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潭位於九山連脈所在,從天空往下觀望,更是最顯眼不過,潭水波光閃耀,湛藍的像是一塊翡翠,鑲於九山之中。
九龍潭的周圍,已經圍滿了層層的人流。
在碧潭的上空,有一個衣衫上白下黑,肩背一黑一白兩柄寶劍,腳下有黑白二氣,盤旋遊走的孤傲男子,雙手插於胸前,閉目虛空而立。
這時人羣中,有兩人在低聲自語:
“最近聽到消息,這九龍潭最近幾日有一處天隙要出世,據說還是龍冢啊!不知是真是假?”
“這是兩個多月以前傳出的消息,看這裡的人羣數量,顯而易見,是有人故意放出的,不然不可能這麼多人,而且傳播消息的人,好像生怕別人來不及趕來,竟然提前數月就把消息放出來……”
“不管消息真假,散播消息的人,顯然是存心不良,引誘我等前來,依我看,九分兇險,一分機遇!”
另一人點頭,深表贊同,他向着半空仰了仰頭,說道:“看到沒有,有這人在,會有我等好處?”
凌滄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也是被這裡的人羣數量驚到了,說是隻有四大勢力的高層人物,才知曉這裡的秘密,爲了掩人耳目,和避免無謂的殺戮,沒方每年,也不過指派一人前來探冢,但現在看起來,卻遠不是那麼回事。
他心中猜測,這消息的散播,必然是那血蟒派人乾的,也難怪她說,這次不同往次,變故很多,機遇很多……
他擡頭看了一眼,那半空中那閉目而立,打扮特異,冷峻異常的男子,側頭隨口向那兩個正低頭暗語的人問道:
“這人莫非是世俗七大勢力中黑白棋宮的人?”
那兩人話音被打斷,面露不悅,但看到問話之人,面色都是微變,他們感受到,凌滄笑身上,有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兩人不敢怠慢,其中一人,臉上馬上換出了一副恭敬的表情,殷勤的說道:“您慧眼如炬!這人叫做葉寒山,在帝國也是很有名氣的,是位列黑白棋宮,外門弟子前十的高手!”
另一人不甘示弱,緊接陪聲說道:“您可千萬不要小看這外門弟子前十,那可無一不是尋竅大成的高手,據說都有隨時突破到離淵,進入內門的資格!”
凌滄笑點頭不語,心中也暗暗自語:帝國七大勢力果然名不虛傳,底蘊之深厚,令人不得不歎服。
“快看!那是什麼~”
忽然一人的驚聲大叫,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甚至連虛空而立的葉寒山都睜開了眼。
衆人舉頭仰望,視線的盡頭,一顆閃亮的星光突兀出現,星光很亮,亮的刺眼,在這青天白日裡,顯得很是奇異。
星光飛閃,頃刻之間,就已經徹底顯露在了衆人眼中。
那是一個人,一個男人,周身星光閃耀,宛若披星戴月,腳下踩着一把光劍,宛若一道流星。
他御劍而行,滯留在了葉寒山的對面,背手而立,傲然姿態顯露無疑。
衆人看清來人,譁然聲一片。
“是九曜星宮的李劍痕……”
“據說他在星宮,外門排名第五,天資縱橫當世,傳言他三十歲之前必進內門,更是被星宮長老看重,破例傳授了青冥劍河~”
“什麼!青冥劍河~”
“那可是九曜星宮仰仗與世的四大劍河之一,玄妙萬分,非天資絕世的人物不能修煉,他僅僅外門就得以傳授,當真不可思議……”
葉寒山聽到衆人議論,臉色極度陰沉,大感自己的風頭被人搶奪。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李劍痕,陰聲說道:“想不到星宮竟然派你前來,青冥劍河威勢雖大,但可惜在你手裡,註定也是外強中乾而已,就是不知,你能擋住我的黑白二氣幾息?”
李劍痕輕蔑的掃了他一眼:“就憑你,還不值得我施展青冥劍河,換你們外門第一高手江南流前來,我也許會給他這個瞻仰的機會!”
他不過外門排名第五,卻揚言輕挑對方門派,外門排名第一的高手,顯然是對黑白棋宮的蔑視。
葉寒山剛要暴怒,忽然一陣大笑傳來。
“哈哈哈……都說李劍痕驕傲不可一世,今日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連同爲七大勢力的黑白棋宮都肆意鄙視。”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十幾個呼吸過後,遠處才現出了一個人影,腳下飛梭,破空而來。
來人轉瞬來到,始終面露微笑,李劍痕看清他穿的衣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倒是誰?原來是劍鼎閣的監察使,這千里之術中的幻聽與傳音,倒還算是可以~”
葉寒山對這劍鼎閣的人顯然也並沒有好感:“你劍鼎閣的人果然都一個德行,只要給你們一絲機會,就絕不會放過挑撥離間的可能!”
