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決鬥,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兇險,田見悔怒喝一聲,身影一分爲五,五道筆風帶着尖銳的破空之聲,分五個方位刺向中間的林雲峰。
林雲峰不屑的冷笑,但眉宇中卻滿是凝重,半年前,兩人因門派之爭結仇,那時的田見悔還遠不是自己的對手,沒想到半年之後,他的功力竟然精進如此,當真邪門。
冷笑一聲,林雲峰的身影彈射而起,敏捷的連續翻轉,五道青光從天而降,分別襲向田見悔的五道身影,速度快的驚人。
田見悔一擊不成,反而落入僵局,擡頭望時,入眼處劍氣縱橫,一時間難以反應,只得快速閃動身型,收起分身之術。
但青光劍氣如影隨形,五道劍氣一擊不中,竟合而爲一,化作一柄三丈長的青光劍氣,徑直刺向田見悔的胸膛。
田見悔眉頭倒豎,情急之下將手中鐵筆擲出,與那青光劍氣碰撞在一起。
爆炸聲炸響,校武場上一片灰塵,巨大的能量波動震的衆人紛紛倒退數步。
待到灰塵散盡,衆人才看清,林雲峰正站在田見悔身前,手中長劍已抵住對方喉嚨,顯然,剛纔那一下碰撞,勝負已分。
“你是自己認輸,還是我來動手?”林雲峰眉頭輕挑,冷笑道。
“林雲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用這番折辱我。”田見悔見對方面露不屑之色,心中更氣,尤其是自己大意,此戰敗的冤枉。
但高手過招,一個不起眼的小失誤就能導致滿盤皆輸,田見悔這半年功力飛速長進,心中傲氣每日劇增,敗落是早晚的事,只是敗在這擂臺之上,不會有性命之憂,日後還有反思的機會,若是敗在戰場,此時的他早已成爲一具屍體。
莊子生臉色很難看,點蒼山在他的苦心經營之下,這十幾年來實力越發壯大,尤其是和風雷閣搭上關係之後,莊子生幾乎不把天下修真放在眼中,太白劍派日漸衰落,早已風采不再,而這田見悔又是他最得意的門生,莊子生原本以爲四強在握,卻不曾料到竟然田見悔會中途落敗,而且是敗在太白手中。
朱清看着臺上的戰鬥,手攆鬍鬚微笑點頭,這些年來,太白劍派受盡他人冷眼,歸根結底是因爲後輩無能,太白絕學後繼無人,在這天下會武之時,林雲峰能夠勝過風頭正盛的點蒼山,無疑在釋放着一個信息,太白,不像傳言中那樣已經一蹶不振。
“勝負已分,莊掌教,衆人,如果沒有異議的話,我要宣佈結果了。”朱琴站起身來,含笑環視衆人。
莊子生冷哼一聲沒有答話,衆人也都應允,朱清敲定,本場勝者爲太白劍派林雲峰。
賽事進行到現在,形勢已十分明朗,四強中,除了吳天和虺,便是那剛剛勝出的林雲峰,剩下一位是厚土閣的高撼山。
按照規定,四強之後,衆人可歇息一日,將精神養足,然後分兩天角逐,決出最後勝出者。
這日沒有比賽,難得的清淨,吳天跟杜雪瑤一道欣賞這天山的絕美風景,佳人在懷,好不快活。
“雪瑤,待到天下太平,你我共隱於山林,享受餘生美好,你願意嗎?”
從前的吳天,爲戰而生,根本不知何爲疲累,但最近發生種種,吳天竟產生一種解甲歸田的慾望,跟芯兒,雪瑤,還有那些好友一起遊戲人間,也不失爲一種樂趣。
“歸隱山田,享受人間,我又何嘗不想如此?可天下真能太平嗎?”杜雪瑤微笑搖頭,一雙美目看着吳天道。
有人的地方便有鬥爭,有鬥爭的地方便是江湖,這是亙古不變的規矩,千萬年來,尚沒有任何一人能夠讓天下息武止戈,重造秩序。
吳天明白,剛纔所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杜雪瑤身爲玄水閣閣主,擔負着淨月師太的重託和光大門派的重任,又怎能爲一己私慾,置門派與不顧,而獨享安樂呢?
“不說這些傷感的事了,雪瑤,這次會武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呢?”話鋒一轉,吳天問道。
杜雪瑤聞言沉默不語,秀眉緊皺。
“怎麼了?有心事?”
“吳天,我感覺師傅的死沒有這麼簡單。”杜雪瑤沉默半晌,一開口便讓吳天大吃一驚。
“難道兇手不是仇鬼生?你有什麼發現嗎?”
“從目前來看,兇手應該是仇鬼生無疑,但我奇怪的是,當日不忘峰上,參加過圍剿酆都的門派不止玄水閣一家,爲何仇鬼生單單要找師傅報仇呢?”杜雪瑤道。
吳天聞言點了點頭,杜雪瑤不說他險些忘記,當初這個疑惑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只是吳天以爲,淨月師太名滿天下,且在修真界中德高望重,拿她開刀,能夠製造恐怖氣氛,告訴世人,他仇鬼生不會善罷甘休,但現在想來,這種解釋似乎也不是那麼合理。
“師傅修爲卓著,雖一人之力不足以對抗仇鬼生,但也不至於被其殺害,仇鬼生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風雷閣,這本身就是一樁怪事,那天我仔細勘察了現場,沒有發現打鬥痕跡,這又是一樁怪事,還有就是,師傅爲什麼會在事發之前,就提前寫好遺書讓我接任掌門?難道她有未卜先知之能?”
“雪瑤,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什麼?”吳天聞言,思忖一番,之後眼睛一亮。
“不錯,事發當日我便感覺師傅遇害,必有端倪,只是當時我剛剛接任掌門,根基未穩,且無證據,只能隱忍不言。”杜雪瑤將心中之事全部倒出,可算是卸了一塊大包袱。
吳天將杜雪瑤的話仔細思忖,串聯之後,竟然得到一個讓人震驚的結論。
“如此看來,師太之死,怕是跟風雷閣脫不了干係。”
杜雪瑤沒有答話,只是輕輕點頭。
吳天眼中寒芒閃過,殺機驟然爆發,雷動這個老賊,先前便與吳天積怨深深,若是再跟師太之死有關,甚至勾結仇鬼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