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那一式“恆河劍砂”,隨着他的對劍之大道的體悟越深,他的這一式劍道神通,不需要刻意的推演,異常順利的進入到了七玄巔峰之境。
之前的十二萬三千五百顆劍道芒砂,一舉達到了六百九十七萬顆劍道芒砂的地步,神通的威力上,完全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凌滄笑終於從參悟中醒了過來。
他人已經脫離了那處道化之地,重新回到了飛舟內的神宮之中。
“神通七玄巔峰,已經無限接近八玄,從這一點來看,我應該已經進入了神主纔對,因爲神通七玄,只有證悟了神主,纔有能力推演出來,但是我現在……”
他自語之後,暗自運使自己的裂道之力,的確沒有發生任何的蛻變。
“我證悟的裂道劍道,應該被我參悟到了極致,不可能再有任何的精進了,但是卻遲遲不能突破,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他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咦?公子吞煉的那一縷源髓太少了嗎,神體怎麼沒有化爲道體,而且神力也沒有發生蛻變?”喜鵲見狀,有些訝然的說道。
三女全都在場,聽到喜鵲這麼問,“蠶神”的神情,流露出一抹莫名的苦澀,一旁的白秋練,一時間有些沉默不語。
凌滄笑同樣有些不解,最後他看向了白秋練。
白秋練本體乃是百尾神皇,她是過來人,對於修煉上的事情,自然應該知之甚深。
她微微沉默,終是開口說道:“至於你想知道的原因,只在一個‘道’字上,大道無情,你想要化爲道體,不說要做到無,至少也要做到忘,但是在你心中,必然有太強的執念,強到以至於阻礙了你成就道體!”
凌滄笑聞言,沉默久久,心中有些知道了緣由。
他人生如果說有無法抹去的執念,那麼有且僅有一個,那就是白洛縈神魂消散。
這是讓他一生爲之愧疚的事情,他內心恨自己去的太晚,以至於讓那蠶仙,將她的元魂煉化,從此消散世間。
他看向了“蠶神”,這時“蠶神”也在看着他。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有一物,能真正的讓我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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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滄笑聞言,知道她口中說的是滴天神髓。
這種神物,亙古只存在於傳說之中,而且他的由來,據說只有超脫於道之上,才能從道中化成此物,能讓一切未入輪迴,神魂俱滅的生靈,重新復生,而且一旦復生,就有神皇的無上境界。
這樣的寶物,駭然聽聞,不要說見過,相信存在的,都是少之又少。
凌滄笑說道:“當初那死皇,是不是在記憶中,給你留下了什麼?”
“蠶神”微笑頷首:“他給我留下了一句話,他說將來,你如果要踏入神主,我將會是你唯一的阻礙,所以我早就已經知道,一定會有這麼一天。”
凌滄笑低頭沉默不語。
“現在的我,終究只是一段縹緲的記憶,是夢總是要醒的,你是裂道之龍,你將來一定能超脫天道之上,真正的那個我,終究會回來的!”
“蠶神”面露微笑,但是眼中卻擎着淚水,想見時難,別更難。
凌滄笑雙拳緊握,心中只感無力。
一旁的白秋練見狀說道:“你也是證悟的劍之大道,你應該清楚,劍道的究極境界是什麼……”
“忘劍!不是讓你把劍道抹滅,而是讓你更加的極於它,那是劍道的昇華,萬道殊途同歸,十萬大神,難有一人踏入神主,就是因爲各自有各自的劫數,這想必就是你人生該歷的一劫,開悟了,將來一片坦途,但是如果執念不消,大神巔峰,就是你的終點。”
“這就是我證悟的裂道之劍,唯一缺少的東西嗎?”
聽了百尾劍狐的一番話,凌滄笑心中似有所悟,整個人閉上了眼睛。
周圍一片死寂。
喜鵲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心中知道,這是自家公子,一生最重要的一刻,頓時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的打擾。
足足一炷香之後,凌滄笑所站之地,空間頓時波盪不休。
最後!他整個人,被一道漆黑的裂隙籠罩住了。
隨之一股無所不裂的道意,從他的身上赫然衝出。
白秋練目光大亮:“不愧是裂道之體,的確在我的百尾劍身之上,一炷香渡劫,你也不枉繼承了裂道者的名諱……”
異象消散,凌滄笑睜開了眼睛,目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看向了蠶神。
“你不是她,也不配擁有她的記憶!”