三人剛形成對峙的局面,忽然又是一聲鶴鳴,三人隨聲看去,緊接都是眉頭大皺。
“是琉翎仙鶴!”
鶴上有兩人,一個左手持書卷,談笑風生,另一個臉色有些泛黑,就穿着來看,下方的凌滄笑一眼就能認出,正是搏妖族的人無疑。
李劍痕看着來到跟前的兩人,冷臉問道:“金鳳池,你來幹什麼?”
聽到這個名字,下方衆人又是驚聲四起。
因爲聽到這個名字,讓人不得不想到,七大勢力中排名第一的——太玄天書院。
凌滄笑當然也知道,這太玄天書院是至聖洪子所立,也是世俗人眼中的聖地,與帝師天蒼子所立的帝國至高學府——蒼白學宮,並稱穹武二聖,受盡世人崇敬。
被喚作金鳳池的男子,把手中的書放了下來,笑吟吟的說道:“我也是在路上碰上的薛兄,怎料他趕路匆匆,我便送他一程,你們都在這聚首是所爲何事?”
說完拍了拍腦袋:“我差點忘了,我路過此地,聽到了些風言風語,說是有什麼天隙出世,還有什麼龍冢之類,我本是不願意相信的……”
說到這,他往下掃視了一眼衆人,接着說道:“但是,就現在這個排場,我不相信也是不行了。”
最後他又不容幾人拒絕的說道:“相請不如偶遇,我就和你們一起探尋一番,說不定裡面有什麼極端的大凶險,我也能將你們一一解救!”
幾人聞言,氣不打一處來。
但事已至此,衆人也無可奈何,而且金鳳池這人,出了名的狗皮膏藥,被他貼上,神鬼難逃,不然那搏妖族薛姓男子,也不至於,一出現就面如鍋底。
九龍潭的消息傳播開來,其實幾大勢力早已極力壓制,效果當然也是有的,可以看到,幾大勢力,也只不過只有一個金鳳池前來而已。
至於下方的這些人,他們自然不會放在眼裡,當然更是不會給他們進冢的絲毫機會。
……
而凌滄笑這時,已經不動聲色的來到了一個扮相極爲怪異的人跟前,那人所站之地,十步之內,不見一人。
凌滄笑目視着九龍潭,說道:“有着五人,你想要進去並不容易!”
那人側頭,一副死人般的臉,看了一眼凌滄笑,木然的點了點頭。
“我也要進去,我們可以合作!”
凌滄笑自然不是隨便找人,他自來到這裡,就打量四周的人,他從酒龍子那裡學來的觀氣之法,有了用武之地。
九龍潭周圍,人雖不少,但在他眼裡,稱的上是高手的,僅有這一人而已。
那人蒼白的臉上,眼珠終於微微晃動了一下,證明了他是一個活人,接着他聲音有些僵硬的說道:“你……是個……可怕的人,你想要怎麼做?”
……
盞茶之後。
葉寒山看着金鳳池身邊的男子,說道:“薛殘城,鏡子帶來了嗎?快看一下,在湮滅之境遊蕩的那處所在,有沒有來到!”
金鳳池的加入已成定局,那男子也不再說什麼,隱晦的瞄了他一眼,這才反手拿出了一面八棱的寶鏡,閉目探查了起來。
忽然,他面露喜色的說道:“已經到了,而且馬上就要穩定下來了,天隙最多再有盞茶的時間就要開啓了!”
“很好!”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
“什麼人?”
五大高手在此,竟然還有人敢妄自插話,五人都側目看去。
一個臉色煞白,毫無生氣,身後揹着一口棺材的人越衆而出,隨着他的每一步,都有一股強烈的死氣波盪開來,衆人見狀,慌忙退讓。
踏空而立的五人,眉頭都是緊皺,顯然有些摸不清此人的跟腳,但就背棺人身上這滔天的死氣,讓他們每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那金鳳池掃過這人的打扮,臉色微變,低聲自語:“上古背棺客!”
他的低語,其他四人都聽到了。
他們無一不是出自帝國最頂尖的勢力,知道的秘辛,自然非等閒能比。
他們都想起了古籍上的記載:
上古背棺客,顧名思義,是從上古傳承下來的,一個詭異的修煉門路,而且一脈單傳,無盡歲月始終都會有人出世,是自古以來,最神秘,也是最難斷絕的傳承之一。
這是對他們這一脈全部的記載。
自上古傳承至今,即便一脈單傳,但傳承卻永遠不曾斷絕,他們自然也明白這其中最淺顯的道理:要想傳承不斷,人只能不死,人要想不死,仰仗的只有實力,而無其他。