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凌霄問道。
“你可知道,邊關將士已經五個月沒有領到軍餉了,再加上熊國細作一番挑唆,自然會背叛,而且背叛的還不少……”
嬴無暇嘆了口氣道。
“有人剋扣軍餉?”
凌霄皺眉道。
這種事兒,以前他也遇到過,因此並不陌生。
“不錯,申相掌握權柄,其地位已經凌駕於秦皇之上,我爹根本沒有能力將其扳倒,若水城城主又是那申相的學生,故意剋扣軍餉,令邊關將士苦不堪言,我欲殺他,但奈何我身爲公主,一旦動手,那後果不堪設想。”
嬴無暇說這番話的時候,殺意滔天,但卻又有些無奈。
一旦她動手宰了若水城的城主,那麼勢必與申相撕破臉皮,屆時申相便有理由對付秦皇,另立新皇了。
她背後有強大的勢力。
但那申相也有,不然區區一個秦國的丞相,又如何有如此巨大的能力。
“可即便如此,也可以通過其它渠道弄些軍餉救急啊。”凌霄不解。
“你不明白秦國的現狀。”
嬴無暇搖頭道:“秦國自從武神之位不再設立之後,便逐漸喪失了對武道界的控制。
戰爭學院和漕幫都是來自於秦國之外的勢力。
他們把持了秦國的金錢和人才。
申相把持了權柄。
真正留給皇室的,太少了。
除非漕幫所屬的秦河幫願意幫忙提供糧草,否則軍心不穩,別說贏了,只怕若水城要不了幾天就要成爲熊國的城池了。”
“你還真是夠難得,即便有如此天賦,如此實力,卻也有很多無奈啊。”
凌霄嘆了口氣道:“何不一走了之?也沒人會怪你的。”
“不,我自己會怪自己!”
嬴無暇搖頭道:“我身爲秦國公主,秦國的將軍,如果不能改變如此局面就離開,我心難安,以這樣的心態去習武,根本不可能學有所成的,甚至會成爲心魔。”
“若水城城主什麼實力?”
凌霄問道。
“不算太強,只是洗髓境三重而已。”
嬴無暇道。
“我去宰了他!”凌霄道。
“爲何要這麼做?爲了我嗎?”嬴無暇看着凌霄,有些希冀。
“我見不得這樣的混賬城主!”
凌霄的回答,並沒有如嬴無暇的心意。
嬴無暇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這是個真正的奇女子,不會因爲兒女私情而喪失自己的理智。
因爲她不是戀愛腦。她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
“這事兒不急!”
嬴無暇道:“若水城城主雖然混賬,但眼下需要他穩定若水城軍心,還殺不得,陪我去見見秦河幫若水城的舵主吧,我親自去見他,他應該會給些面子,只要借我們一些軍餉,此戰我就有把握取勝。”
“也好!”
凌霄點了點頭道。
“哼,讓這小子跟着有什麼用,弱小還喜歡得罪人。”
李安似乎對凌霄很有意見,真是處處針對。
不過嬴無暇好像懶得理會他的話,直接抓着凌霄的手就往外走去。
秦河幫分舵就位於將軍府不遠的地方,很容易便找到了。
秦河幫的人還是比較客氣的,將三人迎入大殿之內。
一箇中年男子笑眯眯地走了出來,抱拳道:“實在抱歉啊六公主,還勞煩您親自來一趟,不過你們要是來借軍餉,我真的沒辦法啊,我們秦河幫是做生意的,不賺錢的事兒,我們不做的。”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凌霄一眼,只對嬴無暇和李安拱了拱手。
此人便是秦河幫若水城分舵的張舵主。
他身穿一件暗綠色的長袍,袍身上繡滿了金銀絲線,顯得富麗堂皇。
長袍的領口部分,鑲嵌着一枚枚精緻的玉扣,每一顆都彷彿在訴說着他的財富和權力。面容瘦削,眼睛深邃,如同一隻飢餓的狐狸,閃爍着狡猾的光芒。
他的鼻子尖尖的,彷彿精明的鷹鉤,嗅着每一個可能的商機。他的嘴角總是掛着一絲微笑,那笑容中充滿了深不可測的城府。皮膚經過多年的商海浮沉,變得如同千年老樹般的厚實,飽經風霜。
他的手指長而瘦,彷彿精於計算的會計師,能夠在算盤上舞動風雲。步伐從容而穩重,就像一隻在叢林中游蕩的猛虎,看似悠閒,實則充滿力量。
他的聲音如同溪水潺潺,悠揚而富有磁性,讓人聽了如同被催眠一般,不知不覺中被他牽着鼻子走。
頭上戴着一頂精緻的古銅色帽子,帽子上鑲嵌着一塊晶瑩的紅玉,彷彿在他狡猾的眼神中增添了幾分妖嬈。
脖子上總是掛着一串由珍貴珍珠串成的項鍊,每一顆珍珠都如同他的心一樣,圓滑而光亮。
他手中常常持着一支老舊而精緻的旱菸鬥,那菸斗如同他的智慧一般,雖然看似普通,但卻藏着無盡的玄機。
嬴無暇微微蹙眉道:“張舵主,那食鹽生意,本就是官家的生意,讓給了你們秦河幫去做,而且,你們秦河幫也從未向秦國繳稅吧,你們曾經答應過,一旦秦國有難,必鼎力相助。
如今若水城危急,我們只是借一些軍餉罷了,又不是不還,難道你不信我嬴無暇嗎?”
“抱歉,這個我做不了主!”
張舵主搖頭道:“再說了,秦皇與秦河幫的約定,也只是口頭上的,並未上書面,當不得真。
更何況,說句難聽的話,即便上了書面,簽了契約又如何?
讓你們秦國收秦河幫的稅,你們敢收嗎?
這世上,本就弱肉強食,即便我信得過你嬴無暇,可信不過秦國,外面都傳,秦國都要滅了,申相要篡位,熊國和逍遙國都會幫忙。
我怕到時候我們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得不到的。”
凌霄皺了皺眉,不過並未說話。
嬴無暇看向張舵主問道:“張舵主也是秦人,應該知道,若水城一旦被攻破之後會怎麼樣吧?那熊國軍隊向來殘忍,屆時免不了一場屠殺,會死很多人的。”
“那與我何干?”
張舵主不屑道:“他熊國再厲害,也不敢動我秦河幫,我雖然是秦人,但改朝換代之後,我依然是我,只要我是秦河幫的舵主,那就沒人敢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