蠶神聞言,眼中淚水滴落,之前的淚水是因爲別離,現在的淚水是因爲欣喜。
她嘴角含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三息之後,突然又猛的睜開了,看着眼前的凌滄笑,她眼中目露恨光。
“凌蒼……”
話音未落,她的眼前一閃,一隻手爪,猛的擒住了她的肩膀,緊接眼前就是一黑。
等她看清眼前一切時,心中頓時大驚。
“你這惡徒想要幹什麼!”
蠶神看着凌滄笑,眼中又恨又驚。
因爲他們現在,正在死皇石像腳下,而屬於她的記憶,就是曾經在這裡被終結的。
“這蠶神已經沒有用處了,還請死皇前輩出手,將不屬於她的記憶,盡皆抹去……”凌滄笑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說道。
死皇沒有說什麼,石像眉心,一道光輪顯化,一道黑光,射進了蠶神的頭顱之中。
片刻之後,黑光散去,蠶神癱軟在地。
完成此事,那死皇這才聲音中滿含驚喜的說道:“你終於踏入了神主,這麼說來,那六道之源,你已經得到了。”
凌滄笑自然記得答應他的事,手一翻,一道流光飛出,圍繞石像飛旋之後,進入了眉心那光輪之內。
突然!嘭的一聲。
石像碎裂,一個面貌冷豔,銀髮及膝,身披黑紗長袍的女子,現出了身形。
凌滄笑見狀,微微一滯,轉瞬反應過來,微微拱手:“恭喜死皇前輩,脫離封印,恢復自由。”
女子臉含笑意:“自由值得恭賀,但是脫離封印,還差的遠!”
凌滄笑打量了一眼就知道,死皇目前的力量,顯然都被封印着,看起來最多不過下神的實力,那六道之源,的確僅僅是讓他恢復了自由,破除封印,依舊仍重而道遠。
“我現在脫困而出,有人必然已經察覺到了,你現在步入神主,裂道之體大成,神主之中,已經罕有敵手,就是尋常的神皇,也難以是你的對手,在我封印不曾解除的這段時間,你就暫時負責我的安全……”
凌滄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無非是飛舟之中,平白又多出了一人而已。
他目光垂視,不由看向了癱軟在地的蠶神。
“此神沒有了價值,隨手殺了也就是了,何必麻煩,要抹去那一部分記憶?”
死皇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由開口說道。
凌滄笑淡然一笑,並沒有做出回答。
說到底,他與這女子,朝昔相處了已經太久,雖然以前,在凌滄笑的眼中,與他相伴的,並不是這蠶神,但是這副樣貌,這副軀體,他已經太過熟悉,現在讓他親手摧毀,內心不可能沒有遲疑。
“她知道我的事情太多,記憶必須要抹去,等出了萬界恆流,就把她拋下,任其自生自滅吧!”
抓起地上的蠶神,骷髏狀的秘鑰閃爍毫光,籠罩住三人,原地消失。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凌滄笑並沒有駕馭飛舟,離開萬界恆流,而是再度進入了閉修中,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得來的那兩道,裂道之體本源之氣。
在大神的時,他融合了一具裂道之體,讓他具有了,與神主抗衡的資本,而現在,他踏入了神主,如果再融合兩具,實力能發生什麼樣的蛻變,連他自己也無法想象。
在他進入神主之後,施展道體融合之法,明顯更加的得心用手,道體融合的過程,異常的順利。
一個月之後,凌滄笑出關。
百尾神皇與死皇,以前顯然是認識的,而且同爲女人,關係很難好到哪裡去,但是現在,他們幾乎淪落到了同樣的下場,在神宮的日子,倒也彼此相安無事。
看到凌滄笑出來,兩人都是目光毒辣之輩,神情都是爲之一變。
“這道體融合之法,實在是逆天逆道的大神通。”
百尾神皇白秋練目光打量,讚歎不絕。
“那一任裂道者,創出的這種神通,的確巧奪天工,當初那人,在神主能與頂尖神皇抗衡,不是沒有道理的,融合兩具道體之後,即便我在巔峰的時候,也很難殺得了你了……”
聽到死皇的話,凌滄笑心中微定。
死皇巔峰時,實力那是與幽魃二皇、五方五帝,同一等的存在,聽到她的這番話,凌滄笑心中,已經隱隱知道,自己實力的極限在哪。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不過半年以前,凌滄笑面對五方天帝這種蓋世神皇,只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但是半年之後,如果現在再對上,對方卻已經不能再奈他分毫,這即便是那些頂尖的神皇,也是不可能預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