好去處,但武宗學宮挑選學習弟子時也極爲嚴格,沒有過人的天賦和資質,武宗學宮是不會收的。內衛統領莫平衝,還有很多頂尖的內衛與武將都出自武宗學宮。
在武宗學宮師憑徒貴,徒弟在晉域的成就越大,師父的地位自然也就越高,像宮主歐陽青便是莫平衝的師父,不過現在莫平衝的實力已遠遠超越歐陽青,但有徒弟當了內衛統領,歐陽青才能穩坐武宗學宮宮主之位。
對徐默來說,只要能幫助他提升修煉速度的地方,他都願意去,所以道:“師伯既然開口了,以後武宗學院自是要去的,不過師侄不再另認師父。”
姜應元笑道:“這點可以放心,武者有師父的,來武宗學宮可以不必再認師。不過會有一個專門的先生幫助修煉,這個先生也算是他道理上的師父。師侄去了自然便由師伯負責,以師伯在武宗學宮的能力,師侄去了還怕沒有修煉資源?”
徐默笑着把酒爲姜應元倒上,然後道:“那師侄先敬師伯一杯,以後師侄若在王都有了能力,絕不會忘記師伯的提攜之恩。”
“好說好說!”姜應元笑的和氣,心中對這個師侄的讚賞又加多幾分。
二人喝了酒,徐默想起來到王都之後,也一直沒有向上官文鳳與陳搖櫓二人多打聽過王都的那些人物,今日見到李聰、博中書與熊漁豹他才知道自己對王都的瞭解還不夠深,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失策,正好姜應元此時也在,省的以後問陳搖櫓了。
想到此,徐默便道:“師侄初來王都,對王都的各個人物也不瞭解,師伯可否指點一二?”
姜應元笑道:“師伯此次來正是想與你說說這些,分析分析王都的形勢,好讓你有個詳細的瞭解,爲以後做足準備。先說你目前最要防備的敵人茅元龍,他是個老狐狸,有些手段,但在王都的名聲卻不好,王衛欽一手提拔他當了副都統,他卻培養一千死忠,把王衛欽在守城軍的權力架空,王衛欽心裡只怕也有怨言,只是表面不說。王衛欽這幾年深居簡出,也沒人知道王衛欽到底怎麼想,不過可千萬不要小看此人,在王都大部分人的心裡,王衛欽絕對要比茅元龍厲害的多,當年一戰罰逆成功,保李家坐穩晉國江山,表妹又是楊王后,就算茅元龍怎麼有本事,也始終在王衛欽的影避之下。”
“再說國師上官文龍,上官家世代忠良,一直輔佐各代晉王,可謂勞苦功高。只不過到了上官文龍這一代,由於國教勢力過於龐大,晉王已有些不滿,與國師表面上相敬,實際上一直在防備國教。上官文龍卻好像一直沒有在意,依舊聲勢浩大的發展國教,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晉王將三公主下嫁熊破天的長子熊漁虎,便是爲了拉攏熊破天以制衡國教,如若上官文龍真有異動,他也得考慮考慮熊破天的百萬雄兵。”
“早上來找你的李聰與博中書,他兩一個是八王爺李猛的兒子,一個是大司馬博元朗的兒子。八王爺李猛是晉王所有兄弟中最有權勢的一個,手下豢養着五百武宗,也不可小視,不過八王爺爲人仗義,對王庭的勢力之爭也不參與,所以一直受人仰仗。大司馬博元朗,一品大員,爲人極老辣,王庭之中有不少官員都是他的學生,雖然是個文官,但在王庭中的身份也舉足輕重。當今世道重武輕文,一個文官能有如此地位,你可以想到他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